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森先生与茉莉（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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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觉得自己又做梦了。
自从他将首领的位置传给前任干部现首领中原中也之后，他做梦的次数就开始多了起来。
一如既往地，他在醒来的时候就忘记了梦里发生了什么。
只是依稀记得是一些陈年往事。
他慢吞吞地在这件医疗设备齐全到几乎可以和icu病房媲美的房间中走动，到衣橱边上蹲下，从衣橱底部的抽屉中掏出一张照片。
他拿着照片走到阳台，斜靠在长长的藤椅上乘着不算明媚的阳光虚眯起眼看这张已经有些泛黄的图片。
这个时候传来了隔壁那户人家孩子们欢快的踢球的声音，有些聒噪。
按理说他这样合理退位的黑手党首领暮年不管怎么样都能住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并且他也确实在某些深山老林有着自己的产业。
但他还是选择了这里。连旁边住着的有着五个孩子的邻居也是他自己选择的。
每每听到隔壁孩子们嘈杂的声音，他都不由自主地在那里感叹年轻。
你说年轻有什么好呢？
年轻的时候你又蠢又笨，自大又狂妄，还总以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
……但是，年轻又有什么不好呢？
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首领，已经成长得可靠的青年准备上前去给他的前首领搭个毯子，被自己的教导者用一只手挡住了。
“让首领休息会吧。”向来成熟而稳重的女性如此说道，她同年轻时一般站得挺直，时间给这位女性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成熟，更多的是时光慷慨赠予的沉稳气质。
“是。”已经成为港口黑手党新一任首领的中原中也压了压帽子，即使如今位高权重，他似乎也依然如同当年一般听从教导者的话语。
他跟在尾崎红叶身后走出了这个房间，轻轻带上门之前眼尖地看见首领手中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回去的路上他不禁有些疑惑，并且显而易见地为教导者所察觉。
“很好奇 ”他的教导者带着笑意问他。
“不，只是稍微……”
“好奇也是正常的，”尾崎红叶还是同以前一般走在他身侧，用一种怀恋的语气娓娓道来，“不过，我大概知道那是什么。”
“是那个孩子的照片吧。”
中原中也侧耳听着来自教导者对首领的爆料，却只在这句后没了下文。他疑惑地望过去，尾崎红叶只笑盈盈地看他。
“真是的，”她笑着说，“怎么还像小孩子似的”
“抱歉，红叶姐。”新上任的首领先生如此说道。
“不要跟我道歉啊，
“您可是我们的首领了哦，中也。”
——
“中也君还差得远啊。”
事实上在中原中也和尾崎红叶进屋瞬间就感觉到的男人还是懒懒地斜靠在藤椅上，他将手中的照片拿起来细细端详。
那是一张已经泛黄的旧照了，照片中仍旧年轻的他手插在白外褂的兜中看着镜头，身体一侧被拉住，一张小小的脸在衣手之间露出来，带着怯懦而喜悦的笑容。
“这样子的话，我怎么放心把组织交给中也君呢？”
他这样说，目光依旧停留在照片上，不知道是对着空气还是什么的自言自语飘溢在空气之中。
“阿嚏!”走在路上的中原中也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换来尾崎红叶关心的眼神一枚。
“没，我没事。”他揉揉鼻子，暗念着最好不是有什么人在背后说他坏话。
森鸥外听了会隔壁孩子们吵闹的声音后就把自己搬回了床上，躺在那里的时候他的意识浮浮沉沉，恍惚中似乎看到一个墨绿长发的孩子站在自己身侧。
这个时候模糊的视界突兀地清晰了。
他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女孩垂在腰侧的墨绿发丝，如同深海般深邃而幽蓝的眼眸，以及矜持的小小的笑容。
［你来了啊。］
他想这样说，嘴一丝也无法张开。他想抬手去摸摸女孩的脸庞，也无法指挥自己的肢体。因而只能如很久以前的无数个夜晚一般望着她。
女孩带着笑容慢慢跪坐在他的身侧，说不上滑嫩的脸庞紧贴上他的手，像某种小动物一般蹭了蹭。
［啊啊，真没办法啊。］他想。
［就稍微容忍你这一次吧。］
这一次他睡得很熟，仿佛不知自己曾在梦中。
——
众所周知，森医生是一位悬壶救世，不计较病人身份的好医生。换句话说，是只要给钱就能救命的黑市医生。
他住在中立区，十分年轻，却有着一手好医术，并凭借自己的医术安身立命。
很多人都想拉拢这位医术高超到据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给你救回来的医生，也有很多人希望这位医生能够一直保持其中立的身份。不论如何，森鸥外森医生在横滨这座罪恶之城一直拥有着独特地位。
作为一位医术高超的医生，在医治好病人之后往往能够得到病人的感激，比如一筐苹果一面锦旗。
但作为一位医术高超的黑市医生，森鸥外得到的远远不止这些，这些带有各种意味的“礼物”总能让他焦眉苦脸，简直比让他从生死线上拉回一个病人还要麻烦。
今天也是依然如此。
从装潢得简直不像手术室的手术室出来，森鸥外疲惫地晃晃肩膀伸伸懒腰，睁开一只眼后见到的就是呈扇形向他包围过来的这个组织的成员们。
为首的是一名衣着得体的男性，比起整日生里来死里去的黑手党成员，人们更愿意相信他是一位体面的绅士。
“您辛苦了，森医生。”他在森鸥外面前站定，“请移步到休息室稍作休息吧。”
“嗯”歪着脑袋给自己拉伸的森鸥外就这这个姿势看着男人，微虚着的眼中看不出情绪，“当然可以。”
“那么，请带路吧。”
索福科尼家族为他准备的是一间距离病房很近的客房，秉承着这个家族一向的土豪风格，整个房间如同聚宝盆一般堆满了珍贵的摆设。
森鸥外无暇顾及这些一看就很贵的东西，他晕晃晃地扑到床铺的地方，几乎是倒头便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那位命大的首领似乎整晚都很安静，连他预想中睡眠到一半便被不识趣的人打断的情况都没有出现。
“诶~还挺行的嘛。”他这样说着，钻进一侧的洗漱间开始洗漱，拆开没用过的玫红色的牙刷，睡醒过来的森鸥外终于开始正眼瞧这间华贵的屋子。
整个房间秉承着这个自欧洲来的家族一向的欧式风格，白色的墙体被涂成暖黄，脚下踩的似乎是铺满整间屋子的白色地毯，在房间正中被色彩艳丽的花纹遮盖，同顶上吊着的巨大的水晶灯相互呼应。他休息了一晚上的床毫无疑问是kingsize，躺上去整个人几乎能陷下去，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床铺也是艳丽的红色，这种常常由于滥用而导致艳俗的颜色毫无违和感地嵌入了这华贵的房间，床头摆着一个细颈花瓶，插弄着娇艳欲滴的红色蔷薇。床旁是一架从天花板直直落到地板的书柜，放置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森鸥外粗粗略过去，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
他慢悠悠地进行着洗漱，即使是自门外传来的有节奏的敲门声也被刻意忽略，直到自己做完所有的工作，他才揣着兜走向大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名低着头的女仆，显然昨日被层层包围的“盛况”是不可能再有了。森在女仆小姐的引导下去进行了早餐，无所事事地结束了毫无波澜的一天。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在某天进行下午茶的时候，他注意到开始有比往日更多的人在进进出出。
他继续低头喝茶，将勾起的笑容隐藏在低眼垂眸之间。
不出所料的，他很快被找去查探已经醒来的老首领的状况，这位曾经叱咤一时的老先生躺在病床上，曾经强健有力的身躯变得枯瘦，他贪婪地呼吸着呼吸机内的空气，一双混浊到看不到内容的眼死死盯着森鸥外。
确认这位老首领没有大碍之后，森被曾经见过一面的绅士先生送出门外。
也许是感到一丝尴尬，这位先生先行开口，“真是麻烦您了，森医生。”
“请问这几日我们是否有招待不周之处呢？”
“不不，”森鸥外摇晃着手，“我十分满意哦，尤其是——
“能够在给我准备的房间中闻到小姐们的味道。”
一直以来秉承绅士的良好作风的男人兀的僵硬了，能做到他这个位置当然不是什么蠢货，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节。事实上，他接待这位鼎鼎有名的黑市医生的工作下放给了一位看好的继承人，但没想到对方竟然在这种小事上无能至此。
他尴尬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企图转移话题“关于酬劳方面……”
然后很快被森鸥外打断——
“我听说西索科大人有一队美丽的舞姬，”
“在下也确实缺少闲暇时打发时间的物品。
“不如请大人送一位舞姬给我如何”
“当然可以。”这位一直以来都进退有度的男性绅士地躬了躬腰，眼镜镜片上反射出一片光芒，事实上，这已经比他预想的刁难好多了，“请您在家中静候佳音吧。”
终于被恭敬对待着的森鸥外毫不介意，他只是向后挥了挥手，将这个男人留在原地，“既然西索科大人已经无虞了，那么我也就回去了。”
男人没有阻拦，只是在目送森离开这位医生离开后随手召来了属下吩咐关于森的酬劳。
“哦，对了，”他似乎是想弥补一下关于将这位医生安排到过夜的舞女房间的过错，以求至少不要结怨，“听说这位医生喜欢12岁以下的幼女”
被吩咐过来的小弟A显然也知道这位黑市医生的某些喜好，“不过，据说送过去的幼女们都被回拒了。”
“没关系，”男人笑得意味深长，“我记得花组的女孩们都是一些娇小的女孩，你让他们挑一个送给医生吧。”
“要刚训练出来的那批吗？”小弟A不知为何跃跃欲试问，他想起了舞姬们雪白的大腿与美丽的面容。
“不，”男人否定了他的提议，“从还没调/教过的里面选吧。”
小弟A傻乎乎地看着突然笑起来的男人表示摸不着头脑。
“男人这种东西，喜欢的当然还是自己一手捏造出来的东西，不是吗？”
小弟A吃吃地看着说完话便转身离开的男人，似乎有些隐约了解到为什么男人能够当上干部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成员。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森先生与茉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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