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君后》倚楼无语

41、日常

　　司马睿留的印子第二天就消了下去，他也没再在两人亲近时，给添上些新的。
　　说到底，司马睿也舍不得叫他整日关在玉衡宫。而且他们难得回一次天机宫，总得经常出门给师父请安，和各位师兄弟联络联络感情。
　　因此，轩辕澈觉得在天机宫的日子，每天都过得很是充实。
　　拜访过天机老人所居的天机宫主宫殿，每日住在玉衡宫，又去过天权宫后，轩辕澈就对其他几处宫殿特别感兴趣，不知天枢、天璇、天玑、开阳、摇光几处宫殿会是什么样子的，应是各有不同的。
　　司马睿一向对他有求必应，轩辕澈有此愿望，他自是竭力满足。
　　大师兄、二师兄不在，天枢、天璇两宫无主。但司马睿对两宫的阵法机关非常熟悉，便带着轩辕澈将各处庭院游了个遍，不过没有主人的邀请，他们不宜进室内游玩。
　　其他宫殿都有主人在，他们自是可以自由拜访。
　　论起亲疏，自是元海和司马睿最亲近。且不说元海起初被送来的目的，便是做他的玩伴、随臣的。只说无论在不在天机宫，元海都常常随侍身侧，一副处处以他为先的样子，又有替他处理诸多杂事的种种交情，他两人的关系就不是其他人可比的。
　　对于元海的摇光宫，司马睿最是熟悉，轩辕澈便跟着最先去了摇光宫。
　　摇光宫与玉衡宫不同，没有十步一廊、五步一阁的精致，只在外围置有假山、树木，中心位置反而空旷无比。宫室便位于庭院正中，不同于庭院的粗犷，设计非常繁复，似有无数暗格机巧之处。
　　更与天权宫的艳丽不同，摇光宫的颜色很单调，多是灰、青、黑等暗色。若不是周围种植的松柏等耐寒数种依旧挺拔，这摇光宫的庭院，怕是该显得死气沉沉了。
　　司马睿走在轩辕澈前面，边走边提示道：“元海不擅阵法，却尤擅暗器。所以这庭院里虽没有设置阵法，却是处处机关暗器，更需小心防备。假山、树木，乃至房屋四周各处均有机关暗器，有些开关就设在脚下，莫要走错了。”
　　轩辕澈不得不提高警惕，小心跟在司马睿之后，不由小声抱怨道：“你们怎么都爱设置这些，若是下人们一个不下心，走错了怎么办？”
　　他这几日去哪里都得百般小心，生怕一步行差踏错，就把小命给搭上了，因此对这些阵法机关什么的，很是讨厌。
　　司马睿怎么会看不到他的嫌弃之意，可是天机宫秘密众多，若是不小心混了人进来，或有人起了坏心，必生隐患，这也是防患于未然的必须手段。
　　接着便开始解答他的问题，“普通的下人自是不能随意乱行。他们平日里分工明确，只需告诉他们各自打理之处的机关即可，若是随意行至超越职责之处……怕是那人也不能留了。”
　　说到最后那句，司马睿语气隐含阴沉，眉头微皱了一下，眼中暗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令他极其厌恶的事。
　　轩辕澈通过他的表情也能猜得出，这天机宫处处戒备森严，怕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显然现在不是适合追问的时候，他便只是暗暗记在心中，并未言语。
　　司马睿停顿一下，继续道：“也只有明月这样的一宫管家，才可得知整个宫殿的设计，他们的武功、能力皆不俗，自是不易出错，即使一时记错了，也不会有大碍的。而且真正厉害的机关阵法，自不会时时开着，也只有特殊的时候才会全部开启。到时，便是真正的……”
　　说到这里，他又停顿了一下，接下来的一句说的无比自信笃定，“连只蚂蚁都别想爬进来！”
　　轩辕澈很是吃惊，这天机宫怕是比他想的还要复杂。毕竟是屹立千年的“神一般的存在”，觊觎之人怕是不在少数，想要一探究竟的，亦或是不自量力的试图取而代之的，一定不在少数。只凭这一座山要挡得住整个天下，树立如今的权威，其中的经历的隐秘，怕是并不如外面看起来的这般光鲜。
　　没有容他想更多，摇光宫的正殿便到了。元海也不知怎么感知到了他们的不请自来，已经站在殿外等候。等一见到他们，便将他们请进了殿中。
　　宫中各处摆设也很是简朴，比起古玩字画，元海这个出身武将家庭的人，更喜充满武力的刀枪棍棒和实用的金银。
　　因此殿中除了必不可少的桌椅等摆设，便多是各式武器、机关物件和精致的皮毛制成的物品。
　　几人都是非常熟悉的，又是一起回来的，以后还会一直呆在一起，所以并没多少话题用来叙旧的。
　　因此，在元海带着他们转完摇光宫之后，几人便一起去拜访司徒和沅溪。
　　轩辕澈听司马睿两人说，司徒和沅溪常是一起出入，形影不离。
　　他们两人虽一个擅医、一个擅毒，但医毒本就不分家，是以两人常在一起研究。而且沅溪虽擅毒，却从不用来害人，不过是擅用以毒攻毒的施救办法。
　　沅溪虽不喜言语，却唯独和司徒说得来，因为他黏司徒的劲头，还常被几人戏称为“司徒的跟班”。
　　他们偶尔也会因各自医治的办法不同，而发生分歧争论。但两人虽总是各自坚持己见，以至于对对方黑脸相向，却也总是隔天就能和好。这份求同存异的包容，就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所以两人算是越吵感情越好。
　　他们先去了司徒的天玑宫，果然沅溪也在。
　　天玑宫的布置和司徒的性格相似，可以称得上“温和舒适”。天玑宫一进去就是一个很大的莲花池，主宫室也建在池中心，曲折的水面长廊盘踞其上，水上的亭台楼阁矗立其上。池水并未结冰，水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莲花在雾气中开得很盛，显得整个宫室很是高洁雅致。
　　轩辕澈很惊奇，这冬日的天机宫是很冷的，这莲花却能开得这么盛？虽然他知道有一些莲花是可以冬天开放的，但这池中种的各色莲花，可不属于冬日盛开的品种。
　　不过想到天权宫冬日盛开的鲜花，这里的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可思议了。
　　只是天权宫的那些不合季的花，是在温室之中种植出来的，那这里的莲花呢？总不能也像天权宫的那些花一样，没隔一个时辰就搬来搬去的吧。
　　他心中有疑惑，就问了出来。
　　司马睿听了之后没有解释，只是让他将手放入池中试试。
　　轩辕澈在池边蹲下，犹豫着将手探入池中一试，因为害怕池水太冰，起先还慢慢试探，后来便觉出这池水的不同，将手指整个放入池中搅了搅水，惊呼道：“这池水竟不冷！”
　　水温不冷，又比人体平时的体温低很多，在这冬日里将手放入水中，感觉很舒适。
　　司马睿将他扶起来，用手帕给他擦干净手上的水，解释道：“冬日莫要多玩水……这处原是一个汤池，但温度又偏低，司徒便用来养莲花了，玉瑾也出了不少力，这莲花冬日里倒也开得很盛。”
　　轩辕澈乖乖由着他给自己擦净手，便跟着继续往里走。
　　他真是很喜欢这里，刚刚还看到了美丽的并蒂莲，开在冬日的莲花，似乎更易让人心生感触。
　　既然那株并蒂的莲花能在这烈日寒冬里骄傲盛开，他们两个也定能战胜挡在前面的一切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