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Chapter 4: 寒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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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恐怖的考试周在元旦假期后第二天轰轰烈烈登场，英语成为第一枪，于是，一排人倒在枪口下。大学跟高中最大的不同是，这里不会有人催着你交作业，大大小小的考试鼻着你去复习，大学是，你可以逃课，只要老师点名的时候露个面，你可以不交作业，只要和助理搞好关系（老师一般不看作业）。但是，你不可以不考试，文科的考试通常就是划范围背笔记，所以考试前就是昏天昏地地背书，临急抱佛脚，一般都可以低空擦过。可是，英语这种科目，更多的是靠平时积累，到了考试周书本还是光洁如新的，自然难逃一劫。
可是，以上都与我无关。一学期排除在任何活动和社团之外，效果就在考试周显示出来，一路顺利杀将出来，竟然有痛快淋漓的感觉。
然后就是收拾东西回家，一天一夜的火车，然后就是躺在家里一动也不想动。
“小瑜，你的电话。如果是同学找你出去玩，要答应啊，你不能总是呆在家里，这样子人都要发霉了。”妈妈拿着无绳的电话话筒走进我房里。妈妈的抱怨是有道理的，因为我自从回家后就几乎没有离开过家。除了周六周日陪爸妈逛街或者去奶奶家。
其实，有很多动的理由，例如找高中同学聚旧、回高中探望老师等，只是，于我来说，初中的，已经太久没有联络，至于高中的，最熟悉的已经变得陌生，不熟悉的还是不熟悉。
“喂，你好，我是陈清瑜。”不由自主地紧张。现在的我，只要接电话，就无法维持正常的心跳，总是想起那个熟悉的面孔，想起刚回来那个周六的事情。
我一向是周六日家里最早起床的人，也必然是最早出门买早餐的人。当然，所谓早，也有九点多了。那一天，也不例外，我几乎是眯着眼睛游魂般走出家门，可是一出门，就被旁边的门神吓了一跳。
……
“我是周婧。”算是比较意外的人，不过，后来的那段日子，她是比较关心我的人，可能是三年同班的缘故。周婧接着说：“昨天咱们2班聚会，你为什么不来？你不知道吗？”
不是的，我是知道的，也是可以去的。只是，我害怕见到某些人，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不断逃避。
“是吗？啊，我想起来了，许镇通知过我，但是那天我临时有事情，就没有去了。”我扮作很意外很抱歉的样子。
“你错过好戏了。那天，杨熙也来了，很意外吧。大家都以为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身为男主角的他也会像薛怀歆一样想要人间蒸发，才去香港的。”
“确实是没有想到。”是真的意外，虽然意外的原因不如周婧所想象的。我还以为，我们之间搞成这样，他也会像我一样，不会出席任何我可能出现的场合。除非，他是为了，见我。我甩了甩头，不可能的，那个时候，他是那么失望、伤心，怎么可能还想见到我呢？见面，只会尴尬，只会想起不愿想起的回忆吧。
“不过，这还不是重头戏。也不知道他们男生是怎么起的哄，本来在KTV玩得好好的，突然郭东骅说转移阵地，一起回学校。开头还不知道回学校干什么，你也知道，都年二十五了，就算高三补课也结束了，老师们都肯定不在学校。结果回到学校，才知道是搞篮球对抗赛。我们本来都以为哪一方有技安，就赢定了，都觉得肯定会一边倒。哪知道，杨熙竟然超常发挥，像灵魂附体一样。唉，可惜你不在，否则技安就可能不会输了。”周婧唠唠叨叨地把聚会的经过都描绘出来。
而我的思绪，因为听到那个名字，已飘到某个清晨。
门神，就是技安。他就站在我家门口，眼睛却看着街角。身形依然高大，面容还是英俊的，只是，却不再阳光。可能是下巴有着微黑的胡须，可能是发型不再是清爽的短发，他的发尾已经盖住了衬衫的衣领。他，不是我认识的技安了。
“早晨。”曾经想过很多次再见面时会有怎样的打招呼方式，可是，想了半天，还是只有一句，你好，或者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连到嘴边的那一句“你过得怎么样”也终于不敢说出来。
“早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技安终于转过头看我，眼瞳太黝黑，以至于看不清楚当中的情绪。
“前天。你不知道我回来怎么站在这里？你不是找我吗？”我诧异。是我太笃定了吗？可是，这附近除了我没有住其他同学啊。
“我只知道周六日你都会早起帮家人买早餐。”技安微仰着头，似乎不知道下一句话应该说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是来通知你，下周五2班聚会，在体育西路的Top KTV。”
“哦，谢谢通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如果在以前，我想，我肯定会说“少来，通知个聚会需要大清早跑来我家？到底有何贵干，从实招来”，现在，我什么都不敢问。
然后，两人就这样面对面沉默。我们中间，似乎多了一堵墙，各自都筑起了心灵的城墙。我再也不能从他的眼神里分辨出喜怒哀乐，他大概也无法从我的表情里看出我的想法。
……
“陈清瑜？陈清瑜，你有在听吗？”电话线那边的周婧在催促着，回忆只能中断。
“为什么，要把技安输球与我联系在一起？”为什么每一次技安比赛，每一个人都觉得我应该站在旁边为他加油喝彩？以前懵懂不知事的我，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我是他的好朋友，不为好朋友加油才不正常。现在，再次听到类似的陈述，我却无法继续视之为寻常。
“因为只要你在，技安的发挥就特别好。你那时候不是说自己是技安的福将吗？怎么反而来问我了。对了，我都忘了我打电话的目的了。你大学的宿舍电话，还有手机号码，如果有，都给我。我要更新我们的同学录。”
是吗，我曾经这样说过？我曾经是他的福将，他是我的枕头、树洞，他的每一次开心都拉着我庆祝，我的每一次伤心也只有在他面前才能坦率地全部说出来。然而，那都是曾经了，现在，我们就如那一天的样子，明明有很多话题可以说，却相对无言。沉默是唯一的交流。
为什么不可以将那一次接触当成一次意外呢？又或者，那真的只是一次意外，是我们都想得太复杂了。可是，即使这样想着，即使他说，有不开心的事还是可以找他倾诉，也还是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有了距离，无论是心灵的，还是地域的。
“你不是要去买早餐吗？快去吧，要是叔叔阿姨起床，还以为你偷懒了。”技安终于打破了沉默，却是这样一句类似再见的话。我心里涌起浓浓的失望。就算是，提起那一晚的事情，也比这样什么都不说要好。
“哦，那我走了。再见。”我仰起头，想看清楚技安的表情，却除了平静什么都找不到。我只能举步往街头的早餐店走去。
“陈清瑜！”技安追上我，伸手按住我的肩膀。
“嗯？还有事？”我转身，期望能从那双黝黑的眼眸里找到一丝不平静的波浪，可是，还是没有。
“如果，我是说如果，在那边过得不开心，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我还是你的树洞。”技安双手抓住我的双肩，低下头对上我的眼睛，很郑重地说。
“技安——”我应该感动的，应该如往日那样把所有的郁闷丢给技安，可是，今天的我，已经不是那个说哭就哭的小女孩。即使雾气涌上眼睛，我也只能深深呼吸，才能抑制住过于激动的情绪。我也不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听不出别人话里的客套。“谢谢你，你也是，我们还是朋友，对不？”
结果，一直到了早餐店，我才想起我们都没有交换大学的电话号码。没有号码，又怎么打电话倾诉呢？我们都太嫩了，想装若无其事，维持表面的友谊，却还是在细节上泄露真正的想法。
……
“陈清瑜！你别浪费我电话费。”周婧再次不客气地打断我的思绪，我想，如果再沉浸在回忆里，她说不定会挂电话。不过，我们的会面如此短暂，想继续沉浸也没有可回忆的了。
“宿舍电话是……还没有手机，不过可能过了年就有了。打算用利是钱买一个。等我有了手机，再告诉你？”有了新的同学录，就有了电话了。我们，真的会联络吗？
“行。那就这样了。预祝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心想事成。”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Chapter 4: 寒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