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爱之夏》路安娜

22、狂奔的夜色

　　“顾夏——！”
　　刚从便利店出来的任毅，眼睁睁地看着顾夏被一个魁梧地男人捂住口鼻，细弱的脖子被粗壮的手臂狠狠勒住，接着把她拖上了一辆破旧的银色面包车。
　　他发疯一般追上去，却只能狠狠捶在面包车紧闭的车门上。
　　“你们tmd是哪来的，老子的女人也敢动！”任毅冲到车前，狂暴的用拳头砸着挡风玻璃。
　　“想要你的马子，就来钢铁厂旧仓库，一个人。”开车的人不屑地看着任毅无用地挥舞拳头，毫不犹豫地启动了车子，若不是任毅及时闪开，他必会葬身于车轮之下。
　　任毅一边跑回小绵羊，一边大口的喘着气，那不是因为激烈运动，是因为无法发泄的愤怒！他迅速骑上车，抄近路往钢铁厂旧仓库而去。

　　当任毅在黑夜的马路上疾驰的时候，夏家安逸的西式洋楼里，夏远发现并排坐着正在写作业的菲菲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细密的汗珠已将额发湿透，捏着笔的手夸张地发着抖，竟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怎么了？感冒了吗？”夏远伸出手，摸上菲菲的前额。
　　“不……不是……”菲菲仿佛被烫着一样躲开。
　　“你在害怕？”夏远察觉了她眼神的慌乱。
　　“哥……我……我要是做错事……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她抬起头，小心地询问夏远。
　　夏远笑了，“什么事让你怕成这样？”
　　“没……没什么事……”菲菲躲开夏远好奇的眼神，可却抑制不住发抖。
　　夏远见她明显有事隐瞒，便用了老伎俩，提高声音，语气严肃起来，“真的没事吗？”
　　菲菲闻声一抖，接着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顾……顾夏的事……哥……不是我的错……”
　　“顾夏？”夏远皱起眉头，这个名字如今离他已经多么遥远，然而他看到菲菲这模样，心中忽然就涌起了不好的预感，“你慢慢说，顾夏怎么了？”
　　“今……今天七班有个男生找到我，很凶的问我顾夏的坏话是不是我说的……我……我怎么会说她坏话嘛，我就跟他说不是……”菲菲结结巴巴的开了头，说到这里没声了。事实上，她不仅否认了她做过的事，她还把那些流言，都说成是顾夏自己吹的牛……这实在不能怪她，那个男生实在是太凶了……
　　“不是你说的不就行了。”夏远放下一分心来。
　　菲菲吸着鼻子，抽抽搭搭地望着他，抽噎了了半天又开了口，“哥……如果顾夏出了什么事……也跟我没关系，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的错……”
　　夏远听了这句，忽然一改往日的温和，猛地站了起来，冲着菲菲大吼出声，“你说什么？那个男生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一次给说清楚！”
　　菲菲没见过他这横眉怒目的样子，顿时吓的抽搐了一下，一股脑说了出来：“他……他说要好好教训顾夏……他说要让顾夏做个彻头彻尾的婊子……”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才说！！”夏远暴怒了，狂啸了起来，“他还说了什么？”
　　菲菲彻底被吓傻了，“他说今晚……在钢铁厂仓库……他要叫人来好好快活一下……”
　　夏远狠狠瞪了菲菲一眼，知道那个男生和她绝不仅仅是一问一答那么简单，“我以后再问你话！”
　　说罢，他冲到客厅，拿了他父亲的车钥匙，推开企图拦住他的管家，奔到车库，开车冲出了夏家院门，直往钢铁厂而去。

　　暗夜无星。
　　坐在窗下书桌边的萧竹鹤今晚怎么都觉得心神不宁，眼皮直跳，根本就静不下心来看一个字。
　　他想起晚上放学时顾夏离去时牵起任毅手的情景，觉得胸中的闷痛另他难以呼吸。
　　他抬起眼，看向书桌上一个小小的水晶玻璃球，里面漂浮着粉蓝色的桃心和白色的雪籽。
　　那年圣诞节，他买了一对水晶球，一个粉色，一个蓝色，他把粉色给了她，自己悄悄把蓝色留了下来，凭着小心思和她拥有了情侣物件。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把女生的那个给了她，把男生的给了自己，现在想来，原来是把开心给了她，把忧郁给了自己。
　　想起那时她的哭和笑，种种模样，如在昨日，为何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变得如此陌生而遥远，让他觉得再也触碰不到。太快，快的太不真实，所以他一直无法相信。心中所念的，还是那个莫名对他抱有敌意，却又让他觉得毫无距离感的女孩，还是那个蹲在小书店阁楼，为言情小说哭得毫无形象的女孩，是那个在情人节因为羞涩一言不发的女孩……
　　着窗外无边如墨的夜色，胸中涌起无尽的想念，鬼使神差的，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她家的号码。
　　意外的，他听到了顾母几乎带着哭泣的声音：“竹鹤啊，小夏还没有回来啊……今天都晚了二个多小时了……你知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萧竹鹤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地一下炸了，血液因为担心和气愤，在身体里沸腾咆哮。他安慰了顾母几句，接着挂了电话换鞋出门，丝毫不理会母亲在身后的追问。

　　任毅，你若是让顾夏出了事，我一定让你下地狱！

　　急切的身影，疯狂奔走在无尽的夜色里。

　　A市钢铁厂，厂后方的老旧仓库，铁皮和石棉混搭的仓库，玻璃上已糊满了棕黄的机油和斑驳的报纸，仓库里，厚重的钢板杂乱的叠放在一起，可以站进一个人的巨大钢管四散在仓库里，还有一扎一扎生锈的钢筋。仓库里散发着钢铁、铁锈、机油以及墙壁潮湿发霉的味道。
　　高高的仓库顶棚上悬着几盏铁罩吊灯，灯光惨淡地洒落到坑坑洼洼，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
　　跪坐在灰尘里的顾夏嘴上被贴着胶布，手脚也被胶布缠住，无法出声，也动弹不得。她惊恐地看着一个男生一脸狞笑的向她走近，蹲在她面前。
　　“啧啧啧，我们漂亮的天才少女，这样子真是楚楚可怜啊……”男生歪着嘴，用手指勾起顾夏的下巴。
　　竟然是七班的王强！
　　顾夏厌恶的别开头躲开他的手指，认出他时震惊与困惑了一刹，接着瞬间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被抓，想来这个王强一定是要报复任毅打了他！
　　她没想到王强抓她的原因却不只如此，他猛地用沾了机油和铁锈的油腻的手指撅住她的下巴，咬着牙恶狠狠道：“别tm在这儿装清高，老子第一次不过是借你吹了几句牛，就被任毅那畜生叫人揍得半死，你不愿出手帮我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要兴风作浪！为什么自己爱吹牛，掰出那么多流言蜚语还把屎盆子扣我脑袋上，让我差点被他打死！为什么！！”王强逼近她，歇斯底里地对着她的脸宣泄他的愤怒。
　　不愿意出手帮他？顾夏快速着翻动着记忆，想起一个模糊的片段，她和任毅初识的那天晚上，在那个巷子里，当时任毅打的好像就是王强……她当时确实没有出声帮他，那是因为她那时也自身难保啊！
　　顾可是他后半句讲的是个什么意思？什么叫自己掰出的流言？那些流言不就是王强传的么！难道不是他？
　　顾夏想解释，更想问他究竟，却又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现在摇头？想否认了？哼，”王强冷笑，一双眼睛透着邪念，“我也学学你男人的，不把你逼到承认，誓不罢休！”
　　他向顾夏伸出手，猛地撩起她的上衣，堆到她胸上，顾夏愤恨地摇着头，一个劲后退躲避，却听王强冷声道：“把她给我拉起来。”
　　于是，两个魁梧的男人走过来，提起她的胳膊，让她站了起来。
　　王强再次靠近她，“你不是到处传你是个能被万人骑的婊子吗？既然这么想当婊子，今晚就如了你的愿！”
　　闻言，顾夏纵使不明白他绑架她的原因，却听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愤怒以及恐惧瞬间逼红了她的眼眶，一口恶气攻心，让她觉得喉咙如被火烧，眼眶酸涩，舌头苦麻，她说不了话，疯狂的摇着头，大声地叫他住手，却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呜”声。
　　王强粗暴地扯掉她的裙子，她身后的两个男人甚至更加贴近她，用大腿猥琐地贴合着她。
　　奋力挣扎到手臂几乎被拗断也挣脱不开，顾夏感到了绝望，莫大的屈辱让她浑身颤抖，红着眼眶怒目瞪着王强，却不掉一滴泪。王强得意地笑了，“放心，我现在不会把你怎么样，我要等任毅来了，当着他的面告诉他，你是个多么下贱的婊子！”
　　顾夏惊恐地睁大了双目，她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这个败类！渣滓！变态！她不要！她死也不要在任毅面前被这群渣滓玷污！
　　她向四周看去，除了拎着她的这两个壮汉，在废弃的钢管、钢筋堆之间，至少坐着、站着不下二十个男人，个个带着尺把长的钢刀！
　　逃跑的可能性为零。
　　任毅！任毅！
　　她无法控制地在心里呼唤他的名字，矛盾地不知道是在心底喊他来，还是要他别来。

　　然而他就这么来了。
　　孤单单一个人，手中稳稳提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仿佛散步一般不见任何局促，从黑暗，一步一步走入惨白的光线中。
　　白的发青的光线下，他那张无表情的脸，在看到顾夏的那一刻，双眼立刻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