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渠之书》笋片片

28、神位

　　“我当然想过这些，景风不是我选的吗？你别着急，神位哪是这容易就可以得到的？神族司职还有许多未能分配出去的，不止是创世神族陨落之后，空缺没有补上来……”黄帝只能耐心劝说封玄冥。

　　封玄冥实在不解：“那以前怎么就没这么多事情呢？”

　　黄帝不愿意直说，其实是因为自己给神界制定了法度，所以职责变多了，神位就“空缺”了许多，他是天地共主，这点事情还是可以决定的。

　　那些懒散过几千年的神族，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忙碌是正常的。

　　不能再像过去几千年那样，神族做真正快活的一族，整个大荒多么混乱也不管不顾。

　　“没人说得清神族从何而来，也不知道神位究竟有多少。只是说，我一定会为大荒选出合适的神族，最有天赋修成神族的人，这点你可以放心，只需要静静等待……”

　　“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三百多年了！还没等到！”封玄冥真的气昏了。创世神族为什么要陨落？为什么神界一个能做事的神都没有？

　　从他晋升神族那一天起，已经过去三百多年了，他哥哥在灵渠都已经要六百岁了吧？

　　“最开始的创世神族陨落得七七八八，比如盘古和女娲 ，他们的神位由我和句芒接续。剩下的又忙着争夺天地共主的位置，比如祝融和共工，他们的神位是离朱和渊古继承的。

　　千年过去，创世神族只剩下了白英和瑶祝了，还有许多创世神族，可能白英都不知道的，毕竟那时候没有谁能够准确知道整个大荒的情况。只能猜测创世神族大多都是自然陨落于天地之间，无人知道他们如何消失。

　　“据白英和我的推测，大荒所有的法力都是来自于混沌初开时候的创世神族，但是创世神族开创了世界需要使用法力，于是分散了自己的法力，这些法力留于自然之物中。剩下的就保留在创世神族自己身上。上一代神族陨落，归于天地之后，他的法力会被后来者继承。你继承的大概就是离朱的神位。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上一代陨落之后，需要多久的时间才会出现新的神，我也不知道。我只能感觉。”

　　封玄冥心里知道 ，他就是急不来，一切都没有定数，可是日复一日的工作，他真的累了。

　　封玄冥只快活了那么几年，带着玉琢走遍了大荒，四方海域是他最先踏足的地方。而后黄帝就开始交给他任务了。有些无奈，在灵渠的时候，渊古给他派任务，做了神族，还有黄帝给他布置任务。

　　他就不能随心所欲是吗？

　　封玄冥沉默了半天，说道：“所以说成为了神族，也不代表自己无所不能。”

　　“没错。”黄帝点点头，从椅子上走了下来，拍了拍坐着的封玄冥的肩膀。

　　“那为什么是我？”

　　“大概是因为玉琢。灵渠本身就是玉琢劈开的一界，自带有神物灵气，灵力非常充沛。”

　　黄帝前两百年是不太清楚这些的，当初渊古重新修成神位的时候，他刚刚飞升成神族，只是隐约感受到什么样的人可以飞升成神族，渊古也是有他的成全在，才得以有这样的机缘。

　　至于封玄冥就完全是巧合，黄帝想了想，应该是玉琢的灵气，加上灵族本身就有天地灵气，他阴差阳错护住了神物盘古玉，又见证了六界诞生，所以也是身负功德的。

　　总而言之，大荒六界有大事的时候，必定会出一些人物。

　　“那你为什么选景风？”

　　“他有天赋，整个灵族，他是最得天独厚的，灵力非常深厚，可以说修成神族的可能性最高，你的哥哥都不如他。渊古当初去找过封幽冥，但是封幽冥不愿意和抚曲分开，拒绝了成神的机会。”

　　黄帝感受到封玄冥的疑惑和欲言又止，于是补充：“而且这也不是渊古能决定的。你哥哥天赋高，但是没有修成仙骨的机缘，抚曲更没有。”

　　“你就直接告诉我，景风是不是最终一定会成神？”封玄冥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我不知道，但是有很大可能，而且这次是真的快了，我有感觉。”黄帝表情非常笃定。

　　他虽然不怎么管灵渠的事情，但是灵渠的动态他还是很清楚的，他经常和渊古聊天，监察神白英也经常跟他报告灵渠的事情。

　　他经常感慨，天地共主和人皇都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封玄冥真的想把一脸笃定的黄帝脸上的白胡子给扯掉，然后一把火烧了。

　　“行，我最多再等一年，如果景风还不上来，我就不干了，天天去云头躺着。”封玄冥离开了九霄神殿。

　　***

　　说话间，景风就已经进入了一种虚空状态，明明刚刚还在屋内和抚曲、封幽冥、不周风、幻堇兮说话，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活动，其余人，都像是被定身了。

　　然后他就飘到了天上？

　　到了一颗参天古树面前，高耸入云。八风林的树都不及这一课的高，也许全部累加起来，也不够高，完全看不到顶，甚至连古树的枝叶都看不见。

　　这是他在灵渠未曾见过的树。

　　他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更不知道眼前的景象是个什么情况。

　　只听见上空几声清脆的叫声——其实有些难听，那叫声十分高亢，灵渠的鸟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叫声。

　　他到底在哪？

　　难道是神界？

　　有一个突兀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什么人？”

　　景风警惕起来，他一只手扶着这颗参天大树，另一只手的手势已经摆出来，准备使用灵力。

　　他是少见的，只使用一只手就能运用灵力的灵族。

　　景风见来人浑身上下都是绿色的叶子，他在想这不会是什么野人吧？有些犹豫，只在自己面前施加了一层结界。

　　来人介绍自己：“我叫句芒，你是什么人？”

　　“灵族，景风。”景风见对方没有任何起势，不像是要打他。

　　“哦，灵族，我认识木棱，他经常来这里。”句芒恍然大悟。

　　当年黄帝说过，木灵族可以到扶桑神树这里来，这是特例。目前为止，算是木棱和神族之间的秘密吧。木灵族的许多建造工具，就是用扶桑神树的树枝做成的。

　　“你认识木棱？？”景风很震惊，“他怎么没和我说过？”

　　“这是秘密，他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句芒笑了笑。

　　“那你也是灵族？”景风完全没有听说过这号人。

　　“不是，我是神族。”

　　景风大惊失色：“那这里是？”难道是神界？

　　“这里是昆仑山，你扶着的这颗数是扶桑神树，这里是六界通道。我是负责看守这棵树的神族。”句芒慢悠悠地解释，同时在思考景风到底是谁。

　　好像，木棱说过，黄帝也说过，景风这个名字。

　　“昆仑山？扶桑神树？六界通道？”景风也是见过世面的灵族了，毕竟他也是见过的风神的，但是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毕竟还是难以适应。

　　“那我刚刚听见的鸟叫声是？”

　　“你听见了？”句芒有些吃惊，一般只有灵力、妖力、法力较深的人才能够听见离朱的叫声，人界要是在，听不见声音，但是会被离朱的声音所伤。

　　这么多年了，离朱还是愤愤不平，只不过被黄帝的法力禁锢了，做了神族的一个神兽，他还是很不甘心的，偏偏离朱不觉得累，黄帝也不杀他，把他圈在扶桑神树这里。

　　句芒经常都是设置结界屏蔽离朱的叫声。

　　景风在结界里面都能听见离朱的叫声，说明灵力是真的深厚。

　　“那是金乌离朱的叫声，他是黄帝派来守护扶桑神树的。”

　　句芒打开了结界，离朱就立刻飞了下来。周围的雾气都散掉了。

　　景风眼睛要被刺瞎，金色的身子和羽毛都太亮了，好像太阳就在他旁边一样。

　　“离朱，上去。”句芒挥挥手。

　　“它有三只脚？”等景风睁开眼能够看清一点了，只看见离朱的脚。

　　“是的。”

　　“你怎么到昆仑山来了？”句芒很疑惑，虽然说扶桑神树是六界通道，但是一般灵族是不能自己找到通道的。

　　之前封幽冥过来还是渊古带来的，最后是离朱抓着他，把他吊在空中飞回灵渠的。

　　“我也不知道。”

　　句芒心中有了猜测，也许，景风是晋升成神族了，毕竟从灵渠而来的神族也不是没有先例。封玄冥不就是？

　　句芒不由分说抓住了景风的胳膊，用法力在上面划了一道伤口。

　　景风不明所以，抽身就施展灵力，句芒扯下身上的树叶，轻松挡下他的灵力。

　　“看你的胳膊。”句芒大喊。

　　景风看向自己的胳膊，那道伤口消失了。

　　“看来，你是修成仙骨晋升神族了。所以自然就到了这里，你去神族见天地共主黄帝吧。”句芒交代了一句，就为他开启了通道。

　　“你往前走，一直抓着前面那根枝条，跟着台阶上去就可以到九霄神殿了。”句芒挥挥手，扶桑神树放下一根枝条，前方出现一个很长的台阶。

　　“这个跟枝条是扶桑神树的枝条，这个台阶还是木棱造的，你放心走吧，九霄神殿就在尽头。”

　　景风半信半疑往上望了望，这跟枝条怎么都像没有根一样，真的和这棵树连在一起吗？

　　景风走上前扯了扯，发现还挺结实，就踏上了台阶。

　　“你要是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去吧。”句芒紧跟其后。

　　两人一起去往九霄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