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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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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那时候全然自说自话。”
陆英一边说一边擦拭干净刚从树下挖出来的酒坛。
“你这说的就不对了,当时瞧你那样子,怎么可能好好同我说上话?倒是一心想着割下我的头。”白汛摇摇头道,“这一入秋雨便下个不停,甚是无趣........陆英!你那酒坛子别擦了,一点泥又何妨,先给我倒上一壶。”
陆英无奈,匆匆拭去坛口边的黄泥后,一把拍开封泥,醉人的香味弥漫了整间屋子。
白汛已经难耐地敲着杯子。
今年三月三,桃花开得最热闹的时候,师父忽然兴起,在院里摘下了许多桃花,酿成这一坛酒,封上泥,埋在了桃树下,直至这立秋忽然想起,又让他挖了出来。
秋雨绵绵,这样的日子山路湿滑,师父没了游山玩水的雅兴,难得地待在这屋里,陆英也无甚事,便有了对饮的这两人。
酒香像是封存住了这年春天的味道。
陆英从来忘不了这一场景。即使到后来,英雄迟暮白霜满头时,也犹记得那时,半醉的白汛掣肘在桌上,笑意盈盈:“这酒真好,明年还要酿一点才是。”
陆英第一次悄然期待起第二年的春天,花满枝桠,以及树下的摘花人。
但可惜新芽未发时,那桃树已经被一把大火化作齑粉。
一同烧干净的,还有他同师父共饮的桌椅,同居的小院,以及那些纷纷扰扰、难诉衷肠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