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受是个赔钱货》单眼皮木偶

16、秘密（二）

　　工作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徐喆等了两天，又面试了三个厨师，但是他始终觉得在某些地方有些差强人意，于是给了个明确回复，和早餐店定位不符，三个厨师虽说不是一起来的，但是都露出一脸“什么鬼”的表情，第三个厨师问，“一个早餐店还有什么定位。”
　　徐喆笑而不语，送走厨师。
　　坐回店里，环顾四周，就开始思考早餐店的定位问题，面向人群肯定是大学生，看现在放假这稀薄的人流就知道了，然而学生也分多少类，要氛围要品质要方便要便宜，周围的早餐店数不胜数，挑花了眼，别人不提，就他每天给杜传十买早餐都要对比三家，考虑那货好哪口，不好哪口，卫不卫生。
　　如此，该怎样才能脱颖而出，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让店面顺利进入正轨？
　　徐喆点燃根烟，徐徐抽了一口。
　　他并不嗜烟，只是偶尔抽两根，缓解压力，在家里也绝不会抽，杜传十不喜欢。
　　而且长期抽烟的人难免对脸色有影响，他觉得自己也就得亏长得帅点，不然以杜传十那货只爱美女的审美，他就是养着他，大概也被嫌弃到十万八千里以外了，还想睡一张床上？做梦。
　　在店里枯燥无味的冥想，倒不如出门挨个店坐坐。
　　他掐了烟，嘱咐装修师傅几句，上了街，同时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杜实习生偷偷摸摸传十聊天。他负责拍照，杜传十负责发疯，分工相当明确。
　　杜传十在那边哭嚎“禹哥又骂我，我受不了了，我要跳楼”时，徐喆推开一扇门，顿时被里头的情景吓坏，作为一个弯男，眼前一水笑盈盈的美女对他构成的不叫诱/惑力，叫恐慌。
　　徐喆难得的恐慌了，也就没有及时回复杜传十想跳楼的微信，视线还停在给他开门的美女的漂亮手指头上，杜传十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老大，我要跳楼！”
　　徐喆笑了，错开美女伸展开的手臂，将视线移到美女眼睛上，微笑着点点头：“几点下班，过来吧。我在——”
　　旁边美女指向店里的名牌，徐喆点头感谢：“女仆咖啡。”
　　“噗！”杜传十在电话那头喷了，“你是有多渴。”
　　徐喆回：“很渴。”
　　这问答一点毛病没有，杜传十捧腹大笑，笑了两声突然卡住，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极其压抑的声音：“传十，任务做完了？”
　　“禹，禹哥，我这就去改！”
　　徐喆笑了，听电话里杜传十啪嗒啪嗒往回跑的脚步声，想象出一副小狼崽被猛虎追赶的情景，倒是十分贴切，杜传十好像始终没反应过来手机还在拨通状态，徐喆又听到另一个声音插进来，貌似是隔壁工位的同事。
　　“和男朋友打电话，让老大逮着了？”
　　徐喆的心咯噔一跳，虽然自己经常被朋友调侃，称呼杜传十为媳妇，但是一来那是他真心觊觎杜传十的身和心，二来他自始至终对自己不抱希望。但是今天从杜传十那儿听到有人将自己定位为男友，这样的感官调换十分新鲜，新鲜到他血脉都开始喷张。
　　脸红了。
　　电话里传出个假哭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键盘响动：“逮着了，幸亏就还剩一个bug，不然非死不可！”
　　杜传十没有否认！
　　女仆咖啡店的服务员捧了饮料单让他选，徐喆选了一杯拿铁，刚才考察其他小店经营模式的心思灰飞烟灭，养不养得起媳妇的事儿看起来也不再重要，先得有个媳妇比较重要。
　　为了避免这件事被杜传十发现，徐喆主动挂断电话，边喝着咖啡边等杜传十下班，不过经过刚才的事，这家店美女服务员成群的风格杜传十是不是喜欢，他就不太能确定了。
　　40分钟后，周六加班结束的杜传十背着电脑包，出现在咖啡店门口，用两只眼睛里火辣的神色回答了徐喆的质疑。
　　徐喆想，还是爱美女啊。
　　杜传十隔着三个桌位招呼他：“老大，加班终于结束了，车你借好没，下午我们就走！”说完，毫不嫌弃的端起徐喆面前续杯的咖啡，一饮而尽。
　　豪爽的像喝水，还是不热的水。
　　“啊——烫烫！老大，你来了这么长时间才刚点咖啡？枯坐了半个小时啊！”
　　徐喆向服务员要了一杯冰镇柠檬水，推倒杜传十面前，“这家能续杯。”
　　“我怎么觉得自己最近智商有点下降呢？”杜传十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把柠檬水咕咚咕咚灌进嘴里，喉结上下涌动，可算嘴里的火消了下去
　　想到上午他不挂电话就和同事聊天的事情，徐喆没任何可反驳的，不过还得装装样子哄哄人：“十娘你是不是被禹哥骂傻了？一学理科的，别质疑自己智商，没法混了。”
　　他回答的全是哥们口吻，一向也习惯了，生怕露出丝毫破绽。接着又给两人点了午餐，七分熟牛排配蘑菇汤，西餐他俩一向就吃这一样，徐喆手指自然而然的又点到这两样上面，不过落在菜单上的视线向上一滑：情侣套餐？
　　他点了点情侣两个字，问对面的杜传十：“吃这个？”他有圆过去的话，不过再听到上午的对话后，他想先等等。
　　杜传十一脸懵懂无知的德行：“好啊。”
　　徐喆接道：“这个划算。”
　　说完他就愣了，怔怔地看着杜传十，因为他没想到杜传十会回答“好”，这货挑食挑得厉害，情侣套餐的配汤是他最不喜欢的洋葱汤，嫌弃洋葱那味儿，事儿逼。
　　杜传十说：“唔，确实便宜二十块钱！”
　　徐喆只好把菜单交给服务员：“套餐。”
　　服务员捧着菜单，蹦跶的像只找到胡萝卜的兔子，以至于虽然是在夏休期，他们的餐点还是上来的很慢，徐喆向厨房方向看过去，厨师冲他眨眨大眼睛，又是美女。
　　服务员端来餐品时，徐喆顺嘴一问：“平时生意好吗？”
　　“不好，女的不进来，男的怕进来，被人说猥/琐怎么办，喏——老板愁的头发都白了！”
　　徐喆就看到柜台收银处坐着个女的，长发大波浪，妆容精致，因为一直趴在柜台里耷拉脑袋哀思不断，所以进店时看不见，在卡座里不注意也看不到，杜传十也看过去，嘴巴张成O形：“比村姑老板娘还美哎！”
　　老板娘突然跳起来，火冒三丈一样地吼：“流水流水！钱都流没了！”
　　店里除了徐喆和杜传十，就剩下一对情侣，大概暑假需要留校，所以午饭只能在□□的几家店里选，今天轮到女仆咖啡了，老板娘突然这么嚎一嗓子，吓得小姑娘没攥住手里叉子，叮当几声，落在地上。
　　老板娘马上道歉：“快点给换个！对不起啊对不起！心情不好，你懂的。”
　　徐喆收回视线，把杜传十面前的牛排端过来，一块块切好了又放回去，那边的风波已经停下，老板娘隔着柜台，盯住徐喆不动弹，徐喆只当没看见，把切完的牛排又送回杜传十脸前。
　　“下午去哪儿，远不远，还要去加油。”
　　杜传十咽下牛排：“不远不远！其实这家挺好吃啊，生意怎么这么惨——不会早餐店也这么惨吧，天哪，那为什么暑假还营业啊？”
　　徐喆笑了：“刚才我查了，口碑不错，就是——美女太多，女生不愿意进来，男友们巴不得不花西餐钱，一拍即合，情侣不来了，西餐厅还靠谁营业。”
　　“她怎么不减呢？”
　　徐喆看了眼仍在盯住自己的老板娘，“抹不开面子，都是姐妹吧——不过可以给我们做个参照——她姐妹都是美女，也巧了，我哥们都是帅哥。”
　　“联谊？”
　　徐喆瞪他一眼：“帅哥早餐店！十娘，你得时常去露个面。”
　　杜传十战斗了一小下，憋屈着嘴说：“好吧。”
　　徐喆心被他那些小表情溜得忽上忽下，忽甜忽酸，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占优势，头发还停在被抓得乱七八糟的状态里，脸一样赏心悦目。
　　两人吃完饭，坐在大学城美食街的路口等韩念送车来，谁知道等了半个小时，韩念也没准时出现，打过去电话就听到韩念一声“靠”，然后急刹车：“到了到了，路口呢！”
　　许言从副驾驶上下来的时候，韩念靠在车盖上，自豪地跟大尾巴狼似的，徐喆指指车问：“这我们要开挺远的，你们俩不是要跟着吧？”
　　韩念叼出一根烟，点了抽一口：“必须跟着，等我抽完这根的——知道跟着你们不能抽烟——别走啊，别走，就抽完了——还真要抛弃我啊！”
　　徐喆已经做到驾驶位上，许言依旧坐副驾驶，杜传十拉开后座门就坐进去了，韩念看看这局面，连忙救场：“地方不是只有传十知道吗，言言，咱不和传十抢，我的副驾驶永远都是你。”
　　被叫了叠词的许言也不生气，慢悠悠下了车，瞧了韩念一眼就坐进了后座，老大不乐意的结果是杜传十，他刚吹了两秒钟空调就得出来，浑身不自在，“必须换啊！导航就行啊！”
　　韩念打开另一侧车门，“快点，停车罚款，你家老徐付啊！”
　　杜传十蹭出来，绕了一圈车头坐进副驾驶：“老大，导航，蓝天孤儿院。”
　　看他那表情，没听清楚的人还以为说的是蓝天幼儿园，徐喆侧首看他：“孤儿院？”
　　杜传十说：“是啊，蓝天孤儿院，输入啊，往家里拐一下，把电脑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