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番外1 ...
-
“姑娘，这是您的艾草糕，趁热吃，还热乎着呢！”
赵月蓉从小贩手中接过艾草糕，阵阵清香扑鼻而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恨不得马上咬一口。
“我要艾草糕！”
身旁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赵月蓉闻声看去，这正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她身旁，正站着“一堵墙”，高高壮壮的“一堵墙”。她仰头看去，一个女子梳着百合髻，双颊上擦着淡淡的红晕，身材魁梧，丰腴异常。
一个名字立马跳进赵月蓉的脑海中——张萍儿。
“不好意思，今天的卖完了，最后两个都卖给这位姑娘了。”小贩指了指赵月蓉，对方立马低下头来，盯着赵月蓉手中的东西。
“咕噜噜——”
赵月蓉分明听到一阵响声，对方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等等——”
听见赵月蓉的声音，对方停下了脚步，她再次低头看去，赵月蓉正轻拽着她的衣袖，就在她疑惑的时候，赵月蓉递过去了一个艾草糕，塞进她手中。
“这个给你！”赵月蓉笑了笑道。
对方显然有些感动，一把拽住了赵月蓉的胳膊，说道：“可是，你不够吃怎么办？”
“没事的，我本来也是尝个鲜，并不指望着靠这个填饱肚子。本来是想买回去给兄长的，看来他今天没有口福了。”
“可是你的兄长......”
“无妨无妨，兄长不怎么喜欢这个，你吃吧，反正明天还有的卖。你不是饿了么，吃这个先垫垫
肚子！”
对方有些感激，但迟迟未送手：“谢谢姑娘，我叫张萍儿，不知姑娘叫什么？”
“赵月蓉！”
赵月蓉拿着艾草糕，一路上心情极好。这艾草糕每日卖的极快，稍微来晚一点就没有了，而且这小贩每日贩卖的地方不一样，让她好找。
她沿着石子小路，来到了书院不远处的凉亭里。这宁州书院是官府设的学堂，每年都有不少求学之士，自四面八方而来。书院旁栽种着不少树木，竹林旁一个小小的凉亭，是城中男女纳凉赏玩的好去处。
她倚靠在红栏边，咬了一口艾草糕，热气伴着香气喷到了脸颊上，这种香甜的感觉，是她最喜欢的。
“真好吃！”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亭子后方传来，赵月蓉低头看去，张萍儿正坐在一张石凳上吃着艾草糕，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她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对方惊了一下，看见是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这笑容分外灿烂。
“妹妹也在啊。”
“恩，没想到姐姐也在，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之一了，每次买了艾草糕、莲子糕、栗子糕、桃花糕......我都会来这里吃，花草的清香似是让这糕更甜了。”
赵月蓉一连串说了好几个自己平日里喜欢吃的糕点，对方像是遇到了知音一般，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说道：“对对对！妹妹说的对，我也喜欢到这里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喜欢这里！”
“妹妹也喜欢吃这些糕点么？”
“恩，最喜欢了！”
张萍儿听了赵月蓉的话，低下了头道：“我也喜欢吃，只是......只是我好像不能再吃了，爹啊娘啊小蝶啊，他们都说，再吃我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说到伤心处，张萍儿一时动情，豆大的泪珠滴了下来，滴到了赵月蓉的手背上，有些余热。
她赶忙抽出手帕，递到了对方手中，对方拿着手帕一顿乱抹。
“若是像妹妹一样就好了，大家都会喜欢我了。”
赵月蓉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个情况，一时找不到什么安慰的话语：“大家都不喜欢姐姐么？”
张萍儿听罢摇了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眼中的泪水瞬间满溢。
“那姐姐也不喜欢自己么？”
听到这样的问话，张萍儿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赵月蓉，眼中有些迷茫，问道：“大家都不喜欢我，我还能喜欢自己么？”
这话问的赵月蓉也有些迷茫，她想了想回道：“为什么不能呢？就像我，很多人也不怎么喜欢我，可我也不讨厌自己呀。”赵月蓉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其实她也不能确定哪些人喜欢她，哪些人讨厌她。
“有很多人不喜欢妹妹？”张萍儿有些疑惑地问道：“这宁州城里的人好像都认识我了，他们都在说我......说我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赵月蓉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自己的兄长说过，她再吃就成第二个张萍儿了。
“我也是这宁州城里的‘红人’啊，不止姐姐是这样，大家也都在议论我。”赵月蓉笑着说道：
“这茶楼里说书的先生还编排我呢，不过说的也太奇怪了！”
“妹妹也是么......”张萍儿看着赵月蓉，沉思了片刻，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觉得妹妹的名字熟悉呢，你就是赵尚书的......”
张萍儿试探性地问着，赵月蓉笑着点了点头，对方立刻露出了一个怜悯似的表情，她一把抱住赵月蓉，哭得更厉害了。
“我刚才不知道，自己的这些算什么伤心事，倒是妹妹的......”
赵月蓉听了摸不着头脑，挣脱了再三，才好不容易推开了张萍儿，问道：“姐姐在说什么，我怎么了？”
张萍儿边抽泣边说着，原来是有传言赵月蓉患了无法治愈的病，一个道士说要找到八字相克的人才能冲掉自己身上的病，这事都惊动了皇上，皇上托人寻找，这才找到了裴玉佑，听说只有将她身上的病冲到他身上才能好。
赵月蓉边听边无奈，这个版本她还真没听过，她何时成了这么苦的一个人了，这编瞎话的人是多么不希望她和裴玉佑在一起，竟然诅咒起他们二人来。
“不是真的么？”张萍儿连问了三遍，生怕自己听错。
“当然不是真的！”赵月蓉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若真是什么无法治愈的病，我还能这么轻快地蹦蹦跳跳么？”
说着，赵月蓉连跳了几下，这才让张萍儿相信了。
“总之，今天多谢妹妹了，让我吃到了艾草糕，还度过了这么快乐的一段时光。”
分别之际，张萍儿笑着说道，赵月蓉看着她脸上还残留着的泪痕，沉思了片刻。
“姐姐，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可有一件事我想姐姐是错了。”
“我错了？什么事？”
“姐姐说，所有人都讨厌你，我想不是这样的，你的爹娘还有你说的那位小蝶姑娘，一定和城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他们一定不讨厌你！”
“真的么？”
赵月蓉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对方竟然笑着握住了她的手，有些激动地说道：“这样的话，我好想以前也听过，是一个厉害的医生告诉我的。”
“厉害的医生？”
“恩！”张萍儿目光坚定地点点头，接着说道：“妹妹别看我这样，我以前可是又瘦又小，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吃药根本没有用，爹娘担心的不得了。有一天，一个人说能治好我，在我家住了好久，他经常做好吃的给我。奇怪的是，他做的东西，我就能吃下，并且喜欢的不得了。”
提到那一段往事，张萍儿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将那人所作的饭菜细细描述了一番，很是开心。看着她脸上幸福的表情，赵月蓉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个人跟我说，能吃是一种福气，随心所欲。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是爹娘的累赘，家里花了那么多银两，可病怎么也治不好，爹娘一定不喜欢我。可他经常跟我说，爹娘一定不讨厌我。今天听妹妹这么说，我才想起来了！”
“当时我就想，有一天我也要像他一样，做好吃的给别人吃，让别人也开心起来！”张萍儿说到这里，兴奋地扬了扬赵月蓉的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姐姐做菜很厉害么？”
赵月蓉笑着问道，张萍儿听罢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从惊住到羞涩再到痛苦，就算她不说，赵月蓉也知道了回答。
“姐姐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宫中有一位做菜极好吃的御厨，他最拿手的便是药膳，和姐姐说的那人一样，就算是没有胃口，闻了他做的菜也能吃的下去。”
前世里，这位御厨赵月蓉有些印象，沈妃死的那段日子里，她像是丢了魂儿一般滴水不进，皇上有些担心，便让御厨每日做药膳，这才让她日渐消瘦的身体又恢复了过来。
“真的么？”
张萍儿听到这里，更加激动了，赵月蓉笑着点头。对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兴奋地连连道谢，消失在了书院的拐角。
“爹娘——我要进宫——”
还未进屋，张萍儿的声音便穿透了院子，直传到张氏夫妇的耳朵里，二人一脸茫然，看着眼前的女儿异常兴奋，完全没了平日里沮丧的模样。
“进宫？你在说什么胡话！”张夫人拉着女儿，耐心地解释着：“这进宫的女子只能是年芳二十二以下，才貌俱佳者。你这......怎么也符合呀！”
“不是的娘，我不是要进宫，我是要进宫里的御膳房。”
“御膳房？”
张氏夫妇二人再次一脸茫然，不知眼前的女儿到底怎么了，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女儿。夫妻二人坐在家中默默盘算着。
“这......不知道她怎么了，进那里倒是没什么要求，可是她这个笨手笨脚的样子，怕人家不会要啊。”张夫人颇为担心地说道。
“没事的，我听隔壁的老屈说，宫里是要招些苦力，说是御厨阮一刀要收徒，还要举办个什么收徒比试。”
“真的么？”张夫人听罢有些心动，道：“既然有这种事，还是先早早地锻炼着咱们萍儿，到时候成了御厨的徒弟，谁还敢说咱们张家！哼！”
夫妻二人一合计，当夜便决定，送张萍儿进宫，势要当上御厨的徒弟。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番外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