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路》遥远时空舞一夜

8、第 8 章

　　我们找到晴姨时，她正指挥着几个年纪和我相仿的女童晾晒衣服。

　　“绿珠，看着点，看着点，别弄脏了。要不我可白洗了。”

　　“小翠，别眝得太干。那帮姑奶奶最见不得衣服起皱。到时来我这儿找你碴，可别怪晴姨不帮你。”

　　听说我娘是来帮工，她立马说道：“好好好。原来那个走得急，这几天可累得我腰酸背疼。索性就今天开始干吧。工钱不会亏待大姐，一天10文钱。包你们吃住，不过两个小的也得帮忙打打下手。”

　　晴姨是个爽快人，一番话连珠炮似的甩出之后，就把我娘拉到一大盆堆得像山的衣服前。

　　“这盆衣服今天一定要洗干净晾好。明天飞羽和飞霓等着穿。她们是坊里最红的姑娘，衣服也最讲究。”说着说着，晴姨已经拐到院角处，身影消失前又丢了话,“我还有一堆事要干，这里交给你们了。绿珠，小翠记着我刚才的话，要不仔细你们的皮。”

　　这堆衣服忙了我们好几个时辰。正晾着，晴姨又飘回来了，交待了我娘几句，风风火火地赶往前院去了。

　　就这样，飞燕坊成为我们在南允的栖身之处。

　　我们住的小屋在后院。平日里除了晴姨还有准备伙食的师傅，来往的人并不多，算得上清静。晴姨口中的那些“姑娘”从不踏足于此，有啥需要都差了身边的小婢来交待。上次见到的半老徐娘，听绿珠说原来是这坊里当家的陈妈妈。

　　陈妈妈偶尔会来后院找晴姨。有一次见到我和今娴，又定定地打量好一会儿，然后就摇着头走了。

　　今娴给她看得发慌，慢慢地挪到我身后，怯怯地轻声问：“陈妈妈干吗这样看我们啊？”

　　“别理她。”待陈妈妈走远，我交待今娴，“以后叫我筝哥哥。也别让其他人知道我们是女孩家。”

　　“嗯。”今娴眼里闪着好奇，“可是为什么呢？”

　　“陈妈妈知道我们是女娃，会缠着娘亲让我们和前院的姑娘一样去跳舞唱歌。”

　　“可是那些姐姐打扮地好漂亮。舞跳得像仙女，歌唱得也好听。比以前教我的王姐姐还要行哎。”小丫头露出羡慕的神色。

　　“跳舞唱歌是不错。可是除了这些，陈妈妈还会让你去陪男人喝酒逗乐子。你不去就挨打。怎么，忘了上次我们看到的？”我敲敲她小脑袋。

　　有一次我们跟着绿珠偷偷溜到前院，正好瞧见一个喝醉酒的大爷在调戏唱小曲的姑娘。那姑娘不从扫了大爷的兴，结果被陈妈妈当场打了两个耳括子。那大爷乐得在旁嘿嘿地笑，活像个傻老冒。原来陈妈妈口里的“达官贵人”就是这种德性。

　　今娴被我一提醒，侧着小脑袋想了想，然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那就记住我的话。我家今娴最聪明了。”我捏捏她的小脸，又拍拍她身边的阿旺，“走，我们去巷口张大爷那里买泥人玩。”

　　“好哦。”今娴一蹦三尺高。阿旺知道要出门，在一旁也兴奋地直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