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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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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身后的叩涟最先反应了过来,指着远处江面上的一艘船,急道:“快看,那里有船!”
无瑕回过神,忿忿地骂道:“没想到连江边都安排了士兵!”又转头对伍子胥道:“看来楚平王对你可真所谓是赶尽杀绝啊。”
伍子胥一怔,眼中的仇恨一闪而过,拉过无瑕道:“别废话了,快将那艘船叫过来。”
船上的渔翁听到他们的呼喊之声,慢慢地将船划了过来。
那船离他们还有两米左右,一旁的伍子胥便一手抱起公子胜,另一只手拉着无瑕先跳上了船。无瑕跌跌撞撞地上了船,也顾不上埋怨伍子胥的不怜香惜玉,忙伸手拉了叩涟上船,同时,那渔翁使劲一撑篙,船顺势飞快地划了出去。
只余那一对士兵站在岸边对他们又吼又叫。
危险一过,冉无瑕立马又恢复了调皮本色,整了整衣襟,对着那些士兵做起了鬼脸。
一旁的叩涟看她如此也不禁眉眼一笑,拉拉无瑕的衣袖,指指那渔翁小声道:“想不到史书上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今天竟然看见了真人!”
无瑕点点头,仔细瞧了瞧那因为伍子胥而出现在史书上的著名渔翁。但见他头戴蓑笠,身穿褐色深衣,双鬓斑白,望上去着实是一纯朴之人,也只能在他的眉眼中隐隐约约寻得一些睿智。
那渔翁看他们神色焦急,又有士兵追击,却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得撑桨,许久才问道:“公子可是要去吴国?”
伍子胥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渔翁道:“正是。”
渔翁点点头,叹了口气,正当无瑕认为他不会再多说什么时,渔翁却突然转过头对着叩涟和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半晌,终是蹙着道:“这两位姑娘面相可不一般啊……”
闻言,无瑕和叩涟皆是一惊。
本在一旁冷冷的伍子胥也转过了头,似是饶有兴趣地想听听下文。
叩涟递了个眼色给无瑕,挑挑眉,指指旁边的伍子胥,慢声细语地向渔翁问道:“那老人家不妨先看看这位公子的面相如何?”
渔翁仔细观察了一下伍子胥的面相,随即意味深长,摸摸胡须一笑道:“勇而多谋,不可多得之良才啊,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无瑕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
“只可惜家仇化为国仇,小人缠绕,众口砾金,积毁销骨啊......”渔翁凑近无瑕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
无瑕顿时一呆,叩涟见她的表现也明白了七分,忙道:“那不知我姐妹二人又如何?”
那渔翁皱眉道:“你姐妹二人的面相实在是奇特,恕老朽眼拙,无法细说”,半晌才又补充道:“......兴许你们能够改天命也不一定......”说完,又陷入了沉思。
无瑕和叩涟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一时间,船上又是一片沉默。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是到了对岸。
四人下了船,伍子胥拉了公子胜谢过渔翁,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觉得衣袖被人拽住,回头一看正是一脸疑惑又隐隐带着兴奋的冉无瑕。
叩涟见状,知道她又要开始调皮捣蛋了,忙伸手拽了拽无瑕的衣袖,脸上一副似笑非笑又无奈的表情。
“你的宝剑呢?”无瑕问道。
伍子胥一蹙眉,冷冷的将目光扫向无瑕,道:“什么宝剑?”
无瑕一听他如此回答,心里暗自低估道:不是史书上记载伍子胥过了江后,为感激那渔翁,便要将身边的宝剑送给他,而且传说这把宝剑还是楚王赐给伍子胥的祖父的,价值一百两金子,但最后还是被渔翁婉言拒绝了。难道古人还真的在诳我们?
伍子胥见无瑕良久不回话,只一个劲地傻站着魂飞天外,终是叹了口气道:“我逃亡在外,怎可将如此显眼之物带在身上?”
无瑕一听顿时恍然大悟,不过心中也为没有见到传说中的宝剑而郁闷万分。
叩涟见她一脸郁悴,刚想开口安慰,却不料无瑕突然大声一呼,从包袱里掏了样东西出来,喜滋滋道:“既然你没有,那就让我来送好了。”说着,便将那东西向渔翁递了出去。
大家皆好奇地凑过去一瞧。
伍子胥、公子胜和渔翁自然是满脸新奇,叩涟此时却是哭笑不得。
那不是瑞士军刀是什么!
只见无瑕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这把宝刀乃是我的祖传之物,现在送给你,好歹表表我的心意。”边说边展开瑞士军刀,在众人面前献宝似地亮了亮。
那渔翁顿时满脸惊异之色道:“姑娘这刀好生怪异,看上去既非青铜也非铁。”
无瑕一扬头,沾沾自喜道:“算你老人家有眼光,这可是世间仅此一把呢!”
渔翁一愣道:“那姑娘可是真的有意将其送于老朽?”
无瑕心道:反正史书上记载你最终还是会推辞的,不如表现的大方点,这历史使命终究要我来完成啊。
思及此便衣袖一挥,开口高声道:“当然是真的。”
老渔翁一喜,忙摸摸胡子道:“那老朽就谢过姑娘了。”说着,变要伸手接过刀。
这回倒轮到无瑕愣住了。
“你……你不是应该说……楚王为了追捕伍子胥,出了几万石粮食的赏金,还答应封告发人大夫爵位。你不贪图这个赏金、爵位,难道还会要我们的宝刀吗?”
……
“没想到你竟是个贪图小利之人!” 某人发飙。
“你问我要刀,难道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某人继续义正严词教育道。
“老天无眼,老天无眼啊!”某人仍旧撒泼中。
……
半柱香过后,无瑕一脸满足的将瑞士军刀重新塞回包中,嘴中还不忘嘟嘟囔囔道:“啧啧,要是没了我,这历史不就全乱了!”
有了无瑕这场闹剧,四人连忙尴尬地告别了满脸黑线的渔翁,朝吴国都城进发。
才刚走了半日,叩涟和无瑕便汗如泉涌,两腿发麻,直想先坐下歇歇脚,喝口水解解渴。须知这吴国都城便是现今的苏州,而无瑕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边境之城——李城的郊外,要到达吴都还有好几天的路程。
无瑕心中正暗暗抱怨着,走在前面的伍子胥却身形一晃,脚下一个踉跄, “扑通”一声扑倒在地。
无瑕和叩涟皆被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查看,刚走进几步,便看见伍子胥半边烟灰衣袖,隐隐浮现出一片暗红,竟是被鲜红血液浸染而成的。
无瑕瞠目道:“伍......伍子胥,你竟然受伤了……”何时受的伤居然一直未发现。
“是上次我差点被抓,你赶来救我时所受的刀伤对不对?!”一旁的公子胜突然恍然大悟道。
伍子胥抬眼看了看公子胜,似是闲他多嘴,从怀中取出块布,随手在胳膊上绑了绑,仿若没事人一样道:“不碍事,我们继续赶路。”
谁知身形还没站稳,即可又倒了下去。
叩涟见他如此,心一软,劝道:“伍公子,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伍子胥却不理,仍旧拼命挣扎想站起来。
冉无瑕此时看他这样逞强,心中莫名地就生出一团火气来。
使劲将其往地上一按,无瑕凶巴巴道:“你以为你这样做就是英雄吗?告诉你,你这样做只会拖累我们!”
伍子胥一愣,随即眼神一冷道:“哼,那冉姑娘大可不必管在下。”
无瑕一听,顿时觉得一口火气直往上蹿,气急败坏地吼道:“老娘还就管定你了,怎么着?!”
边说还边一把扯开了伍子胥的衣袖。
乍一看伤口,其余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伤口早已经裂开,黑色混红色的血血直往外冒,还沾染着一些脓液。
“你都没好好处理伤口!”公子胜又喊道,语气更是带着愧疚与怒意。
离伍子胥最近的无瑕此时看见伍子胥的情况早已是消了火,凑近仔细看了看他的面色。但见他原本苍白的脸色如今却呈现出不正常的绯红色,便也不顾伍子胥的惊讶忙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惊讶道:“呀,你——你在发烧——你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啊?!你不要命了!”
伍子胥此时已是没力气再回答任何问题,只觉得头涨欲裂,眼前一片模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