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之上》圣光忽悠着你

11、十一

　　三天之后，海雕向提亚提出了邀请。提亚坐在他那张宽阔舒适的躺椅上，歪着脑袋，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摆弄着一支细鞭子，目光中充满了考究，“海雕，你是说你打算再去绿翡翠海礁看看？”
　　“是。”
　　“你不是说那里很危险，让所有人远离？”
　　“是。”
　　“那你现在还要去？”
　　“是。大统领，上次我没能真正潜入海底，有东西阻碍着我，始终看不清楚那东西的样貌，也窥探不出它的任何本质。”
　　“这很重要吗？”
　　海雕平静刻板地回答：“是。我有一种感觉，如果对那东西放任不管那么我们迟早会为它所害。”
　　提亚紧紧盯着他，似是考量他的话真假。海雕的表情一如往日，没有半点波澜，“海雕，我看你是忘了上次的教训。还是说你指望我再去救你一次？”
　　“对此我一直觉得疑惑。巫师如果不能认清未知之物的本质就很难真正对付它，事实上我根本无法靠近海底。但是大统领，你能伤害它。而且看起来……”海雕停顿了一下，“它对你似乎也有影响。”
　　“你想说哪方面？”
　　“精神。”
　　提亚挑挑眉毛，慢条斯理地摆弄着手中的鞭子，“说起来我一直没问你，那天晚上我究竟怎么了？”
　　海雕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当我清醒时我已经离开了你的房间。海雕，我看到你脖子上的痕迹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提亚站起来，踱到海雕身边，若无其事地问，“难道说我终于忍不住对你下手了？是强迫还是你自愿的？如果是这样那忘记了还真可惜。”
　　海雕的脸上罕见地泛起了一丝红晕，他皱了皱眉，“大统领，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哦？”
　　“你掐了我的脖子，但后来放手了。”
　　“是吗？就这样？”
　　“是。”
　　“你没反抗？”
　　“您知道我不能。”
　　提亚点点头，承认了他的说法，“你说的可能是对的，我那天的确有点不对劲。”
　　“大统领，我需要去确认一下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另外，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
　　“一起？你不怕我再疯一次？”提亚审视着他，“你不能反抗，我可能真会杀了你。”
　　“这一点有必要确认。而且那东西似乎无法阻拦你，如果想知道海底的情况只有这个办法，请大统领决断。”
　　“海雕，衣服脱了，跪下。”
　　“是。”海雕闻言迅速脱了袍子，跪下。
　　“低头。”
　　海雕低下头。
　　提亚踱到他背后，看着他脊背上突起的蝴蝶骨，用鞭梢轻轻勾勒着它的轮廓。提亚的眼睛里一片冰冷，那天发生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海雕压根没有说实话。不，他说的是实话，只是有所隐瞒。而现在他邀请自己一起进入海底，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分外坦诚。
　　鞭子抬起，又狠狠落下，海雕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惨叫。他浑身颤抖一下，又稳住，温顺地跪在那里低着头，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提亚轻轻抚摸着那道艳红的鞭痕，问：“好吧，的确应该弄清楚那里的一切。我的巫师，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您有时间的时候。”
　　“我现在就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