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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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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苏小寒硬着头皮强答。
祁然在旁轻咳一句,示意道:“王……爷……”
苏小寒未加理会继续道:“他肯定是得了不治之症,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穆景珩眉心微皱:“愿闻其详。”
苏小寒:“你那朋友娶妻否?”
穆景珩脸一绿道:“否!”
苏小寒问:“有喜欢的姑娘?”
穆景珩面无表情道:“否!”
苏小寒又问:“可有龙阳之好?”
穆景珩攥紧拳头,右手微微颤抖道:“否!”
苏小寒看了看一眼问:“你的脸怎么红了?”
祁然见穆景珩已经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忙道:“野丫头,快说说这些药方都有什么名堂?”
苏小寒收回目光,缓缓道:“这些药方,虽药名不尽相同,师父说过同病异治,异病也同治,人为阴阳同体,可相互转化,故此,额……”
苏小寒挠了挠脑袋,半天也接不出一个字,再细看穆景珩,虽病态之相,却也难掩俊美容貌,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走了神。
“苏姑娘……”穆景珩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松开了拳头,淡淡道:“依你之见,本王这位朋友,能否痊愈?”
“不着急,不着急。解铃还需系铃人,您的朋友是得了相思病,只要……”
穆景珩本满怀期待,听她这么说,猛咳几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祁然慌手慌脚忙上前扶住他道:“王爷,您这……”
苏小寒才说得起劲,见穆景珩案前书卷上,猩红一大片,两眼发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在一间破旧的小屋里,祁然正双臂交叉于胸前,一脸怨念地看着自己,她坐起身,扶了扶有些发昏的脑袋,看着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略不好意思道:“我忘了跟你说,我有晕血症……”
“嗯。”祁然点点头,指了指大门前满满几木桶的鲜鱼道:“所以,连我也一块被罚了。”
“祁大哥,那个人,真的是王爷啊?”苏小寒试探着问道,想起先前师父偶有提起,这世上除了皇上能掌管生杀大权,王爷的权利也是不容小觑。
“现在你知道了,还不算太晚!”祁然心里稍稍好受了些,就方才的举动,给他十个脑袋,也不敢那样跟穆景珩讲话。
苏小寒跳下床,指了指鲜鱼问:“这是王爷赏的?”
祁然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菜刀,掷于木桶之上,无奈道:“杀鱼,治你的晕血症!”
“劝你们别费劲了,我这毛病,师父也给治过,好不了的。”说罢,伸手进木桶,捞了稍肥硕的一尾,拍了拍道:“今晚煲鱼头汤……”
“等等,贤王府不可开荤。”祁然上前护住木桶。
“杀了鱼,不煲汤那做什么?像这么大的鱼,在泗水镇要卖二十文钱呢……”
“你只管杀,别的不用管。”祁然回道。
“要不算了吧……我觉得肯定没用。”苏小寒有些丧气道。
“真的……没用吗?”祁然手指敲了敲腰间佩剑。
“那我试试……”苏小寒略撅了撅嘴,一边去取刀。
祁然看着她麻利地开膛破肚,却丝毫没有要晕倒的样子,忍不住道:“你不晕血?”
“啊……”苏小寒晃了晃脑袋,无比镇定道:“我只晕人血!”
祁然:“……”
正说着,有一只通身雪白油亮的小猫,缓缓朝二人走来,苏小寒晃了晃手中的鱼头,学了几声猫叫,轻轻掷了过去。
祁然本想阻止,悔之晚矣,三月叼了鱼头欢快地撒开步子跑了起来。
“三月……别……”他飞快地追了上去。
苏小寒看不明白,心道:不是说,不吃鱼头吗?这猫名字倒好听!
祁然追得气喘吁吁,三月却跑了个没影,再寻到踪迹时,它已经在穆景珩的厢房外,伸长了爪子,抠刮着鱼身。
他屏气凝神,一跃身,将三月抓了正着,正沾沾自喜时,穆景珩拖着疲惫的步伐从房内走出,像是在寻找什么,见到祁然木纳地呆站着,有些不悦道:“可有见到三月?”
祁然身子一震,双手藏于身后,道:“不……不曾见到。”
三月嘴里叼着鱼头,死活不肯松手,爪子不住地抓挠着,祁然面目有些狰狞,穆景珩四下寻了遍,见祁然一动不动立在原地,本想说什么,却听见有人轻声道:“好香啊……”
祁然也闻到了气味,是后院飘散过来的,像极了鱼香,瞥了一眼穆景珩,脸上已经乌云密布,却迟迟未开口。
“王爷,是错觉,属下扶您回房。”祁然说着上前,全然忘了手里还抱着三月。
祁然见他未发一言,眼神已经盯牢自己身后,忙拽下三月嘴里的鱼头,捧怀至他怀里,道上一句‘属下告退’,惊慌失措地离去。
回至膳房,祁然远远就瞧见,苏小寒的脚下围了一群小野猫,正神采飞扬地投食。有几个老婆子见他走过来,忙放下手中的鱼汤上前迎接道:“祁公子来了!”
“苏小寒!”祁然整个人冒着火气道:“你把鱼给炖汤了?”
“要不你也来一碗?”苏小寒以为他生气,是因为没有邀他品尝。
祁然见她手中的那碗鱼汤,看起来味道鲜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别过头去道:“我先前说过,王府禁食荤菜。”遂越想越气对着还躬着身子对老婆子道:“怎么都不给我看着点?”
“这又不是寺庙,怎么就不能吃了?那些鱼,我都杀了,你的使命也完成了,可以回去复命了。”见他不接碗,苏小寒说完,舀了一勺送入嘴里,不住点点头。
那几个婆子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被遣送出王府,只说低头,静静聆听着。
“你很喜欢熬汤?”祁然看着她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问道。
还没等苏小寒点头,他迫不及待道:“以后你就留在膳房吧!”
“不用看病了?”苏小寒喜出望外,凑上前道。
“不……不用!”祁然咬咬牙回道。
“那你就放我回去呗……”苏小寒央求道。
祁然心里一时间没有主意,见那几个老婆子仍像石柱般杵着,气又涌了上来道:“都愣着做什么,等我给你们发鱼头吗!”
婆子四下散去,苏小寒轻笑出声来,祁然脸一沉道:“先做饭,再治病!”
“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苏小寒有些气急败坏。
祁然转过身,用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苏小寒见状,忙乖乖闭上嘴,狠跺了一下足跟往膳房内去。
蹲在灶台旁,呆愣了半晌,有一老婆子近前,递上一个馒头,笑道:“姑娘,听说你是祁大人的远房表妹……”
“嗯。”苏小寒想起方才抹脖子的手势,木纳地点了点头。
“姑娘,这祁大人英俊潇洒,听说尚未婚配……”老婆子絮絮叨叨半天,苏小寒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盯着火光半晌突然灵机一动道:“婆婆,以后由我来生火,可好?”
“姑娘,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老婆子连连摆手。
“我在家的时候,就喜欢生火。大冬日的,可暖和了。”
“那行,姑娘,要是累着呢,可千万要歇息。”老婆子叮咛道。
苏小寒见她答应,想着事成了一半,心情大悦。
连着几日,王府内风平浪静,穆景珩没有发话,祁然也不敢提出要带苏小寒验一验成效。
这日清晨本想去试探下穆景珩的口风,刚出门,就有小厮匆忙来报。
“祁公子,王爷吩咐小的过来询问,今日膳房怎么没送热汤羹过去?”
“可能是误了时辰,我去瞧瞧。”祁然说着往膳房去,走了一半,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穆景珩的日常起居另有专人负责,怎么样也不该问到自己这儿来。
一进膳房,祁然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眼,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俨然已成大花猫的苏小寒问:“你脸怎么回事?灶爷下凡吗?”
苏小寒还未回答,祁然的目光又被眼前的另一幕给惊得说不出话来,好端端安着的灶台,锅被撬置于地上,满地锅煤。
“人呢?都死哪去了?”祁然有些气急败坏,总算是明白方才小厮回禀时,双腿抖得像面条一般。
“祁大哥,他们睡着了,你小声点……”苏小寒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赶忙道:“上回,王爷咯血,我有个法子,保准管用。”
祁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全身皆是黑漆漆的煤灰,清了清嗓子道:“什么法子?”
“你看。”苏小寒端过一只小碗,递到他眼前道:“这个叫百草霜,敛营止血,取二钱,用糯米汤送下。”
“府里有药阁。”祁然肝都快炸裂了,神情懊恼道。
“你又没说,我怎么知道,再说这东西,还是现成的好!”
祁然先是愣了愣,压了压火气道:“所以,你就把这些灶台,统统拆了,就为取这么一点点黑漆漆的灰?”
苏小寒倒也不气,笑了笑道:“祈大哥,不妨一试!”
“试!”祁然皱了皱眉头:“先看看,能不能活过今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