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礼物 ...
-
不奇怪，柳羡安分不惹事，又有几分自由自在的灵动劲，这种性格容易讨长辈喜欢。
说起来，秦临渊和柳羡自认识以来，学艺在一起，征战在一起。除了在京中的两年碍着规矩不能明着多见，在别人眼中他们俩几乎形影不离。
就连认识的人也差不多。
这些人有的因为秦临渊的能力而赏识他，有的因为秦临渊的强大追随他，还有的因为秦临渊的手段而畏惧他。而和柳羡关系亲近的并不多，满打满算也没几个，但就这些为数不多的人都是真心喜欢她，包括那个最眼高于顶的江予止。
秦临渊和柳羡相处时间最长，了解柳羡全部的好。但是这种好渐渐让他感觉到了威胁。
这种威胁来自于柳羡对他的了解，来自于柳羡对他的感情。更或者说，这种威胁其实来自于他自身失控的感情。
当秦临渊发现他渐渐被这种令他陌生的感情支配时，他十分抗拒。
感情会让人迷失，他不愿让自己陷进去。
直到一纸婚书下来，她成了他的王妃。
这不是秦临渊计划内的事，却意外解决了他面临的问题。他们如今是名义上的夫妻，不会出现谁威胁谁的情况，也不会有什么脱离掌控。
最初被平王摆弄了一道的愤怒渐渐消退，这几日他看到柳羡也没有刚成亲的心烦意乱了。
秦临渊在黑暗中注视着柳羡的发顶，感受她柔软纤细的身体贴在他胸前，均匀而轻浅的呼吸轻抚他的脖颈……他默默收紧了手臂。
这人还是睡着了比较乖。
只要她一直这么乖乖的，他会给她力所能及的一切。
如同柳羡了解秦临渊，秦临渊表面上对柳羡不上心，但他对她的了解同样是别人无从知晓的透彻。
柳羡向往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她甚至不像别人以为的那么温顺无害，她有锋利的爪子。只是她莫名的对真心有一份执着，对名利权势也没有分毫的兴趣，放任自己得过且过。
秦临渊毫不怀疑一旦她动用起她的聪明才智，她能得到会比现在要多得多。
本是失眠的一夜，各怀心思的两人在狭窄的榻上相拥，皆心安的睡着了。
次日一早，伺候的人都惊呆了！
这是……同房了？还是没有？就在外间榻上？没听到动静啊，难道雨声太大遮住了？
不过震惊过后，就知道没有了。
值夜的墨玖横了一眼在那儿挤眉弄眼的蓝柒和白起：禁止窥探主子的私事！
蓝柒立即肃穆起一张脸，怕墨玖事后给她训话。白起站在门外讨好地冲墨玖笑笑，至于为什么在门外？笑话，王妃在屋里还未洗漱，他怎么敢进去，王爷会给他穿小鞋的。
墨玖和蓝柒带着小丫头们伺候王爷王妃穿衣梳洗，完事之后白起才进去问:“王爷今日是否在王妃这儿用早膳？”
秦临渊转头看了柳羡一眼，用和平日差不多的淡然口吻道:“嗯，就在这儿。”
柳羡自听到白起的问话便留意着秦临渊的反应，听了他的回答后眼角眉梢不禁流露出几分笑意。不过她也没忘记其他事，问白起道:“睿王和七殿下可用膳了？”
“回王妃，睿王殿下天刚亮就回去了，七殿下还没醒呢。”
“照顾好七殿下。”柳羡叮嘱。
“是。”白起心情很好的退出去。成亲大半个月，两人之间终于有点夫妻的样子，白起为自家王爷高兴，转身就去叫膳了。
“我这两日在想，要不要京里开两间铺子。”用膳时，柳羡和秦临渊商量:“也算是给府里添些进项。”
“你自己的开铺子，有什么收益你自己拿着就是，府里不缺钱。”秦临渊道。
“现在是不缺，等我们久住，各种人情往来光靠庄子上的收入定是不够的。”柳羡道。
其实他俩的私库都挺丰厚，不过那些东西总要留着应急，轻易莫动的好。
秦临渊颔首:“嗯，那你看着办吧。府中现在还缺伺候的人，你怎么想？总不能来个人都让你的人过去，况且你统共就带了这么点人。”
“这个我早安排好了。落英姑姑已经在央州采买人手，下个月就能把人调'教好了送来。底细也都清楚，可以放心用。”
在京里买个人都不知道买了哪家的，柳羡可不会给自己添堵。
“不错，你想的周到。”
“人手的事好解决，倒是我们要不要找个可靠的大夫？”柳羡接着道。她昨日看到睿王带了大夫来，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秦临渊语气平淡的说出一个名字：“江予止。”
柳羡思量了一下方对秦临渊道:“我也想过，不过让神医来是不是屈才了。而且往日听他言语，他时候并不愿意来京生活。”
“他会愿意的。”秦临渊不疾不徐地道，淡定自若的样子像是早有了这个念头。
看秦临渊胸有成竹，柳羡不由猜测神医是否有把柄在他手上。她犹豫了一下，没开口劝阻。他们现在身边缺可信的人，神医若是真的来了对他们是一大助力。而且她相信秦临渊做事有分寸，神医也算是他们的朋友，秦临渊不会太过。
大不了之后放他离开，在此之前，让他在王府住一年。
这样柳羡估摸着可行。她没有江予止的把柄，但她知道神医最想要什么。投其所好，江予止肯定会答应。
人算不如天算，柳羡的信还没送到雁州，中秋前一日，江予止的信倒是先到了柳羡手上。
信其实是写给柳羡和秦临渊两个人的。
内容很简单，先是“问候”了一下用宫中收藏的一株金兰乌枝诱惑他的秦临渊。
——柳羡惊讶了一下，没想到秦临渊早就准备让神医过来了，还和她想的是差不多的办法。是她误会他了，她还以为秦临渊是准备用某种手段要挟江予止来沐王府呢。
接着说信寄出的时候他已经上路了，不到九月就能入京。
——和落英姑姑差不多的时间。
最后说有一份大礼要带来送给他们。
——柳羡这时还想不到江予止的这份礼物给沐王府了一个多大的“惊喜”。
很快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按例入夜宫中要摆家宴，秦临渊和柳羡都要去。中秋前两日柳羡已经打点好了府中诸人和奉给宫中的节礼，又提前差人往雁州送了东西。诸位王爷皇子那边也没落下，还有其余有交情的人家也都一一备好了相应的节礼。
她无事时跟着曹叔后面，了解了沐王府平日一应的人情往来和府中大小事务这次正式上手也没出差错，曹叔便老怀欣慰的正式将官中的钥匙悉数交给了沐王府新来的女主人。
中秋宴这天，秦临渊和柳羡用过午膳就换了衣服进宫。家宴没那么讲究，两人穿的是常服。
秦临渊着一身藏青长袍，腰间玉带钩挂着香囊玉佩之物，衬的他挺如修竹，龙章凤姿。
柳羡内里穿藕色百花锦缎抹胸，外面是雪青色上衣，下面是水色间白长裙，腰间坠着与秦临渊所佩成对的双凤螭纹玉佩。她的容貌没秦临渊那么出众，但胜在气质温和，身姿轻灵。与秦临渊站在一处相得益彰，毫不逊色。
他们先一同去紫宸殿给永安帝请安，在那儿碰见了大皇子成王和二皇子文王两家。成王而立之年，文王比成王小一岁，是以两人不仅带了王妃还带了世子进宫赴宴。末了成王邀文王和秦临渊去校场比试骑射功夫。
“大哥，我不擅长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文王苦笑。
成王笑着拍了拍文王的肩膀，爽朗地笑道：“难得大家今日聚的齐，兄弟们一同乐一乐，不用太在意。”
文王只好答应了。
“谨之，你呢？”成王看向秦临渊。
成王生着一双极具压迫感的鹰目，但他性格爽朗，有点江湖气，不会让人感到不适。单看这么个人，很难想象他能凭着并不显赫的外租家和太子抗衡。
秦临渊和众皇子交情不深，估计是这次靠着莫岩的案子压了太子一头，在成王看来秦临渊是偏他这边的了，于是说话又带上几分亲近。
“恭敬不如从命。”秦临渊含笑点下头道。
一行人往校场走去。
谁知道了校场，才发现太子带着五皇子晋王和八、九两皇子小皇子也在。
这下可真是热闹了！
尤其是之后，睿王携王妃和七皇子从淑妃宫中请安出来，也寻到了这里。
校场上的硝烟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得到。
一群男人在校场之上明刀明枪，女人们也不甘落后，坐在校场边不远处的长亭里就夹枪带棒笑里藏刀的说开了。
柳羡不厌其烦，她自己都发现最近她的耐心越来越差了。
好在秦临渊目前还是两方拉拢的对象，一时间战火也烧不到她身上。最开始语笑嫣嫣的应付了两句，柳羡就装出一副新婚燕尔视线永远离不开校场上秦临渊身影的样子。终于她只是被调侃了几句之后就放过了。
之后柳羡干脆坐到了远离她们的地方，安安静静看着校场上的比试。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