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恶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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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应沈方沉的要求搬出了学校的宿舍，被沈方沉安排到了离学校不远处的一座公寓里。
林默不想搬，但沈方沉坚持。
“我们这样……”林默狠狠的盯着沈方沉，他不好意思将情人两个字开口，于是只能支支吾吾的说，“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结束？”
沈方沉显得有些意外，然后他笑了，笑的挺开心，“如果你永远这样，那么我们可能永远不会结束哦～”林默听着沈方沉上挑的尾音，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听懂了沈方沉的画外音，林默虽然单纯，但他不笨。他明白，如果沈方沉厌倦了自己，那么就结束了。林默越想越气，沈方沉就是把自己当个被包养的女人。他觉得他应该换个话题，否则他老想提着菜刀去把这人给剁了。
“为什么会看上我？”事实上，这是林默一直很想很想知道的。
“想听实话？”
……
林默沉默，他突然不是很想知道了。
“第一:因为你像只土拨鼠，挠你一下你就叫一声，我还从没有遇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很有趣。第二:你身体的味道……非常不错，”
说着沈方沉舔了舔嘴角，一脸回味，“让我觉得就这么放过你，有点儿可惜。”
林默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他咬牙切齿的问，“还有第三吗？”
“有……”也没有。
“算了我不想听，你闭嘴！”林默怒气冲冲得跑到了厨房——在这座陌生的空旷的公寓里，林默还是第一次仔细的看着厨房，他的视线凝聚在了还没有厮去胶膜的菜刀上，他的心跳突然平静了。
林默在万分之一秒的思考中，是真的想拿着这把菜刀出去把客厅里的那个人给砍了。
他把菜刀抽了下来。
刀刃很锋利，撕去胶膜后，来自窗户的微光被反射到林默的眼里，很晃眼睛。他的眼神从刀头瞄到刀尾，拿在手里挥一挥，有刀刃破空的声音在耳边划响。
如果用这东西宰人，一刀下去，沈方沉就完了。
这个想法像是野外疯长的荒草一样萦绕在他的脑海——宰了沈方沉，宰了沈方沉，宰了沈方沉……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沈方沉的尸体被宰得破破烂烂的模样，这幅画面让他感觉很快乐，于是林默提着刀往厨房门口走去。
厨房的门前有一节阶梯，林默没注意，脚下一个踉跄，菜刀脱手，在林默的手上划了一条口子，那条口子就像是一一张嘴巴，鲜血呼噜呼噜的往外冒。
林默被摔在了地上，他盯着冒血的口子发呆，看着散落在一旁的菜刀，林默突然清醒了过来。
妈妈呀！他刚刚拿着刀究竟想干嘛？
他想杀了
沈方沉。对，他竟然真的想杀了沈方沉！
林默有些颤抖的低下了自己的头，然后他看见了一双黑色的皮鞋。沈方沉走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怎么了？”沈方沉看着眼前的情况有些惊愕，反过来发生的什么后，他立刻小心翼翼的抬起了林默受伤的手臂，“怎么会弄成这样？要赶快止血才行！”
沈方沉看着有些惊慌是却又有条不紊的走进自己的卧室，出来的时候林默看见他的手里拎着一个箱子，是急救箱。沈方沉熟练地处理着铃木的伤口，平时有些聒噪的林默，此时却一声不吭。
他有点儿不敢看沈方沉。
“不行，这个口子太大，我得送你去医院。”沈方沉皱着眉头时的样子魄力十足，他没有给林默开口拒绝的机会，然后就拉着他立刻下楼了。在车上，林默看见沈方沉接了几个电话，然后又挂了，他看着沈方沉皱眉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想杀了沈方沉。
虽然沈方沉强/暴了自己，虽然沈方沉给自己下药，虽然沈方沉在全校同学面前让他丢尽颜面，虽然沈方沉逼迫自己成为他的情人……可是，他想杀了沈方沉。
林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到医院后，沈方沉似乎有什么急事儿就先走了，林默独自面对就白大褂的医生，突然就松了一口气。医生给他上了药，然后又包扎好，叮嘱了他一些防止感染的举措，并且要求他第二天来医院换药，林默全都答应了。
等林默昏昏噩噩的走在路上，才发现自己是往学校的方向，他在学校的床位已经被退了，林默蔫嗒嗒的只能往公寓的方向走，他不想回公寓，一回公寓就会想到那些烦心事儿，但他无处可去。
当天晚上，沈方沉没有再来公寓找他。林默担惊受怕了一夜
，终于在疲惫的夜晚中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夜的噩梦，梦见自己真的杀掉了沈方沉，然后他捏了一块被自己剁成碎块儿的沈方沉的肉，咕噜咕噜的吞下去，他觉得自己青面獠牙，嘴里满是血水。然后他又梦见沈方沉突然诈尸蹦起来，说着要和林默一起来玩，然后梦里的沈方沉张开血盆大口，一口把自己的脑袋给吞了进去。
“啊！不要！！！”
林默是尖叫着醒来的。他发现沈方沉坐在他的旁边，一脸默默的看着他，脸上传来了温柔的抚摸，林默又闭上了眼睛，冷汗从脑门上流了下来。
“做噩梦了吗？吓的这么厉害？”沈方沉的声音很轻柔，像是在耳边喃喃低语，有种莫名的安抚人心的力量，听在林默的耳朵里，又有种虚幻的飘渺感。
林默不想说话，但不说话自己又慎得慌。
“你知道吗？我梦见我……，然后被你给一口吃了……”林默说这话时，一脸的惊恐和害怕。
“我就那么的让你害怕吗？”沈方沉的声音透着安抚，“还是说我的技术很差，让你感觉很痛苦？”沈方沉的话是带着调笑意味的，不过却很令人放松。
林默不想解释太多，他听着沈方沉喃喃的低语，只是疲惫的皱了皱眉头。
“吃点儿早饭，我叫了粥。”
“嗯。”
…………
沈方沉其实是个很温柔的情人。
虽然成为情人这件事儿本身是被逼迫的，但林默和沈刚成以这种尴尬的身份相处，他却渐渐地感到轻松起来，尖锐的、冷酷的、逼人太甚的沈方沉变成了温柔贴心不多话的沈方沉。
林默讨厌交流，讨厌高级餐厅，讨厌西装……沈方沉默默的观察着林默的喜好，默默的适应他的习惯，然后默默的纵容他。
沈方沉从来不把这一切展现出来，而林默是个大脑缺根筋的，你从来不去想，慢慢的，慢慢的，他甚至有点儿习以为常，以为沈方沉本来就是这个模样。
几个月前的事，倒更像是一场梦。
昨天，他想杀了沈方沉的事儿，似乎也是一场梦。
林默觉得自己疯掉了，或者说，是这个世界疯掉了。
当天晚上，林默沉默的让沈方沉对他翻云覆雨，他不吭声、不说话、不反抗，整个过程中像个设定好程序的傀儡娃娃。林默知道自己的安静乖巧让沈方沉皱了不止一次的眉头，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想在另一方面补偿自己对沈方沉的愧疚。当然他更知道，这样做不但没有顺沈方沉的意，反而让他对自己感到纳闷儿或者厌烦。
无所谓……就这么着吧。林默有些自暴自弃的想。
沈方沉其实是第一个很温柔的情人，他对待林默时很温柔，在床/上也很温柔，就像今天晚上这种情况，沈方沉也没有用什么极端的方法，只是安静的对着林默说，“你别这样，不高兴的话就跟我聊聊。”
林默没有吭声。昨儿他妈打电话来问他的情况，他犹豫的半晌也只是开口说一切如常，又嘻嘻哈哈的跟她坎了几句，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林默不可能把对自个儿妈都没说出口的话拿来对姓沈的说，而且本来，他就是很讨厌这个人。
沈方沉看着林默的沉默，也就不再提这件事，在他们还是情人的时候，他沈方沉向来给对方最大的尊重，事实上，他也并不怎么在意就是了。
林默问沈方沉为什会看上自己，沈方沉只说了两点，其实……还真有第三点。他觉得林默这个人有点儿特别，也许林默自己没有发觉，但他作为旁人可看得一清二楚——林默这个人啊，有时候确实有些闹腾，但他在特别愤怒的时候总会安静下来，这个时候的他挺不像他的，有种莫名的魅力。
有时候沈方沉这么一深想，就有种特别的冲动想对林默做些什么，他想看看林默真正伤心绝望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起来，又一切如常。
沈方沉没有提起林默昨天晚上的异常，林默也就当不知道，生活还在继续，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该烦恼该怨恨的，依旧在烦恼在怨恨。
林默去学校，沈方沉去公司。
事实上，沈方沉比林默想象中的忙。他以为像沈方沉这样的富二代，不过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黄，赌，应该都是要各占一边的，让林默觉得惊讶的是，沈方沉有一份相当正经的工作。
是个劳什子的公司的副总经理，那公司也不知道是批袜子的还是卖保险的。林默这么想时总是满怀恶意，作为一个普通家庭娇生惯养的孩子，林默有着一颗相当仇富的心。
他觉得有钱人都应该在路上被车撞死，尤其是沈方沉。
因为沈方沉的繁忙，更因为被沈方沉逼迫而成的这段畸形的关系，林默找到了一个好办法骚扰沈方沉。他每天只要一有空就捏着电话，然后拨号。
“嘟…嘟…嘟…喂？沈方沉啊，你干嘛呢？”
“我在工作。”话筒的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在那儿工作呢？”林默翘着二郎腿，十分的悠闲。
“在办公室工作。你有事吗？没事我挂了。”姓沈的听起来真的很忙。
“有…有事！我的事大着呢！”林默先是在这边嘻嘻的笑一阵儿，“姓沈的我告诉你，你妈来我这儿了！我现在紧张得不得了！怎么办？”
…………
“我妈都死了八百年了！”沈方沉没好气的说到，然后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听着这话林默有些愣神，然后他喃喃自语道:“我撞鬼了呗！”
从此之后，林默发现了新娱乐:每天二十个电话妥妥的打给沈方沉。
于是——
“喂！有什么事儿吗？我现在正在忙。”
“是我，我是林默，我……”
林默的话还没有说完，然后沈方沉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虽然语气很焦急，但林默笑得很开心。
当天晚上，沈方沉回来狠狠的收拾了林默一顿，然后在第二天把林默拉进了黑名单。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恶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