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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这位顾问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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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魔缪特和缪格是两兄弟,从很早以前起就跟在福先生身边,三人情分不低,虽然表面是主仆关系,实际却情同父子。虽然缪特已经成为食人魔,但福先生对他还是有关爱的,挂念他的安危。
缪格随即将雪茄放在了福先生跟前的桌面,答道:
“自从昨晚出去就没回来,我想,他应该是去他自己的地方了,过几天他会回来的。”
福先生点了点头,表示不起疑,又叮咛道:
“村子里的邬冒先生脾气不好,盯着他,如果他再不改个性,就把他抓到这里的地下室来,让他接受该有的命运。”
“好的,福先生,我会盯紧邬冒的,他再不改过,我就把他抓回来。”
整段交谈,缪格均显得十分顺从,看得出来,他十分尊重福先生。而后,福先生站起了身,朝跟此房间相连的露天阳台走去,缪格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步伐一致,很快到了阳台。
福先生走到墙边,那里悬着一个米黄色的布口袋,他将手伸了进去,将一小把铁锹和一个小小的布口袋取了出来。
布口袋里是蔷薇花的种子,他用一只手指将这袋子拎着,用掌面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铁锹,仿佛那并不是铁锹,而是一件珍贵的宝物。
待将这铁锹擦得发亮,他浅浅踱出几步,回到阳台围栏边,其上立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瓷花盆,他弯腰松起土来。
缪格忙说道:“我来帮你吧,福先生。”
福先生笑了笑,神情里有些欣慰,说道:
“还是我自己种吧,缪格。虽然我动手种这花,跟你动手种这花对我母亲来说的意义是一样的,可我还是想亲手这么做。我母亲喜欢蔷薇花,我种上一些,以示对她缅怀。”
缪格点了点头,安静地呆在原地,看着福先生种花。福先生边松着土,边说道:
“这把小铁锹是我父亲的,小时候,我父亲用它,在家里的院子里种上些树苗。二十几年前离开瓦都的时候,走得非常匆忙,只带了这把铁锹在身边,也幸亏带了这把铁锹,如今,我才有办法缅怀我的父母,用父亲的铁锹种母亲所爱的蔷薇花,这是幸福的事。”
这时,一股冷风吹来,缪格觉得有些冷,看着福先生一点点松土,提醒道:
“其实,福先生,像这种寒冷的天气,不适合种花。”
福先生停止了松土,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说道:
“这叫‘鲜花盛开试剂’,在土壤中滴上一滴,便可催出不在时令当中盛开的花朵,也可保证花朵一月不败。”
缪格觉得有些奇妙,问道:
“请问,福先生,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试剂?”
“我出海散心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年轻人给我的。缪格,我还得向你说明一下,对方是一个职业顾问,我已经聘请了他为我私人的顾问,你跟缪特很快就要多出一个新伙伴了。”
缪格一听这话,就有些排斥。一直以来,跟在福先生身边的就只有他和兄弟缪特,如今,要多出一个人,他自然有些敌视,答道:
“……可是,福先生,我们现在生活平静,根本不需要顾问吧!”
“需要的,缪格,我们现在还不是真正的安全无虞。我已经聘对方了,他或许会在关键的时刻帮我们解决一些小麻烦。”
“那到底是谁?”
“等等看吧,你会看到对方的。”
而后,福先生将种子倒入了花盆中,又谨慎地将土埋起来,拧开玻璃瓶的瓶塞,朝土壤中滴入一滴鲜花盛开试剂。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他将铁锹擦干净了,又放回了墙上那个袋子。
三
星期天是个阴天,冷风呼呼地刮着,气温明显又降了几度。阴风阵阵的街道上,一排柳树的枝丫不断地摆动着,这些树枝像是在用这种态度抗议天气,实在太冷了。
户外十分阴冷,室内却很温暖。一座圆顶的建筑物矗立在街尾,它的数个房间都亮着灯,在某个亮着灯的房间里,一个女孩正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这女孩个子娇小,脸很圆、眼睛也很圆,神情中透着稚气,颇为惹人怜爱。
她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裙,脸上化着淡妆,这妆非常淡,淡到几乎要看不见。总的来说,她是穿戴得宜的,可她好像有点不满意,不断地原地转圈,好看看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而后的一刻,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跟女孩一样,这名年轻人也穿着一身黑色的外套,一进门,他就对女孩问候道:
“你已经起床了啊,卡帕?”
女孩点点头,认真地答道:
“嗯,今天可是二伯伯的大日子,我可不能像平时那么懒散。对了,四哥哥你看看我的衣服怎么样?”
原来,双方是兄妹。实际上,这年轻人是这家的四公子,名叫巴黎里,女孩卡帕是他的妹妹。四公子给予了妹妹无限的宠爱,眼见妹妹询问他的眼见,他一脸爱怜,答道:
“很合适。收拾好了我们就去吃早饭吧,吃完了饭,我们好早点过去。”
女孩点了点头,不再照镜子了,拿起了桌上的小皮包,背在了身上,走到四公子跟前,撒着娇,说道:
“我不想走路,四哥哥,我要你背我去吃早餐。”
四公子欣然地背起了妹妹,出了卧室,穿过走廊,朝饭厅的方位前行。当双方到达走廊口的时候,书房的门突然开了,三名魁梧的男子走了出来。
这三名男子也穿着黑色的外套,这一点跟四公子和卡帕是一致的,看样子,几人这是要去参加某种特殊的聚会,因此才统一着装。四公子背着卡帕向前方走去,很快离开了走廊的空间。
三男子站在原地,目送四公子背着小丫头消失在走廊口,三人中年龄最长的男子摇了摇头,叹道:
“我们家的小公主真是太娇惯了,这么大了,吃个饭还不自己走路,要哥哥背着!”
这样的感慨惹得一旁次年长的男子笑了笑,后者说:
“你是在吃醋卡帕没要你背着吗,大哥?”
听了这样的话,最年长男子有点窘迫,反驳道:
“谁说我吃醋了?”
次年长男子揶揄道:
“都说长兄如父,你比卡帕大了二十岁,准确地说你不是长兄如父,而是如祖父!既然你都到祖父的级别了,卡帕还不跟你亲近,而是跟四弟亲近,你当然要吃醋吧?不过,还是不背的好,你上了年纪,万一因为背小丫头而骨折就不妥了!”
其实,双方分别是这座府邸的大公子和二公子,大公子名叫巴凯里,二公子名叫巴秋里。听了兄弟的揶揄,凯里的脸色有点难看,答道: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了,秋里,你这位二哥也比卡帕大了十八岁,也是祖父的级别!”
在这争执中,三公子巴茂里看不下去了,摇了摇头,说道:
“你们也别争了,卡帕跟我们不太亲近,是因为我们的年龄比她大很多的关系。四弟的年龄跟她比较接近,所以她自然跟四弟比较亲。不过,虽然小丫头跟我们不是那么亲近,但我认为她从心底还是敬爱我们的,因为她可是个明事理的小姑娘,懂得敬老尊贤。”
这样的话语可不是宽慰。听了它,长公子凯里的心情更复杂了,摇了摇头,说:
“你说小丫头知道尊敬老人就行了,别把贤字加进去吧,茂里,我觉得有点不敢当!”
就在这时,有一道壮硕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口,三人见状立即停止了交谈。
原来,是一位老人来了。这老人头发花白,有着一脸络腮胡须,神情肃穆,拄着一根弯曲的粗手杖,看上去十分有威严。见他去了,书房门口的三兄弟齐齐地向他垂头示意,唤道:
“父亲!”
老人正是一家之主,名叫巴塞特,由于他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六,所以,他被称为六老爷。
他穿着黑色的裘皮大衣,身形就跟三兄弟一样魁梧,虽然上了年纪,但威严从来不改,从三兄弟那完全恭敬的表情就知道,这股威严有多么不可撼动。
六老爷挪动步子,从走廊口缓缓踱步到书房门口,望着兄弟三人,问:
“你们三个在说什么呢?”
三公子茂里答道:
“噢,没说什么,天气不好,我们商量着要早点动身,好去参加二伯父的葬礼。”
其实,六老爷根本听到了三人间的交谈。听了茂里的说辞,他不以为然地眨了眨眼睛,问道:
“是吗,你们真在商量尽早动身,参加葬礼的事,还是在埋怨我这个做父亲的没让你们晚出生几年的事?”
谎言被戳破了,三兄弟均显得有点难堪,深深地垂头,以此表达悔意。从小时候起,每当他们犯了错误,就是这种表现,足以见得他们对父亲有多敬畏。六老爷望着沉默的三兄弟,训道:
“可别忘了,我可是听觉灵敏无比的人,你们说的那些小秘密可逃不过我的耳朵。平日里你们怎么闲聊,我都不管,但记住,今天是你们二伯父的大日子,你们必须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