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行》道家始祖

240、第 240 章

　　两人又急忙忙的去寻铁牛，这时候，先前去的小厮已经被几个丫头放了，正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聂颂颂挺着肚子急匆匆的跑来，她身体一直不错，即便是怀孕以后，跑步也还能够。
　　小厮瞧见安喜，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她们不让进去喊太太。”
　　安喜没理，在外面喊:“太太，太太！”
　　几个丫头不依:“安总管，你要叫到别处叫，吵了奶奶睡觉，你是不用担事，我们可要遭殃。”
　　安喜骂道:“几个小贱妮子，好包天的胆子！我会没你们清楚？若没个事情，我能来请太太？一边躺着去，小心我以后给你们卖给吃屎的！”
　　几个丫头被训了一通，全不敢说话，安喜又喊:“太太，太太。”
　　铁牛睡得踏实，却听见外面有人唤她，她穿好衣服，出来瞧，叹道:“什么事啊？”
　　“娘！”聂颂颂赶忙跑过来。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铁牛打断。
　　“呦，你瞧瞧你这肚子，怎么还乱跑？也不怕出事。”
　　这一说不打紧，这一说，就让聂颂颂想了起来——哦，自己还有八个月的身孕。
　　聂颂颂一想起来，就觉得肚子疼，捂着肚子想要蹲下来，却又蹲不下来。一个丫头眼尖，瞧见聂颂颂两腿之间出了一摊子血，指着那血大叫。
　　旁边几个人见了，都是着忙，铁牛慌忙将聂颂颂揣在怀里，也是急了。慌忙对一旁的丫头道:“快！快去请大夫。”又连着丫头把聂颂颂搀到屋里，聂颂颂疼的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咬着牙关，一张脸疼的纸白。
　　安喜匆忙间想起聂束的事，对铁牛道:“太太，少爷他……”
　　却不料铁牛这时候正是着忙，那里管什么少爷？道:“哎呀！少爷事情再大，也绝不会出人命，这儿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快别说了。”
　　安喜被说的默默无言，又忙了一阵，彻底的忙忘了。
　　然而，他是忘了，却有人没忘，这人谁个？只能是聂颂颂了。
　　聂颂颂疼了半天，好不容易能张开嘴，颤着声儿对旁边的丫头道:“劳烦你去正厅，对我爹说一声，就说我这样子。”
　　丫头只以为这是疼的难过，想要见见父亲，便匆忙去了。
　　再说正厅里，聂江远拿着木棒，阴沉着脸，一下一下的抽着伏在板凳上的聂束。聂束咬着牙，不愿叫出来。打的真惨，皮开肉绽，连衣裳都打裂了。
　　这时候，丫头在外面喊:“老爷，老爷。”
　　聂江远充耳不闻。
　　“老爷，小姐要生了。”
　　“嗯？”聂江远愣了一下，聂束更是直接跳起来。
　　“就在家里，好像疼的厉害，在叫你呢。”
　　“啊！”聂江远一惊，聂束直接打开门，问:“怎么了？怎么了？”
　　丫头吓了一跳，道:“小姐在太太屋里，快要生了。”
　　聂束听了，那里还管什么其他，赶紧跑，丫头见了聂束背影，红着脸叫:“少爷，少爷…屁…屁股露出来了。”可不是吗？聂束屁股上的布料都被聂江远棍子抽烂了，零落的挂着两条布条，全没个遮羞的作用。
　　聂江远脸上也不好看，问丫头:“究竟怎么回事？”先不提这里丫头把前因后果给聂江远讲了一遍。先讲聂束心急，也没觉着屁股疼，直接的往母亲房里跑，到了屋子，赶忙要往里屋跑，被两个丫头拦住:“少爷，这会儿不能进去。真的。”
　　聂束这才反应过来，在外面喊:“颂颂，你怎么样了？”
　　聂颂颂听见哥哥声音，心里安了许多，道:“哥，都好，都好。”又吸了一口气:“哥，你被打的怎么样？”
　　聂束这才反应过来，捂着屁股就叫疼，旁边几个丫头瞧见，扭过头去偷笑。
　　铁牛过来瞧见，笑骂:“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怎么还这样子？”
　　这时候聂江远走进来，瞧见这样子，冷哼一声，对旁边一个小厮道:“给少爷寻件衣服。”又道:“派个人，去寻姑爷来。”
　　郑家这边，郑荣生把事情与婆娘说了一遍，闹了两人都不愉快，花流怡觉得郑荣生没用，连个事情都办不成。郑荣生觉得花流怡无理取闹。
　　两人都是一肚火。这时候，聂家小厮正好碰上郑荣生出来走火，郑荣生看见聂家人，禁不住生气，却又不能明着生气，只是道:“呵！我们家庙虽然小，却是引佛的，不然，怎么半日连来了两次佛？”
　　小厮心急火燎，没有听清郑荣生的阴阳怪气，便是听清了，依他的身份，又怎么奈何郑荣生的阴阳怪气？道:“劳大爷告诉小的，我家姑爷住那里，家里有点事情要寻他。”
　　郑荣生瞧他不理，就又是生气，又不敢不听话，心里更是憋气，指示旁边一个小厮:“带他去见二爷。”
　　两个小厮到了郑荣光的住处，聂家小厮偷偷的把这件事告诉了郑荣光，郑荣光大惊失色，拉着小厮就要走。小厮赶忙道:“请姑爷慢一些，咱们门外有车，不急一时。”
　　郑荣光道:“这哪是什么一时？不跑起来我心里不爽。”
　　跑的时候，被嫂子花流怡瞧见了，花流怡方才与郑荣生吵了一架，心情正是不好，又瞧见弟弟和个聂家小厮招呼不打就风风火火过去，冷笑骂道:“招死的，以为自己什么东西了！这些年吃我的喝我的，娶了好媳妇就全忘了，走啊！走啊！有本事走上门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去，一辈子别回来了。”说着，骂骂咧咧的往回走。
　　再说聂家这一边，两个稳婆正忙着伺候聂颂颂，聂颂颂咬着牙，不愿意叫出来。
　　郑荣光一进门就要往里面跑，被两个守门的粗使丫头拦着了，郑荣光大叫:“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啊！”
　　拦门的丫头笑道:“姑爷，没这个规矩。”
　　再说里面的聂颂颂，不听还好，一听不得了，挺足了力气对外面道:“把郑荣光给我带进来！”泼妇的模样。
　　两个婆子笑道:“我的小姐，没这个规矩的。”
　　聂颂颂淌着汗，气喘吁吁的骂:“把他给我叫进来！我要打死他。”
　　郑荣光听见了，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进去了。”
　　聂颂颂:“你给我进来！”
　　“不干，我不进去。”
　　“你丫的给我进来！”
　　两旁的十几个人全都笑了，稳婆对聂颂颂道:“哎呦！我的小姐，真的没这个道理。”
　　聂颂颂听了，喘着气，对外面道:“哥，你在外面不？”
　　“在的。”聂束赶忙道。
　　“帮我打他，打他。”
　　稳婆赶忙道:“怎么这样子？不成的。”
　　聂颂颂怒道:“你别说话，你不知道，听见他叫唤，我有劲。”
　　再说郑荣光这边，还不等聂束打，就急忙叫唤:“啊啊啊！啊啊啊！”叫了起来。
　　十几个人都笑个不停，一个丫头捂着肚子，笑道:“头一回见着这样生孩子的。”
　　聂颂颂当午时候开始生，生到了旁晚时候才算结事，聂颂颂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问婆子:“生的男娃女娃？”
　　婆子笑:“男娃。”
　　这时候郑荣光进来，聂颂颂对郑荣光道:“过来，跟你商量个事情。”
　　“你别说商量，你说吩咐。”
　　“哦，吩咐你个事情。”
　　“你说。”
　　“明个天从药店买几钱藏红花，放在床头，闲着没事我吃一点儿，只求别怀孕了。”
　　“得，听你的。”
　　聂束面容复杂的进来，对聂颂颂道:“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想吃的东西多，这会儿却一点儿想不起来，等明个天吧。”
　　聂江远也进来，道:“在家修养一日，明日我派车送你回去。”
　　铁牛进来，听见丈夫的话，又瞧了瞧女儿的模样，道:“依我讲，不如在家里修养一阵子，家里人多好照料些，搁在别人家里，我也放心不下。”
　　聂江远微微蹙眉，有些犹豫，这也难怪他犹豫，女儿出嫁了，却在娘家分娩，传出去难免惹人闲话，更何况此时是非常时期。但是妻子护犊之心，又不忍坏了。一时间颇是为难。
　　这时候一个稳婆道:“老爷太太，依我们这些个老蠢货讲，还是把小姐搁在家里好一些，那郑家院子不养孩儿，那一年都要出来几个死婴小鬼。跟我邻居的薛姑子讲，他们家先是人祸，后来招来了地煞，不让他家的孩子死绝了，这地煞消不了。”
　　“胡言乱语！”聂江远骂道。“难道她嫂子那两个孩子是捡来的？”聂江远看着郑荣光道。
　　聂束想要讲话:“要我讲……”
　　“你闭嘴，还有账没和你算！”聂江远喝道。
　　“成什么样？这样叫唤，小心吓着孩子。”铁牛抱着外孙儿道。
　　“娘，给我抱抱。”聂束想要上去抱，却碰着郑荣光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
　　两人正要争执，聂江远喝道:“你去抱你自己的那两个。”又吩咐丫头:“把小姐小少爷抱来。”
　　聂束摸了摸鼻子，没个言语。
　　“姑爷，你看颂颂这样子，搁在那儿？”聂江远问郑荣光。
　　“啊。这个，在哪儿其实都行。”
　　听了这话，连铁牛都摇了摇头。聂颂颂掐了郑荣光一下，对聂江远道:“爹，你要是疼我，你就把我留在家里头，你要不疼，就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