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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情敌走过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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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皇帝心浮气躁,原因有二。
一是朝堂内文武官都做一团,本来这于他来说是极好的,毕竟文武制衡他的皇权才能稳定。但是最近实在是闹的太过。如今上朝,整个朝堂就跟个菜市场似得,文武百官就是那些吵闹不休的三姑六婆。
文官本来就口齿伶俐些,武将口拙,但是拳头硬。
据他了解,好几名文官在下朝之后被人蒙着麻袋给痛揍了一番。几个伤重的,直到今日早朝都是躺在床上告了假。
皇帝也不是不想追究,但是武将口拙拳头硬并不代表没脑子。那几个被痛殴的文官根本就没看见打手的模样,全程两眼一抹黑。而他派出去彻查此事的人也找到丝毫的蛛丝马迹,即便心里知道是谁动手的,但就是抓不住把柄。
众文官心里也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文官之首付丞相是天天上折子,说是武将越来越无礼,藐视朝廷,要皇帝要么查办那几个闹的欢的,要么就把这些武将派出去整治流寇也好,镇守边关也好,反正就不要留在朝堂上了。
当然皇帝是不可能答应的。因为无论正值柳口还是镇守边关,一次性派出这么多武将他手上兵权就要流失不少,且会造成朝堂上文官独大。
对比起来武将的粗鲁和口无遮拦,皇帝更加不喜文官的阳奉阴违,口舌生花。
但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再过两个月就到胡国进京面圣进宫的时候了。若是被附属小国见到他们如今朝中大臣互相讥讽的可笑面孔,让别人看不起还是小事,若是趁机先脱离附属那就是又要打仗的前奏。
退一万步讲,即便皇帝他不怕打仗,但是近期北旱南涝还没解决,为了赈灾国库已经空虚,但是灾情一直没有好转。
如若这个时候打仗,赢的几率实在是小,特别是他还削了张将军不少兵权的前提下,让他再厚着脸皮让张将军挂帅……
皇帝突然觉得自己被前世的夺位之恨影响了判断,也错估了张玉枫对自己的影响。
说到张玉枫,这是皇帝焦头烂额的第二原因。
前些日子他听闻张玉枫回家省亲三日就遇刺三场,他急忙打断对方的省亲日程甚至专程出宫带了一大队的精兵强将的把自己爱妃给接回宫,在看见对方毫发无损的情况下才松了口气。
继而他勃然大怒,命暗卫去盯着那些极有可能是背后黑手的大臣和妃子。但是对方似乎保密功夫做的极好,这么些日子以来都没发现任何端倪。
再然后,在前日突然有个叫莫青的御医去到香雪阁被其中暗卫发觉并禀告给他。他原本以为是爱妃身体不适,也没在意。谁知道最后暗卫说那莫青已经进去两个时辰没有出过他爱妃的房门。两人关门闭户的也不知道在干些啥的时候他就怒了。
在扔下自己手中所有政务匆匆赶至香雪阁,推开房门正要怒吼却发现两人不过是在聚精会神的对弈。
听自己爱妃甜甜蜜蜜的叫了一声皇上,问了一句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再看看那张美艳的面庞,皇帝突然就觉得什么叱责都说不出口了。
挥退了莫青和其他宫人,他关上门想和自己爱妃聊聊后宫规矩,但对方委委屈屈的先认了错,然后再含怒带怨的说他政务繁忙,没空陪他,他不过是找个棋艺相当的人一起下个棋。
如此怀疑他,他的爱妃很不开心,很不高兴,有小脾气了……
为了防止再被自己爱妃用皇帝要雨露匀沾的借口挡在房门外十几日,皇帝终于是认了怂。说若是日后要再招莫青来聊天对弈什么的不得关门还得有宫人在场就可以。
只是此言一出,皇帝就觉得自己是挖坑给自己跳了。
自那以后,那莫青日日都会光顾香雪阁与他的爱妃对面而坐数个时辰,不是在棋盘上杀的难解难分,就是两人聊天,天南地北的十分愉悦。
皇帝表示,现在是他很不开心,很不高兴,有小脾气了。
可是答应张玉枫可在门户大开,有旁人在场的情况下可召见莫青来消磨时间的也是自己。皇帝只能把妒忌的酸味一口一口的往肚子里咽。
这些日子,别说是贴身伺候他的路公公,就是那些与之擦身而过的宫女太监都能闻见他从内而外的酸味。
长长叹息一声,皇帝觉得自己往香雪阁走的步子有些沉重。
果不其然,刚踏入香雪阁那派来照顾自己爱妃起居安全的小太监就又迎了上来,小声说到那叫莫青的御医又在屋内和自己的爱妃聊的热火朝天。
这样不是办法啊!得想个办法让那御医远离自己爱妃,不然他很怕自己不知那一日头上就顶上了绿帽子。
皇帝沉着脸进屋屋内,看着那两人对坐于桌前,桌上摊开了好些宣纸,上面画着粗细不均的线条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在聊什么?”皇帝走上前不顾还有他人在宣誓主权般的吻了吻穆湖眼角,“怎么一脸严肃的。”
心里暗自好笑,穆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拉皇帝坐下递了那堆宣纸最上方的几页过去:“这几日和莫御医相聊甚欢,发现莫御医不仅医术精湛,棋艺不烦,对于兵法水利等都有见解,实在是个人才。方才与莫御医无意中聊起咱们王朝延用至今的水利工程,莫御医不过几句便点通了我一直以来的疑惑。”
说着穆湖指向宣纸:“我们按照记忆滑出了几个总是出现涝灾的地方的河道,发现这些经常决堤的河道大多曲折,上流森林被开垦成农田,造成了一下大雨许多肥沃的泥土便被冲入河道中。”
“淤泥越积越多,不仅抬高了河床还阻塞的河道,河水经过的越来越困难,水位越来越高,于是水流越急,加上弯道众多这才无论每年怎么加固加高河堤仍旧常有河堤溃决之事发生。”
后宫是不可干政的,但是嫔妃的兴趣却不于限制。
穆湖很聪明的不去提如今的北旱南涝,只说这是他与莫青之间的兴趣讨论。看似闲聊,但是也是给出了解决之法,就看皇帝能不能明白他的用心,又接不接受这拐弯抹角的帮助。
听了穆湖所言,皇帝默默看起了那张河道的简图,在对照那张些这解说文字的宣纸,这一看就是一炷香。
没有人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声萦绕在屋内。
“此法甚妙。”终于皇帝抬起了头,皱了几日的眉头终于松开些许,“一直以来朕都只想着怎么去堵决堤口,这么加固加高河堤却忘了万物有其源头,洪涝灾害也是如此。你……是叫莫青吧?”
被唤道名字的莫青连忙起身行礼回话道:“是的小人莫青,是太医院的见习御医。”
此时此刻皇帝终于是肯正眼看这个叫莫青的人,细细观察下来,发现此人虽然五官平凡,气质温和还有些偏弱,看起来一点没有个奇人异士的架势。
可人不可貌相这道理皇帝还是懂的,加之他多疑所以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几句道:“枫贵妃说你知之甚多,学识渊博,不知道是从何人,是哪位先生门下?”
莫青鞠了一躬道:“小人师傅是原来宫里的李老太医,不过在师傅哪里不过学了些岐黄之术,其他都是师傅的忘年交孙先生指导的。”
孙?!
皇帝愣了一愣,忽然想起前世那个计谋过人,被称为神算子的军师,难不成真是那个人?!
忍不住看了一眼笑眯眯看着自己的穆湖,想到若真的是那个人,这两人前世结成伴侣,这一世他虽然抢在了对方的前面,但是姻缘这事如何说的清楚。
不行,撇开前世恩怨不算,这一世穆湖既然是他的妃子,他就绝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带绿帽的风险,更加不会让穆湖有半分机会离开自己。
那么……要不招入宫里……寻个由头杀了?!
不,这也不行。招入宫内穆湖和对方就有可能会遇见,那么两人就有可能会互生情愫。穆湖现在的武功如何他也是见识过的,那些个暗卫都不是穆湖对手,若是他要走谁又拦的住。
如若出动兵力倒是有可能拦下,但是一想到对方不会再用这般甜蜜缠绵的眼神看自己,想到对方可能因为另一个男人与他反目成仇,或者因为追捕而受伤,皇帝就觉得无法忍受。
捏着宣纸的手越收越紧,只听呲的一声,宣纸被捏出了四个纸洞,河道简图已经变成了一张破烂。
穆湖似乎知道皇帝在纠结些什么,他也不点破,只是假意问询皇帝是不是累了,然后就挥退了莫青和其他宫人。
皇帝内心有千结,最难解的就是原本故事中未提及的遗诏更换储君一事,另外一件就是重生前张玉枫与其伴侣推翻他统治的事情。
想今日的引导已经让皇帝明白这孙先生很有可能就是原主前世的伴侣,而如今原主身体被他魂魄所占,他又成了皇帝的妃子还备受宠爱,皇帝会纠结于如何去做也是正常。
穆湖也不敢多说,毕竟多说多错,有些事点到为止。
不过若是皇帝真聪明,他就不会在现在所有事情节骨眼上去寻前世的仇,特别是发现前世的仇人能帮他解决目前的困难的前提下。
即便皇帝真不聪明,被仇恨和嫉妒迷了眼,他也与莫青商量好了第二种办法。
回头看了一眼闭上的房门,莫青回味着皇帝听到自己真实姓氏时露出的惊艳,怀疑和那浓烈的防备和妒忌。
挠了挠头,莫青却是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做了什么能让皇帝防备妒忌至此。要知道他一向低调,真喜欢的是闲云野鹤的生活,那些渊博的学识也不过出于兴趣学习,不知不觉就累积了各种各样的知识。
也因为喜欢闲散的生活,他从未想过去考取功名或者扬名万里。若不是这些年王朝百姓的生活越加艰难,天灾人祸不断加上又认识一批热血的爱国志士,莫青也不想搅和到这摊子事儿中。所以他很不明白皇帝的反应究竟因何而起。
“莫御医。”路公公突然停住转过身道,“距离交给你茶水查验其中猫腻已经有些日子了,是还未查出茶水里参杂何物吗?”
路公公早就认出了莫青就是当时太医馆里的那名年轻御医,只是前段时间对方与枫贵妃走的尽,他也一直没循着机会问这事。此时两人碰上了,路公公自然是要问的且带着些火气。
“已经查出是何种毒了。”莫青微微笑了笑从袖中暗袋掏出一张纸,“这是那药的名字,用法和功效。也为了方便路公公,这药的来源,流通渠道小人也是托了关系打听了一番,结果也是在纸上。近期枫贵妃召唤的频繁,未能及时回禀路公公,还请路公公见谅。”
看莫青态度温和端方,不卑不亢的,路公公的气消下去了些许。他挥挥拂尘让莫青离开,然后将纸放入自己袖摆暗袋——如今枫贵妃的地位不能同日而语,有关枫贵妃的事还是皇上亲自定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