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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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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岛之后所有人嗖嗖地跑向集中营,只有塞缪尔不紧不慢地踩着小碎步,跟在安德烈的后面晃晃悠悠。
安德烈:“你就一点也不着急么?”
塞缪尔:“我急什么,这整个岛都是我家的,等我一会儿怎么了?”
安德烈表面:……
安德烈内心:他好像说得是有点道理。
实际上,当塞缪尔和安德烈都到了,还有一位选手没有到。当这位热心选手蹦跶来的时候,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如刀。但这位选手好像并无所谓,他慢条斯理地盘腿坐在地上,众目睽睽之下换上了与所有人一致的训练服。
他的身材还算不错,像是个常年沉溺户外运动的人。他抬头看向塞缪尔和安德烈,悠悠然地低声讲了句话。“为什么我又碰上这两个谈恋爱的了。”
塞缪尔:“……”
塞缪尔:“你好烦啊,信不信我让你退赛。”
那人淡然道。“退就退,反正冠军都是内定的。我看到你俩真的寂寞如雪。”
裁判不禁上来解释。“冠军可从来没有内定过啊,塞缪尔少爷是真的很有实力。不信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
塞缪尔没再说什么,所有人集中到一起,开始抽取自己的初始位置。塞缪尔完全不着急,等所有的位置都确定了,他慢慢悠悠地把最里面一张拿了出来。
安德烈:“等等,为什么只有一张,那我的呢?”
裁判:“没有想到莱因斯家会来两个人呢。亲亲,这边的建议是你们待在一起吧。”
那男人又默默地看了这边一眼。“寒冷的夜,寂寞如雪。”
安德烈:“所以到这个地方的交通工具是?”
裁判随口道:“11。”
安德烈有些困惑:“11是车吗?在哪里坐?”
裁判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塞缪尔道。“他说的是11,走路。”
“哦。”
站在集中营的门口,安德烈不禁看向塞缪尔。两个人的着装是相同的,灰色,肥腿裤,塞缪尔的一双长腿在里面晃晃荡荡,像两根竹竿。既在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安德烈的心中燃起一团非常莫名的火焰,和塞缪尔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会滋生很莫名的情绪,然而塞缪尔好像没事人似的,还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让他快点过来。
快点过来?安德烈心里想,快点过来干你吗?
安德烈凑近的时候,塞缪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瞄了一眼对方皮带,那个眼神很妙,你说他是勾引,他又一本正经,你说他清白,他又略带犀利。安德烈总是看不清塞缪尔的心思,对方其实也并无意玩弄小心思,只是自然而然地,就成了这样。
除了集中营的门,到达目的地的过程尚且安全。但到达之后,便是一场战争的开始,塞缪尔好像不急,他到达目的地之后并不是查看自己的枪支,或者自身状态。他不紧不慢地生了个火,翻出来两块火石,点燃。
“你这是要做什么?”安德烈问道。
塞缪尔慢条斯理地含了一片叶子在嘴里,吹个口哨吐掉。“这么久了,你不饿吗?”
“所以你要……”
“你吃过我做的东西吗?”
“能吃吗?”
“当然能吃了!”塞缪尔拔高音调,却又显得有些莫名地可爱。“快去给我抓几只活的东西来。”
“老鼠行吗?”
塞缪尔白了他一眼。“要肥的。”
“好的。”
安德烈答应得倒是快,一溜烟人就没了。塞缪尔坐在火堆边,开始打量着现在的局势。基本所有人都已经到位,到达坐标之后,就相当于战役已经开始,唯一安全的地方只有坐标之内。一般这种情况,塞缪尔都完全不着急,他可不想当出头鸟,还没走几步就被射杀。
这时候,塞缪尔的背后响起脚步声,他连头也没回。
“安德烈,把枪放下。”
“我本来还想吓唬吓唬你的。”安德烈随手把空枪扔在一边,递给塞缪尔几只雪白的兔子。“我就不明白,这种地方还有这么肥的兔子,怕不是裁判为你专门养的。”
“我觉得很有可能。你先把兔皮给我扒了,弄干净点。”塞缪尔嘴上和手上都没闲着,他将兔头磕在地面上,两下兔子就没了声息。
场面过于生猛,于是安德烈学着裁判的语气说。“亲亲,这边的建议是不要吃兔兔呢。”
塞缪尔随口接了一句。“那吃你行吗?”
“可以。”
听见这两个字,塞缪尔的下颌扬起,目光对上安德烈的视线。在对上的那一瞬间,塞缪尔又自然而然地挪开了视线,就好像刚才没有任何事发生。每当塞缪尔无意识对上安德烈的视线的时候,都会被他眼睛里的光刺一下。
安德烈的目光是真的深情,这好像是天生的,因为安德烈看一条狗的时候也是这么深情。塞缪尔还因此质疑过,安德烈说这也不能怪我,我看所有东西都这样。这也难怪有很多小孩子因为安德烈的一个眼神就沉迷得不能自拔。
不过塞缪尔并不吃这一套就是了。
“别闹了。”塞缪尔说。“过来跟我帮忙,还想不想吃了。”
安德烈也没有再纠结什么,过去蹲在塞缪尔身边把兔子扒了,然后架在火上烤。
这种原始的做法实际上会令人食欲大增,并不需要多少佐料,就是原汁原味的鲜香。就像水边的人做鱼,通常只是白水一煮,加点盐就上桌,并不像内陆做鱼,乱七八糟的调味料都加上,上桌是辣椒、豆豉、或是蚝油的混合香气。
塞缪尔带的调味料也不多,就是盐和辣椒酱。
塞缪尔随手将两个罐子扔给安德烈,后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是辣椒酱?”
塞缪尔头也没回。“对啊,就是辣椒酱。”
“老哥,这分明是番茄酱?”安德烈拿着玻璃罐在塞缪尔面前晃了晃。
塞缪尔定睛一看,不由得干巴巴地笑了笑。“拿错了。”
“你见过烤肉上加番茄酱的吗?”安德烈追问道。
“不如试试?”塞缪尔顺手将玻璃罐放在地上,垂头去看火上烤着的兔子。地下的火堆燃烧得正热烈,边缘围成焦黑的圆圈。支架上的兔子烤了个半熟,由柔嫩的粉白色变成了焦黄,不时地滴下油脂,砸在火堆里劈啪作响。原始的香味已经飘了出来,不用多加佐料,就已经非常诱人。
正在此时,塞缪尔面无表情地撕下兔子腿,在上面裹了一层厚厚的番茄酱。
安德烈想制止他,但已经太迟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塞缪尔一口咬下去,嘴里喃喃道。“太狠了兄弟,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能够成功了。”
塞缪尔的情绪没有任何波澜,反而还问了一句。“不尝尝吗?味道很好。”
“?”
看着安德烈一脸狐疑的神色,塞缪尔把热气往他那边扇了扇,鲜香带甜,味道好像是不怎么差,再加上塞缪尔一脸无辜,完全不像是被黑暗料理荼毒过。正在安德烈愣神的时候,塞缪尔已经把另一只裹上番茄酱的兔子腿递了过去。
安德烈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接。
塞缪尔若无其事地眨了眨眼,这种极具欺骗性的神情让安德烈没有任何顾忌地咬了一口。紧接着,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艰难地咽下那口兔子肉,瞪向塞缪尔。
塞缪尔在边上笑得打滚。“没想到吧!”
安德烈无法形容自己刚才那一口的感觉像什么,总之他活了二十多年没有尝试过这么鬼畜的味道。他只是在为塞缪尔精湛的演技而震惊。“你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塞缪尔直起身子靠在石壁上,眨巴眨巴眼。“我下辈子当演员。”
“好啊,我下辈子包养你。”
“好啊,那我们还可以写本总裁文。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乱世巨星。”塞缪尔站起身,岛的对岸正在放礼炮,一簇一簇鲜艳而浓烈的花朵绽放在天际,有些不伦不类,又意外地应景。礼花炸开的声响并不大,漫天火光甚至也可以说浪漫。
安德烈道。“不如你考虑考虑我?”
“你问了多少遍了。”塞缪尔说。
“那你就考虑考虑吧。我其实不差,甚至可以说帅气又多金。”安德烈慢条斯理地坐在塞缪尔身边,开始自吹。“首先我有钱,其次我们也默契,然后彼此也了解,最后就是只能合适,特别合适。”
“你跟别人表白也这么说?”
安德烈的语调严肃了些。“我可没跟别人表过白,都是他们送上门的。”
“我怕又被找麻烦,你知道的,我不会吵架。”塞缪尔说。
“不会再有那种情况了。”安德烈说。
塞缪尔沉默了很久,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等这次比赛结束了再说吧。”
这样的态度,安德烈很是满意,他拍了拍塞缪尔的肩。“所以我们还不出发?”
“急什么。”塞缪尔说。“到达目的地少说要走三天,那帮人这会正忙着自相残杀,我们等他们杀几个小时,再过去不迟。”
“那就先睡一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