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特利先生的日记(爱玛同人原著翻译)》程娅

28、四月之一

　　四月

　　星期五四月二日

　　我很高兴地得知费尔费克斯小姐推迟了她的归期，将不会象之前预计的那样很快返回伦敦。

　　“我们真是高兴，奈特利先生。”贝兹小姐说，“我们可以和她待上整整三个月。她看上去气色还是不太好。不，简，亲爱的，你看上去不好，尽管你自己说你实际上很好。就在你帮我修改手套的时候——一双极好的手套，奈特利先生，差不多是我戴过的最暖和的手套了，是从福特小店买的，只是手腕那里有点大。简好心地说要帮我把那里收紧些，因为她正在缝补妈妈的衬裙——然后除了朗瑞杰先生还能是谁来了。一位非常好心的绅士，妈妈对他相当着迷——是的，你的确是，妈妈，你知道你有，因为他过来坐了一两个小时，而我们总是喜欢有朋友作伴，奈特利先生。他有另外一栋房子想听听我的意见，白石，你应该是听说过它的，奈特利先生，多特家一直把它外租的，但是他们的租户搬走了，于是他们决定卖掉它。它看起来是一栋漂亮的房子，但是对一位单身绅士来说可能有点大。然后还有另外一栋房子我答应了下个星期去看，南迪恩，一栋有小溪的漂亮房子，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那栋房子，它没有白石那么豪华大气，但是我还是小女孩的时候经常想，如果我能够选择一栋房子来住的话，一定就是它。有一次我还画过它，尽管没有简画的好，她十一岁的时候画过它，你还记得吗，简？我相信我一定还留着那幅画，尽管我想不起来放在哪儿了。我记得妈妈对我说——”她停下来喘口气，然后明显地忘记了自己刚才在说什么，这给了我一个机会来问费尔费克斯小姐：“当你结束在海波里的探亲之后，还会回到坎贝尔家吗？”

　　“是的，去待上短短的一段时间。但是我宁愿不去想它。”她说。

　　我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我不想让她为之烦心。我希望自己能够让她在埃比安家，但是那并不可能。

　　“哦，简，我知道我忘记说什么了。我本打算说起它的，但是奈特利先生的到来让我一时忘记了——你真是好心，奈特利先生！这么乐于助人！——我替你给埃尔顿太太回了信，她的口信送到的时候你出门了。她邀请你过去喝茶。那么一位优雅的女士！那么精致！我敢说我这辈子还没见过一位更出色的女士，而且在村里有一位新娘总是一件好事情，不是吗，奈特利先生？简一定想和年轻人在一起，而不是总是陪着她的外婆和姨妈，尽管我敢说她的外婆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她的姨妈也是。”简·费尔费克斯饱含感情地笑着说。

　　“哦，简，亲爱的，我敢说我不知道——那么——你缝完了吗？”

　　于是她继续缝补了，她的每一个词都散播善意，但是却只有寥寥数语。尽管费尔费克斯小姐的笑容充满感情，可我还是能够看出她姨妈滔滔不绝的琐碎话语让她厌烦。

　　我不嫉妒她。在和埃尔顿太太共度一个小时，或者和她的亲戚共度一个小时这两者中作出选择，并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我只是希望爱玛能够给予她更多关注。在哈特菲尔德度过一个下午，对费尔费克斯小姐来说，远比在牧师住宅或者在家里度过一个下午要享受得多。

　　星期□□月三日

　　有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一个让海波里的所有人都感到开心，还可以让我暂时忘记自己的烦恼的好消息。就象我猜测的那样，威斯顿太太将会迎接一个孩子的出生！

　　威斯顿夫妇已经知道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然而现在，他们不再保守秘密，因为他们知道这个秘密也不能再被长时间遮掩住了。

　　我在兰道尔外面碰到爱玛的时候，她正微笑着。我刚要出院门，而哈丽埃特陪着她正打算进来。

　　“真是一个好消息！”我说。

　　“非常好的消息。”她也同意。

　　“你将需要缝制更多的小帽子。”

　　“我已经开始做了，哈丽埃特也在做！”

　　“非常好。”我说。

　　哈丽埃特脸红了，喃喃地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

　　我们道别，我去处理些事务，爱玛进去看她的朋友。

　　星期一四月五日

　　今天感觉就象春天一样，晴朗温暖。我和威廉·拉金斯一起骑马绕着庄园转了一圈，确认所有的事情都井井有条。农场一派欣欣向荣，看到它们让我心情大好。没有什么比得上在英格兰度过春季的感觉了。

　　威斯顿也有同样的感受。今天晚上他相当自我膨胀，我和他一起吃晚饭时他还非同寻常地健谈。

　　爱玛在那儿，看上去气色很好。我们聊了很多事情，包括费尔费克斯小姐。

　　“真奇怪简·费尔费克斯会和埃尔顿太太一起消磨那么多时间。”爱玛说。

　　“我们不能假装她在牧师住宅那里能得到什么极大的享受，亲爱的爱玛。”威斯顿太太说，“但是那总比一直待在家里要强些。”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考虑的是——”我说，“埃尔顿太太对费尔费克斯小姐说话的方式和她谈起她的时候不一样。并且普遍来说，除了这种行为之外，你还可以肯定费尔费克斯小姐在意识和举止方面的优势使埃尔顿太太感到敬畏。埃尔顿太太以前可能从来没有机会认识像费尔费克斯小姐这样的女士——不管是什么样的虚荣心也不能阻止她承认她自己在言行方面的相对鄙薄，如果不是在意识方面的话。”

　　我试图给费尔费克斯小姐的美德一个全面公正的评价，因为我永远也不可能娶她。

　　“我知道你对简·费尔费克斯有多么高的评价。”爱玛焦躁地说，“然而——”她停下来，仿佛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然后继续道：“然而，也许，你自己可能几乎意识不到究竟有多高。也许有一天你的仰慕积累到一个程度会让你大吃一惊。”

　　尽管我自己曾经有过类似的想法，但是我不希望她知道这件事，所以我弯腰去把长统靴上的钮扣弄紧，好不让她看到我的慌乱。

　　“哦！你想到哪了？”我问，“但是你不幸落伍了。科尔先生六个星期前就向我暗示了这个可能。然而，那永远也不可能实现，我可以向你保证。费尔费克斯小姐，我敢说，不会答应我，如果我向她求婚的话；而且我也十分确定自己永远不会向她求婚。”

　　“你没有盲目自大，奈特利先生。我可以替你这么说。”爱玛回答。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没有因为我不肯照她的设想行事而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

　　“那么你已经断定我应该娶简·费尔费克斯了。”我好奇地说，奇怪她的脑袋里到底转了些什么念头。

　　“没有，的的确确没有。你为了做媒这件事教训了我太多次了，我才不敢随便给你做媒呢。哦，不，我发誓我没有哪怕一点点希望你娶简·费尔费克斯或者简随便什么小姐的想法。如果你结婚了，你就不会再过来和我们这么舒舒服服地坐在一起了。”

　　呵！所以这才是真相。她喜欢有我作伴，如果失去了的话会想念它。我想到劳特利奇还有他在伦敦对我说的话。娶爱玛！我曾经说过那是一个荒唐无比的主意，但是真的是吗？

　　我曾经试图让自己对拉齐小姐感兴趣，然而失败了。我曾经试图让自己对拉文杰太太感兴趣，然而失败了。我曾经试图让自己对简·费尔费克斯感兴趣，然而又失败了。但是我从来没有在对爱玛感兴趣这件事上失败过，而且都不用试我就做到了。

　　为什么我以前没有看出过这一点？除了爱玛我没有想起过其他人。但是当我认识到除了弗兰克·丘吉尔之外爱玛不会想到任何人，我的情绪低落下来。

　　我不能再继续摆弄自己的长统靴了。

　　“简·费尔费克斯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年轻女士——但是即使是简·费尔费克斯也不是完美的。”我说，“她有一个缺点。她没有那种一个男人希望在自己妻子身上看到的开朗性情。”

　　那种爱玛拥有的开朗性情。

　　“你迅速地堵住了科尔先生的嘴，我猜？”她说。

　　“是的，非常迅速。他私下里给了我一个暗示；我告诉他他弄错了；他向我道歉，然后闭口不提了。科尔不想显得比他的邻居们更贤明或者更精明。”我苦笑着说，“简·费尔费克斯拥有情感。”我这么说，以给予她她应有的公平看待，因为我不想让爱玛和威斯顿太太认为我轻视她，“我不是因为她缺少情绪而指责她。她的情感，我猜，相当强烈，并且她的性情在克制，忍耐，自控方面十分出色。”简的形象在我面前被描绘出来，而且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真实感受不流露出来，“但是这缺少坦诚。她沉默内敛，我想，比她以往更加沉默内敛：然而我喜欢开朗的性情。不，直到科尔暗示了我可能产生的爱慕，这想法从来没有在我脑袋里出现过。”我说，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曾经想过要娶她但是又自我否定了这个想法，从而损坏简的名誉。“我总是以欣赏和愉悦的目光去看简·费尔费克斯并且和她交谈，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想法。”

　　爱玛和威斯顿太太在互相使眼色。我感觉自己花了足够多的时间来谈论简·费尔费克斯。事实上，我已经用了足够多的时间来聊天，于是我很快地告辞，回到埃比去，那里有威廉·拉金斯正和账本一起等着我。

作者有话说

　　这算是无意识地互相袒露心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