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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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子，你伤好了吗？就出来乱蹿！”
婉灵倚着门框，一派悠闲，笑嘻嘻地盯着面前的少年。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少年早已习惯了婉灵痞里痞气的说话方式，果断选择无视。
“去去去，换药去，老鼠帮忙！”
婉灵见少年又不回话，上前几步，用胳膊肘捅了捅少年，佯装嫌弃地瞪了他一眼。
少年也不多言，瞥了婉灵一眼，乖乖向里屋走去，又忽然在婉灵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转身对着婉灵的背影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
谁知少年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见婉灵幽幽地声音传来：
“别在我背后做小动作，我身后可是长了眼睛的。”
“嘁！”少年毫无影响地对天翻了个白眼，唇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而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婉灵，也是笑着摇了摇头。
“嘿！小子~”
将一切忙完的婉灵悄悄绕到少年背后，突然大叫了一声，满意地看到少年正在缠绕绷带的手不正常地抖了几抖。
下一秒，少年便黑着一张脸转过头盯着吓他一跳的罪魁祸首：
“干嘛你个小丫头片子我不就做了个动作你至于么人吓人吓死人啊到底知不知道你这个死丫头！”
“你说话加个标点符号会死啊臭小子！也不怕憋死自己！”婉灵佯装嗔怒地白了少年一眼，然后又马上换上一副贱兮兮的表情笑道，“哎，小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呐。”少年理好衣衫斜了她一眼，轻笑。
“你眼角的花纹……”婉灵纤臂一揽，搭在了少年肩上，唇角扬起一个不羁的笑，“是自己画的吗？”
“无聊！”少年无奈地移开目光，眸中调侃玩味逐渐变得晦暗不明，“我生来便是如此。”
婉灵余光看到少年奇怪的神色，心中了然，微微一笑，挪开了放在少年肩上的手，转而摸了摸他的头：“这很好啊，这说明，你拥有着非常与众不同的力量啊，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你真是这么想？”
少年反问的语气中满是讶异惊诧，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婉灵却是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少年，很认真地说道：“你管别人怎么想，你自己开心不就完了嘛？”
少年不语，眼底却是逐渐清明。
几天后的夜晚，繁星似锦。
婉灵拎着瓶瓶罐罐爬上屋顶，果然看到少年正目光忧郁地眺望远方思考人生，不由放轻了脚步。
“小子，你最近什么情况？失恋了？”
走到少年附近时，婉灵出声打断了他的神游，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了少年身边。
少年却没有回头，余光扫了一眼婉灵所在之处，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又在疯言疯语。”
“什么疯言疯语啊？这叫关心好不好，狗咬吕洞宾！”
婉灵一边嘟着嘴不满地反驳，一边斟了一杯酒，而后将酒杯朝着少年的方向递去，却在少年伸手欲接的当口又重新收回了手臂。
婉灵得意地看了一眼少年，炫耀似的向他摇了摇酒杯，转而拿起一杯白水塞到少年手中。
“伤都没好就敢伸手接，不要命啦？这个才是给你的！”婉灵嘬了一口酒，惬意地眯起眼睛，继续着方才的话题，“你都要死不活好几天了，身为医者，我觉得有必要关心一下自己的病患。说吧，你小子又趁我不备祸祸谁了呀？”
少年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接招，只是盯着远方璀璨的星河，静默了很久，很久。就在婉灵以为自己等不到少年的回答时，少年却突然开口问了一句话：
“为什么人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怎么不能？死生在手，变化由心，天不能灭，地不能煞，此之谓我命在我手，不在于天。只是……”婉灵转目看向远方，眼底情绪难明，“即便繁华如韩都新郑，人头攒动的闹市中，又有几人知晓自己的命运归处？”
少年却是置若罔闻，喃喃低语，只是重复着婉灵的话语，但声音却越来越大。
“死生在手？呵！如果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控，又为什么活着？”少年情绪越发激动，质问般地怒吼，“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就连现在都由不得自己，又如何掌握命运？？”
“那只能说明你不够强！”婉灵冷声打断他，对上少年愤怒不甘的眼神，“你太弱了，所以才会任人宰割，做俎上鱼肉。”
闻言，少年周身的暴烈气息开始逐渐减弱，直到最后消失不见，他有些失魂地垂首，沮丧的情绪不言而喻。
见少年情绪平稳了，婉灵收回目光，平视前方，不疾不徐，不轻不重地继续说道：
“生逢乱世，面对困难，你可以选择逃避，也可以选择勇敢迎上去，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还活着。”婉灵顿了顿，盯着远方天地交接的地方，继续说着，“如果无法掌握自己的生死，那就好好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可能。”
婉灵站起身，掸了掸衣裙上的土，一手拎起放在瓦砾上的瓶瓶罐罐，一手摸了摸少年的头，感慨般地轻叹道：
“小子，你记住，我们虽然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选择是否掌握自己的命运。”
话音落下，婉灵轻盈一跃，稳稳落在地面之上，潇潇洒洒的向木屋走去，只余少年一人在屋顶之上眺望远方和那句随风飘散的忠告：
“死亡并不能让你成为永恒，弱者，才会想用死亡来解决问题。”
次日，当朝阳将大地铺满金光，婉灵才打着呵欠从屋里懒洋洋地走出来，却马上在庭院中见到认真练习的少年。
婉灵眯了眯眼，仔细观察着少年的招式套路，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刻，婉灵突然毫无征兆地足下一蹬，似离弦之箭冲了出去，直直向少年腹部袭去，少年反应迅敏，腰腹用力，腾空躲过婉灵的攻击。
婉灵一招打空，却也不恼，停在少年身后几尺处，背对着少年，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马上，婉灵收回笑容，迅速转身，以掌为刃，划向少年的咽喉，少年向后闪躲，堪堪躲过，之后立刻出手反击，一掌推向婉灵右肩，婉灵却也不躲，眼看少年马上打到婉灵，双手夹击，死死钳住了少年的那只手。
而后左脚撤步，拉着少年的那只手猛地巧妙后退，少年挣脱不及，重心随着婉灵的动作被迫前倾，不由向前冲去，婉灵微微扬唇，蓦地松开双手，又闪身移到少年背后，对着少年暴露出来的后背就是一掌，少年受此重击，狠狠摔在地上。
“速度挺快，可惜力度不够。”婉灵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袖，慢条斯理地评价，“这种程度就被逼出破绽，足以见得，你以前的对手有多废！”
少年狼狈地从地上爬起，眼中满是不甘和不解。
对上少年的目光，婉灵蹲下身，语气轻佻却认真：
“小子，想变强的话，你有两条路可选。要么，练习强大的力量；要么，练习绝对的速度。”
“我若说速度和力量都要呢？”
“你应该很清楚，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许你可以什么都会，但若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你就必须有一样超出常人。懂吗？”
婉灵起身，不去看少年仿佛藏有千言万语的复杂眼神，转身看向天边，只留下一个挺拔坚韧的背影，不似以往的淡然冷酷的语气随清风传入少年的耳中：
“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来斩断命运的枷锁，那就用绝对的速度去超越生命的流逝。”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许久，少年才不解地幽幽问道。
“因为你的眼中有一团火，我相信，你绝不是轻易就会被抹杀的存在。”
“你……”
“好了小子，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讲道理的。”婉灵打断了少年似有若无的话语，自顾自地叨叨，“十日之内，按时换药，十日之后，运功如常。去留与否，悉听尊便。”
“你这是逐客令？”
少年愣了愣，笑问。
闻言，婉灵佯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
“客你可算不上，顶多就是浪费草药的强盗。”
“你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我？”
婉灵一边贱兮兮地露出一个挑事的微笑，一边不动声色地后撤：“有本事来追我啊？反正伤口会裂开的又不是我~”
阳光倾泻，洒在怒气冲冲的少年和娇丽调笑的少女身上，逐渐形成一副安宁美好的祥和之卷。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