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君后》倚楼无语

42、礼物

　　几人继续往前走，便看到前面敞着门的暖阁里，正在忙碌的司徒和沅溪两人。
　　两人正在磨药，面对面地分坐在两边，两人中间正摆放着两套磨药的器具。他们正用手里的碾杵来回碾着什么干药材，已经磨成了粉状。
　　两人早已发现几人的到来，不过不想放下手里即将做完的活，便没有起身。
　　等几人靠近了，司徒用眼神示意他们旁边有茶有椅子，又说了句：“你们先随意，马上就完了。”就又开始埋头磨药。
　　轩辕澈坐下后便看着两人动作，没想到两人竟亲自磨药，态度那么甚重，应是极为珍贵的药材。旁边还放这些没磨的，他便使劲回想曾经看的那点医药书中的记载，想通过一些特征辨别出眼前的药材。
　　不过，他想了很久都没认出这是什么。便转过头问司马睿，“这是什么药草？”
　　司马睿就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听到他问，便将上身靠过开些，凑到他耳边说道：“是阴阳草。叶子是剧毒，根是解药，必须分开来用。司徒磨的是跟，沅溪磨的是叶子。”
　　轩辕澈看着那药草，将特征记在心里，不自觉地喃喃道：“竟有这般神奇的药草？”
　　司马睿看他有兴趣，便将药草的作用又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等他说完，司徒和沅溪也将磨完的药粉收拾了起来。
　　接着两人就洗净手，去换了身衣服，毕竟是沾了药草的。
　　几人多年不见，话题不少，各自讲了讲这些年发生的事，时间便慢慢消逝了。
　　司徒和沅溪对轩辕澈很友好，第一次见面都送了他礼物。
　　司徒送了他一颗续命丹，据说真的可以在危急之时用来续命。虽说只有一颗，但轩辕澈知道，这种救命的丹药怕是统共也没几颗。
　　沅溪长期在司徒这里泡着，这里放着他的不少东西，但是他制的毒药是万万不能拿来送的。因为只要不是他自己给用的话，那些药怎么用都只能是毒药。
　　他看轩辕澈对药草也有些兴趣，便送了一本自己和司徒合写的医书，这书还未完成，暂时只留做私用，所以他便一再吩咐轩辕澈不可外传，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还未传世的书，除了他们自己留的，送轩辕澈的这本也算是独一份了，这份礼也算得上重了。两人在医药上研究颇深，这书若要传世，怕是又得引得医者们人人争抢研究。
　　在愉快的交谈中，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傍晚时分。
　　今日众人正好聚集到了天玑宫，便决定晚膳一起在这里用。由元海去请天机老人和玉瑾过来。
　　因为众人平日各自有自己的事情，且喜好不同，便在每个宫中设有小厨房。但是为了感情不疏远，每隔两日众人便会不约而同地凑到一起用饭。
　　天玑宫是司徒玉的地盘，自然由他做东。司徒也很给面子的决定亲自下厨，沅溪这个狗皮膏药自是跟上去帮忙。
　　几人一一离开，暖阁里便只剩下司马睿和轩辕澈了，他们二人在厨艺上帮不上什么忙，便只能在此等待。司马睿除了野外烧烤这项本领，其他菜式都不会，轩辕澈这个向来娇生惯养的，也只会衣来伸手。
　　闲着无事，轩辕澈便拉着司马睿出去，到了亭子里观荷。
　　“司徒和沅溪的感情真好！”四周寂静，轩辕澈看着面前层层叠叠、各式各样的莲花，随意说道。
　　“嗯。他二人一向是孟不离焦。沅溪性子冷，除了他的毒术，对什么都表现得漠不关心，却唯独对司徒很有耐性。看样子，那开阳宫怕是已经长草了。”司马睿也对此感到很是惊奇。
　　“其实司徒表面看着温和，却是最不易亲近的，对喜欢的人，他可以极尽温柔，对不喜欢的……就像包着刺的棉花，表面无害，却是谁碰扎谁。沅溪能每日在天玑宫吃住，司徒对他也算是……”司马睿摇摇头没再说下去，但轩辕澈却听懂了后面的意思。
　　司徒对沅溪的无限纵容，已经表明了他对沅溪的态度。
　　轩辕澈突然想到了他和司马睿的关系，司徒和沅溪也会是这样吗？
　　但是他很快便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他如今已经知道这样的关系是不正常的，像他们这样的关系，自然不会是随处可见的。
　　没等轩辕澈再想下去，便听到渐渐逼近的声音
　　“你个小兔崽子，莫跑。竟敢偷我的玉簪花！”
　　没等轩辕澈疑惑升起，便看到两道身影从头顶飞过，速度极快，尽管已经集中注意了，他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红色、一个灰色的什么东西飘过。若不是有两种人声传来，他一定想不到那是什么。
　　“你的玉簪花今年开了五朵呢，还不许我摘一朵吗？”
　　轩辕澈懵懂地眨眨眼，似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他怎么会觉得，刚刚听到的那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有些像天机老人。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幻听吧？
　　可是……另一个理直气壮的声音应该是……玉瑾吧？
　　他求证地向司马睿看去，希望他否定他的想法。
　　没想到，他竟看到司马睿万分无语的点点头。
　　轩辕澈突然醒悟，他对天机老人的认知，好像存在着某种偏差。
　　他好像有些领悟司马睿曾说的那句“师父平日在我们面前已毫无形象可言，如今，也就在你面前能装回高人。”是什么意思了。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你不追我，我就站住。”
　　“你不尊师重道。”
　　“你小气。”
　　……
　　听着时近时远，却不断传来的声音，轩辕澈嘴角止不住地抽了抽，他只想“呵呵”了。
　　莲花是没心思赏了，轩辕澈抬头看看空中时隐时现的身影，犹豫问道：“就让他们这样一直打下去吗？”
　　“不然怎么样？”司马睿在一旁看得精精有味，还不忘回答轩辕澈的问题。
　　这时，元海从门口走了过来，看速度是使着轻功的。不过比起上面的两人，这真算得上是规规矩矩地了。
　　轩辕澈头也没回，眼睛依然放在空中的两个身影上，没头没脑的问了句，“又怎么了？”
　　元海在他们身边站定，好笑地摸摸鼻子，解释道：“玉瑾偷摘了师傅的玉簪花，我去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我对着他们喊了一句，来这里用饭，他们就打着过来了。”
　　司马睿听完后便肯定的说：“哦，那就没事。一会儿用饭的时候就该停下了。”
　　说完后，像是突然没了兴趣，拉着轩辕澈就往殿里走。
　　轩辕澈一边被迫跟着往前走，一边抬头看看难舍难分的两团影子，有些担心道：“真的没事吗？”
　　“既然知道换战场，那吃饭的时候定是会停下的。”司马睿毫无担忧地肯定道。
　　看轩辕澈还有些不放心，元海在一旁接口道：“公子，没事的。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一会肯定能停。”
　　轩辕澈听他们两人都这么说，便半信半疑地跟着进了屋。
　　只是，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却对外面不时传来的声音格外敏感，总觉得不能完全放下。
　　外面还时不时传来两人明显精力十足的声音。
　　“师父，你老人家不累吗？那花，我已经用了，您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追不回来了。”
　　“臭小子，你还好意思说。你又拿我的花干什么了？这回要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不反了天了。”
　　“唉……唉……师父快停手，你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轩辕澈现在只有种万分不真实的感觉。
　　由于心神都放在了外面的声音上，轩辕澈也没太参与司马睿和元海的讨论，只大致知道他们在说，山下又传了什么消息上来，还有走的时候需要记得将什么东西带回宫，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