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DGM，KR）》恒渊

30、Chapter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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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我想起你曾经的邀约
　　收下了的花朵
　　以及曾经让我后悔莫及的离去
　　它们会不会重演

　　Chapter 29

　　那天雨停的时候拉比已经在床上睡着，所以他没有看见雨后的天空星辉绚烂的样子。
　　因为睡得很熟所以他也没有发觉神田挣开了被他于无意识中牢牢抱住的右臂下了床，走进庭院。
　　银色的月光柔和地抚摸着每一棵植物，包括屋后那一株长在极容易被忽视的角落的艳丽植物。神田在它身前蹲下，目光一寸寸滑过它丝绒般的花瓣，在记忆里镌下它绮丽的花形。

　　最初，人类只看到这罂粟对于疾病的止痛效果，等到发现它隐藏在妖醴与柔情之下的蚀骨剧毒时已经欲罢不能。
　　正如爱情一样。

　　即使这是完全属于神田的房间，他也不知道它从何、何时来到了这里，是如何发芽，一点一点成长为如今这般月光下唯我独尊的女皇。好在他知道他的爱情从何而来，亦知道它是如何成长直到如今占据心房大部分的地步。

　　神田默默地注视了它很久，然后伸手将它连根拔起。
　　他想，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第二天拉比在晨光中醒来时如果不是玫告诉他神田已经再度离开，他真的会以为过去那几天的经历只是一场梦。
　　因为，他再次与久违了的回忆梦境相遇，而这一次它来势汹汹，真实得令他无从怀疑。

　　他始终记得那个小女孩在听到神田的解释之后露出的一丝失落，当他转头对她说，我不能留下来，的时候，小女孩转头跑向一个坐在大堂另一侧的女子，将茉莉送给了她，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那个女子是个旅人。她在这个小城停留了三天。
　　三天后她离开了。
　　确切地说三天后她试图离开，可是失败了。
　　因为死人是不可能离开的。

　　她被发现的时候是倒在了一片茉莉花丛里，满脸的惊恐几乎将面容都扭曲，与宁静祥和的花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浑身上下没有一个伤口，可是当人们想要移动她的尸体时她的头掉了下来，没有流出一滴血。
　　确切地说，她的身体里已经没有血了。

　　然后第二天，那片茉莉花褪去了洁白——染上了不祥的血色。

　　毫无疑问，圣洁寄宿在了茉莉的身上。可是当他们准备将茉莉毁去的时候那个小女孩跑了出来挡在他们面前。满脸的绝不退让。她不说话，只是张着双臂站在花丛之前。
　　他们便下不去手。

　　他试图向小女孩解释，可是无论他说多少小女孩都不肯离开，只是咬着下唇倔强地盯着他。最后耐心耗尽的神田拔出了六幻。凛冽的刀锋反射着白茫茫的阳光跃入女孩的眼瞳。
　　她哭了。
　　“是她自己不好！明明收下了的……为什么还要走……是她的错！茉莉什么也没有做错啊！”

　　明明收下了的。
　　为什么还要走。

　　名叫茉莉的小女孩哭泣着跌坐在花丛前，高声的哭喊转化为低声的呜咽。
　　而不变的是啜泣的间隙里艰难吐出的字句。

　　“明明都已经收下了……”
　　“为什么还要走……”

　　神田收起了六幻。他走到女孩面前蹲下，笨拙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里显示出极其少见的温柔和隐隐的忧伤，“因为她不知道。”
　　“她收下了！收下了呀……”
　　“可是她不知道。”

　　是的，他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