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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生辰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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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烟节”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日,梅寒烟在房中刚拟定好今次宴会的酒水菜品,将单子递给了一旁的木子。她是楼里的老人了,地位倒是不比沈秋葵低多少,只是梅寒烟一直将沈秋葵视作自己的孩子般,加之她的年纪在楼里也的确算是最小的,所以大家都让着她,尊她为大。
这次的“寒烟节”,大类事情由梅寒烟拟定好后,就会分门别类将任务分配下去。其中,沈秋葵主要负责面具和披风的相关事宜,而木子则负责酒水菜品。
木子接过单子看了一下,有些犹豫道:“寒烟姐姐,其他的都没问题,只是今次点这’黄金糕’作为主要甜品,可三皇子他不是最不喜吗?还是咱们再看看别的?”
“不用了,宴会上又不是只有这一种吃食,那天也不是只有三殿下一人,不能全都由着他的喜好准备。如今正值初冬季节,’黄金糕’最是能养身体了,就按照这个来吧。”
木子随即点头应了,拿着单子吩咐下去准备。
此时,沈秋葵也正在房中看着那一张张名单若有所思。
其实,她的任务到不怎么费脑,面具和披风的图样是梅寒烟亲自设计好的,工匠们也是一直和楼里合作的。她就只用统计人数、盯盯进度、处理一下过程中会突发的情况,最后再安排一下派送的事就可以了。
只是......
武玉栖完成了今日的委托来找沈秋葵的时候,就看到她在那里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葵老大,你怎么了?”她一边将给沈秋葵的糕点从盒里取出来,一边问着。
沈秋葵看了眼桌上的糕点盒,又看了眼武玉栖,眼睛顿时一亮,说道:“你来的正好,反正你一会儿要去找花玲珑,我给你个任务,今日你就不愁和他没话说了。”
“?好呀,我正愁不知道要去干什么呢,看书什么的真的是好困啊~”
“那好,一会儿你过去后问问花玲珑,他今年参加宴席是要作为一般宾客还是作为楼里的人出席?”
“有什么区别么?”
“那是当然,楼里的众人在宴席上可不用带面具披披风,毕竟还是有很多人是冲着楼里的姑娘来的,全都打扮成江湖大侠似的,也不好看啊。再说了,那身打扮吃吃喝喝还行,端茶倒水来说可就不方便了。”
武玉栖点点头,觉得是这么个理,于是说道:“那这么说来,花玲珑肯定是要以宾客身份出席的吧,他既不喜欢去讨好别人,更不可能去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而且他的脸……不用问都应该是宾客吧。”
“哼哼,你可不要这么轻易下结论,最麻烦的就是他,以那人的古怪性子,你不去提前问好了,谁知道他又会挑什么毛病?”
沈秋葵一边说一边撇嘴,脑海中浮现出关于花玲珑的,全是些不好的回忆。
“寒烟节”一共才举办了几年时间,但凡有花玲珑参加的时候,他可没一次是消停的,总会不是说这里不好,就是说那里有毛病。
第一年时,因为经验不足,并没有将楼里人和宾客们区分开,所有人都是统一着装。他就像之前武玉栖说的那样,虽然身为“东篱觅雨”一员,不但跟大爷一样什么也不做,就连万子游和沈秋葵跑去请他为梅寒烟助兴一曲也被当场拒绝,不仅如此,他还一直在给衣服什么的挑毛病。
梅寒烟觉得,很多花玲珑提出的意见倒是很合理。所以第二年的时候,将面具和披风根据大小尺寸,只提供给宾客们,但是因为花玲珑的特殊情况,也把他分在了宾客一边。结果,却被他冷嘲热讽说楼里众人排挤他。
第三年,为了让花玲珑体会到“家”的温暖,他们就并没有给花玲珑准备同宾客一样的装扮。结果,他又嫌自己被当做取悦宾客的“楼里姑娘”一般,不停被人要求唱曲儿卖艺。最后竟然还在宴席上一个不顺心就同人大打出手,搞得会场一团糟。
第四年,第五年......沈秋葵都不愿去细细总结了,反正就是一句话:这人就没有一次是能老老实实吃喝玩乐的。每次都非要在人家生辰宴上,弄得大家不是不痛快就是尴尬下不来台,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有了之前“血淋淋”的教训,这次沈秋葵打定主意,一定要想好万全对策。有什么问题有什么要求能想的都提前说出来,这样也好做些准备不是?伺候这种人真是能把她累死。
她一边想着,一边又对武玉栖千叮咛万嘱咐了一遍:“所以,十七你千万不用着急,就让他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慢慢想,把要求全都问清楚了再回来,知道了么?”
武玉栖点点头,又拍了拍胸口,一蹦一跳拿着食盒朝对面房间去了。
“花玲珑,葵老大让我来问问你,这次梅娘娘生辰,面具和披风还要给你准备吗?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啊?”
武玉栖进了屋,看花玲珑依然坐在那个美人靠上对着窗外发呆,索性也不问他是想作为楼里人还是作为宾客参加宴席这种容易让他挑毛病的问话,直接问需不需要面具和披风,多直接干脆啊~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也算是稍微摸清了一些花玲珑的脾性,只要说话稍微有漏洞被他抓到,他可是得理不饶人的主。
“呦,那个小妮子什么时候变聪明了?不过这次……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去凑什么’热闹’。”
说完,花玲珑还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武玉栖,又飘出一句:“看在你长了那么一张脸的份上,我劝你最好也想好了再去。”说完,又将头转回继续看风景。
想到早些时候自己不经意听到的隔壁梅寒烟和木子的对话,花玲珑不禁冷笑一声撇撇嘴:’黄金糕?哼,可真是“好东西”啊~可惜,自己没口福,也享受不了。’
武玉栖并没有在意花玲珑那后半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再怎么说她都是要去参加的。现在,她更关心的是那句话的前半句,“啊?你的意思是,你不去给梅娘娘过生辰了?她明明那么喜欢你。”
“丫头,话可不能乱说,我和梅寒烟早有协议,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并不欠她什么,更没有义务去给她过什么生辰,去不去都是凭我自己喜欢。这次我就是不想去,你还能逼我不成?”
‘得,自己这是又说错话多管闲事了。’眼看着花玲珑再也没有理自己的意思,武玉栖觉得今天估计也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将糕点盒放下道了一声别后,悄悄退了出去。
沈秋葵看到她还没过盏茶功夫就回来了,气得跳脚,大叫道:“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不是让你好好问清楚么?”
“问清楚了啊……”
不等武玉栖说完,沈秋葵就急了:“这么快你能问清楚啥?你不知道他有多烦人么?哎,算了,还是我自己过去一趟吧。”
起身刚要朝外走,就听到一句:“花玲珑说:他这次不去参加生辰宴了,应该没啥再要问的了吧。”
“啥?他不参加了?你确定?哈哈哈哈哈,太好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武玉栖因为也加入到了“东篱觅雨”准备“寒烟节”的大军中,整日早出晚归。期间,万净慈又来了两次太子府,果真如她所说,带了很多志怪类书籍来。
没办法,正主不在,武玉润只好兢兢业业地假扮着“武公子”。虽从来没有开口让八公主留下来,但也没有说过赶她走。
而万净慈呢,为了不辜负从宫里出来一趟的不容易,每次也会同武玉润一样,在一旁静静地看一会书。二人也不怎么说话,就那样坐在那里各看各的书,仿佛静园中从来没有多一个人一般。
因为看得太过专注,每每觉得有些看不清书上的内容时,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万净慈才会有些恋恋不舍地告辞离开。
几次下来,她发现,虽然他们二人整日交流无多,但身处静园时可比自己在宫中待得还要舒服。
这二人倒是自在得很,只是苦了连翘,每次八公主一来,她都紧张得在屋里屋外来回张望着,生怕出点什么事。
武玉栖因为之前说错话得罪了花玲珑,搞得接下来的两日花玲珑见了她都爱答不理。所以,她开始更加卖力的变着法做些新鲜点心去讨好。也因为这样,这段日子的晚饭时间,她总是三下五除二地低头扒完饭,就奔去小厨房研究点心了,倒是没有太多时间和蓝莲、武玉润好好聊天。
蓝莲只得每次都无奈地一边摇头,一边不停地提醒着“慢点别噎着”。武玉润本想将“八公主”的事情告诉她,但是开了两次口,每每都被武玉栖这事那事打断了,弄得他也没有啥心情再去好好讲了:’反正那八公主看着倒也没什么大事,一起看书而已,与其浪费时间告诉这只猴子,还不如自己多吃碗饭呢。’
这天晚上,因为白日里八公主又来了,武玉润本打算还是和玉栖打个招呼说一声,结果还没开口,这人就又跑没影了,真是憋了他一肚子气。
蓝莲看着刚吃完饭,脸上还沾着一粒米就开始往外冲的玉栖也是无奈,再转头见玉润更是一副“我不认识这个人”的模样就好笑,安慰说道:“算了,玉儿这段时间的确忙了些,净慈的事还是等她忙过了这阵再告诉她吧。”
“哼,整天就知道瞎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