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黑贺（GL悬疑）》野森动物

11、狗粮

　　叶青青带着狗去宠物医院，她的车开得十分急躁。一方面是因为momo一直在车上呕个不停，另一方面是因为昨日的围剿巴布的行动失败了。
　　小六的情报有误，那几天守宫没有出现在那里。不但如此，他们被忽然出现的几辆可疑车辆搅乱了方针，分头行动拦下了三辆，都没有他们想找的干部坐在里面，于是这次行动最终只得了一堆无关紧要的超速的年轻人。因为警力不够，漏过了抓捕巴布的机会。当然，自己追车的行动也有很大部分责任，因为那个路口就守了她和搭档的一辆车。叶青青越想越怒，车内又有一股狗屎的味道。
　　而且据说昨夜市内出现了一种新型的□□，具体流行和散播程度还有待考量。也不知道巴布一伙有没有参与进去，如果要和刘队那边合作的话，估计今天就会有消息了。放下momo就马上回局子里才是正道。叶青青一边停车一边感慨，没想到在这城市打拼了几年尽认识了一堆警察和流氓，关键时刻连个看狗的朋友都没有。
　　她在路边停妥了车，臭到实在不想关上窗。后视镜里马路对面有个人拎着两个航空箱走进店内，匆匆打了一个招呼就马上离去。她赶紧扭头遥望，那不是那个兽医吗？那个同性恋？不，这样讲还太武断了，说不定只是抱着玩。叶青青心理嘀咕的理由她自己都不信。
　　“黑贺那个混蛋，居然说要出门好几天。也不知道是几天，哪有这样的人，好歹给个估计啊。”维他对小悦大声抱怨。
　　门外的叶青青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昨天就说有要紧事啦……就是帮她看几天猫嘛……”小悦拿着店里的名册给维他扇风，又想不出能哄她的话来。
　　“你好，我找兽医。”
　　“哦哦好，您好，姚医生在楼上。”维他笑盈盈地指引叶青青上楼。
　　服务态度倒是好。叶青青瞥了一眼航空箱里黑贺的猫，拎着momo上楼了。刚把狗送到医生面前，姚医生就马上问：“您好，您给狗吃的是什么粮。”青青一时之间想不起那粮的名字：“是……一半英语一半数字的……好像是红棕色包装的，一颗一颗小小三角形的。”
　　姚老爷子点点头，他的猜想已经被一步一步证实。黑贺的动作也很快，现在只要让这些主人换粮应该就不会有大碍。他开始慢慢小心翼翼地和叶青青解释狗粮和肠炎的问题。
　　“啊……可是我还是想让它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因为我接下来会很忙，具体几天我也不清楚。”叶青青自己说出来也有点不好意思，“病好了我还没回来的话……就放到楼下寄养吧。”
　　这对话真是似曾相识啊。
　　“怎么跟黑医生一模一样。”小护士嘟囔了一句。
　　姚老头子立刻打断她：“少说胡话，她给我们放假那么多天，一个人呆这里，不得休息吗？”
　　“是呀……连续工作很累的。”青青也不由得赞同起来，累到散架啊简直了，这波过去她也想有个长假。可惜……只要罪犯不放假……她的手机一震，不用看就知道要回去开会了。十有八九要接受缉毒队的调配了，她脑子里忽然浮现了刘庆的脸。好想开口问问那个医生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在当警察的，不过其实她回去动动电脑问问人也能查到。叶青青这么琢磨着就下楼结账交钱换了狗粮，开车驶往了与黑贺相反的方向。
　　此时的黑贺独自一人坐在车里，盯着一家面包店，他们来送货的小卡车里一笼屉一笼屉地往下搬货。
　　巴布曾用过面包店的车做掩护，也用过搬家公司的车，但是不管怎么样搬家的还是太显眼了，而且上次来的车身上用的是搬家公司的贴纸，之前来的面包店的车确实货真价实的。这附近街区正好一家相关的面包店和一家搬家公司，一个区块，背对背长在一起，看上去要绕路，其实路抄起来非常近。搬家公司常年半营业状态，所以还是面包店的可能性大呢。黑贺在这里看了三个小时，送货两次。远远高于一般店面的进货量了。
　　“运气真好呀。”
　　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起码代替巴布出现在自己面前不下十几次，叫啥来着……黑贺掂了掂手里的药片，那小巧的透明夹链袋已经被捏出纸巾一般的纹路。这都不重要。
　　“火溪！”她随便蒙了个发音。
　　火膝一愣。
　　有反应，完美。
　　火膝四下看了看，改变了本来要进店的路线，特地小绕一下走到黑贺车边：“黑医生，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顺便买买面包呀。”黑贺笑得高兴。
　　“您说笑了，面包蛋糕都随意拿。”
　　“那么，有糖吗？”黑贺的手没有超过车窗高，在底下两指夹着袋子抖了抖。
　　火膝顺势瞄到了那水蓝水蓝的五片糖：“您也好这口？”
　　果然都认得，看来已经开始卖了，黑贺微微一笑：“不，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想不想要更多。”
　　“我以为您是从来不沾手的医生呢。”
　　“你也是想当然了，天下有比钱更可爱的东西吗？”
　　火膝做了一个迎宾的姿势：“您说的有理，里边请。”
　　黑贺把样品揣进兜里，下车跟他进了面包店，这段时间目测送到的那些货都不知道被他们摆在了哪里，店面内部的容量看着非常普通。看来也是个走私的老站点了。他们一路穿越橘黄色灯光的温暖系甜品小屋，出了后门是个没有任何装饰的水泥墙院子，杂草丛生，配着几个水泥砌的坑。
　　院里唯一的铁笼里有条看门犬吠个不停。
　　“闭嘴！”火膝呵斥。
　　那狗注视着黑贺，一直牢牢面朝她，身体却止不住的乱动，依然吵得不行。
　　“烦死了。”火膝从这土院子的角落里抓出一麻袋，伸手胡乱抓了把狗粮，往地上随意一撒。
　　黑贺看着忽然漫天飞的狗粮心里一惊。
　　“好了，您请进，不好意思见笑了哈。”
　　她继续跟着火膝走进了别屋，里面装修的像模像样的，有点正经办公室的样子。有书柜有红木桌，有茶几茶盘，还有深色沙发。
　　“您在这等等。”
　　“好。”黑贺很自然地坐上了沙发，甚至想自己给自己泡个茶。目送火膝离开的她，想起刚刚那狗粮，终于知道这药片和什么东西比较像了。它刚刚好比狗粮小了一圈。也是那三角形，侧边削的利落。不过人也有很多药是这个形状的，只是那些个常见的片剂，又长得比这个药片大些许了。搞来搞去，大家花钱买个狗粮似的玩意嗑个不停呀。但是这个时期，很难不把它跟那些有问题的狗粮联系到一起啊。
　　“黑医生，好久不见。”巴布被带来了。
　　“好久不见，您还是那么精神。”老窝离这里挺近啊。
　　“欸，客套话少来。”巴布挥舞着手，让黑贺不要起身，然后坐在了她近处，似乎有些高兴，“听说医生你有好东西。”
　　“称不上什么好东西，我得确定有人要才能说是好东西呢。”
　　“我们也有东西给你看看。”
　　巴布微微侧身在沙发扶手上敲敲手指，火膝掏出了一个小自封袋，里面是同样形状、同样大小的粉红色“狗粮”。连那透明小袋子的规格都一样。
　　哟呵。黑贺觉着现在事情有意思了，这颜色，跟西瓜〇很像嘛，乍看也是能引起点品尝欲。看来这回是打算把薄荷糖的作战进行到底了。
　　“不知我们两样东西是不是一个口味？”
　　“您请便。”黑贺整袋甩了去。
　　巴布顿头。
　　火膝把他的抛给了黑贺。
　　黑贺也不会尝，就举起来在光线下照了照，质感很接近，绝非人工，切口是出自同一个机器。她是不清楚这东西价值几何，接下去只能张嘴胡诌了。
　　“是冰，老大。”火膝用随身携带试剂测出了强阳性。
　　“你知道这些东西里本来就经常有冰、白粉啊什么的。主要能不能红全靠配方。你这批货哪来的。”
　　鬼知道这种东西里常常还有冰和白粉啊，我只知道是新品诶，黑贺心里简直想狂奔呐喊砸桌子：“这就不好告诉你们了。你何必问医生药哪里来。”
　　“我们这批是最近的新货，和夜店里含一片玩玩的不一样。”
　　“好巧哦。”
　　“能做出这个东西的我只认得一个人。”巴布靠在沙发背上，“你刚入行那会我是知道的，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这个城市。”
　　“您是想问我怎么认识的吗？”黑贺邪笑，“这种背后的讨论对那个人可是有点失礼啊。”她随即便起身踱到门边：“如果讲话不小心，那我就另寻别家了。”
　　火膝抬手拦在门前，没有吭声。
　　“你先说说为什么来找我吧，据我所知，你跟守宫的关系应该更好吧。”巴布稳坐不动。
　　黑贺回到沙发：“您觉得她的步调会在你之后吗？”
　　“什么意思？”
　　“你知道她在哪吗？”黑贺控制声音不颤抖。
　　“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只有她知道我在哪的份。”
　　黑贺翘起二郎腿，手也随意地挂在沙发背上：“那就对了。你要知道我这碗饭，你不在我就没得吃了。”
　　“嗯？不是吃得更香吗？”
　　“因为你们在我这边是良性竞争呀。”黑贺摸着胸口说，“你看，你在这边也已经多年了，实力一直平稳发展，如果忽然被干掉了，那我以后就是相当于被枪指着干活，没得选择吧。所以我希望你越做越大，至少和她评分秋色。”
　　“你是说我现在不行吗？”
　　“我可没有说不行，但是，莫名其妙遇刺的可只有你们这边的人啊。”
　　火膝的颜色闪过一丝动摇，巴布还是那个样子。黑贺斟酌了半秒：“我相信现在这么大的事，你这边才是真正缺人的时候，也是财力上匹敌守宫的最佳机会。但是我也会根据你开的条件好好想想，并不是我来了这里，就一定会与你合作。”
　　巴布听了哈哈大笑：“现在的女人真的是越来越不得了了。”他转而严肃，“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的手下和我说的呀。”黑贺指着火膝。
　　火膝大惊，赶紧对巴布摇头。
　　“我说他的好伙伴，经常跟他一起的那个。”黑贺明知自己是信口胡诌，也要说的凿凿。
　　巴布的面色忽然有些难看：“不瞒你说，那个人已经被做掉了。”
　　“嗯？”黑贺寻思着死了好像还对自己比较有利。
　　“也不怕你笑话，他还被摆成了吸毒的样子，所以我怀疑组织里有内鬼。”
　　黑贺只好装作十分想听的样子：“是吗？怎么说。”
　　“我相信他没有毒瘾，而且最近我撞见警察的频率升高了，在那之后下面的人还无缘无故被做了好几个。”
　　黑贺听闻又要演一会沉默，心说这人招摇的跟过马路的鸭子一样，前阵子明知不能改变什么还是跟守宫他们打了群架，居然还吐槽撞见警察的次数变多了……警察碰不到你们才是有问题。不过有内鬼这个事，怎么说呢，倒是有可能。
　　“所以我现在也不会轻易地用你。”
　　“理解理解，用熟不用生，我们都一样。那我告辞。”黑贺起身，“但是如果你们不给我送药来，下次再干起架，我就要徒手掏肠子了。”她微微一笑，拍掉了火膝想拦自己的手，瞪了一眼院子里的狗，大步朝外走去。
　　再胡扯下去她就快没有东西好扯了。
　　那个巴布聊到内鬼那会，火膝表情有好几瞬间都没有控制住，要绷不绷的严肃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老大侧后方就这么肆意，双颊的肌肉都忍不住诡吊，那丝丝的笑和得意劲黑贺可不会看漏。巴布那个傻逼，你想找的人平常就一直站在你手边啊。黑贺无语地上车准备离去。
　　蓝色小手机亮屏。
　　黑贺激动地解锁，竟然是巴布。没劲。她点开消息：
　　——先来一吨看看。
　　一吨？一吨什么？
　　她寒毛一竖，什么？她吃惊地看着手上的粉色药片，这里的十片……还不足20克。这玩意要一吨？？？一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