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尾声.深深的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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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洗完了伤口，往少年的身上缠了纱布和绷带，以及足够多的止血贴之后，太阳已经升到了正空中。
期间夏梏三次醒来，第一次看见是克鲁塔之后就直接昏迷了，后两次皆是被各种消毒液和酒精痛醒又痛晕。
“夏库同学，我已经好久没这样叫你了。”他最后把湿毛巾放在少年的额头上，“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在学院图书馆旁边一个人哭泣。”
他走到窗边，外面的庭院里，一群白骑士在操练剑术，更远处是阳光下繁华如梦的城市。
“我能看清楚别人的召唤兽是什么，却唯独看不出你的。后来我又从海曼华那里听了你的故事，觉得你是个有趣的人。你真的很有趣啊，只有强大的人我才会觉得有趣，你很强，可你之于我来说是那么弱小。”
一边说，他又一边坐回了床边。
“我从小就很强，见过了太多男人女人，觉得我优秀的人大有人在。我没有理由会喜欢上你，我对你没有保护欲，没有占有欲，不过你失忆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你的故事真的太精彩了。于是我无聊地幻想着，有一个永远长不大的死小鬼，一次一次地试图挑战我，最后被我打败后不甘心的样子。或者他挑战着本不能赢的事物，一次次失手，最后由我出面解决，他既仰慕又嫉妒我。”
他站起来。
“我想，如果你面对桑德斯和海曼华的时候，面对麒麟的时候，面对神化的百哭蓝的时候，如果我恰好出现该多好。可是偏偏，你困在那场大火里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你击败麒麟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到现场；你杀死百哭蓝的时候，我也慢了一步。‘无缘’就是我和你的缘分吗？”嘴角一个苦涩的笑稍纵即逝，“......我做的这些会让你讨厌吗？霸占你的身体，把你丢在甜品店，在北美的时候欺负你......我不知道如何逗人开心，不过这些应该可以让你记住我了吧。那我说声抱歉吧，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让你知道我关注你，我去过你的城市，问过你的故事，我可以让很多人知道我喜欢你，可是一到了你这里，我就无法当着你的面清醒地说出口。你想起我的时候，爱我也罢恨我也罢，我只是不希望你看不见我。那该多么糟糕多么尴尬啊，佛罗伦萨最强的异能者居然被一个新来的人看不见看不上？”
他俯下身，鼻孔里混杂了药水酒精和血液的腥味。
“我希望自己没有喜欢上你，我们明明几乎毫无交集。比你好看的人，比你厉害的人，比你床上功夫好的人大有人在，我怎么就可能喜欢一个人格缺陷情商负分的死小孩呢？”
眼里是少年安详熟睡的面容。
除了药水酒精和血液的腥味，还有一丝淡淡的少年独有的清香。
“可是，夏库同学，偏偏是你。”
他闭上眼睛，轻柔地吻上了少年微微张开的嘴唇，在那短暂的一瞬疯狂地呼吸着他温热的鼻息。
然后他把身子抬起来，眼眸里有着从未体会过的忧伤。
愿一切心声只入梦却不入耳。
*
一个月后。
夏梏在圣布鲁威克斯待了一天便直接转进了医院，在VIP病房疗养了足足一个月之后，他终于带着肌肉快要消失的肚子回到了这个他和别人一起守护过的地方。
Darkness家族的城堡。
重新修缮之后它有了全新的名字：无神堡。
“那么，你就是Darkness家族的堕天使了。”
玉白鲤从鲜红色的王座上下来，手里拿着一套包装好的堕天使制服和家传的黑刀。他把两样东西一起交给夏梏。
夏梏半跪在他面前，像个骑士般接受了这两样东西。他斜眼再看了一眼奥菲斯，那个人此刻就披着堕天使的披风站在王座边。
Darkness家族的城堡重建工作花了半个月，王座是新修的。FE学院仅存的两个分校都派了建筑系的学生来帮忙，圣布鲁威克斯和齐格洛斯也慷慨地垫了不少工钱——Darkness家的大部分资金都投去拯救布鲁斯倒台后几天里亏成马的撒菲尔家的宝石生意了。
接过那把刀的瞬间，夏梏脑海里闪过诸多人影。
他就这样安定下来了吗？
与千明市的过去斩断联系，与漂泊浪荡却不复存在的R平方给他的生活说再见。他真的决定好了吗？
“站起来。”
玉白鲤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不知是否是王座造就了他孤高的气息。
夏梏应声站起，两人只对视了一个瞬间，然后玉白鲤转身往王座退去。
短短一眼，夏梏便明白，这个人，已经很少能笑出来，也很少能哭泣了。
夏梏把刀小心翼翼别在腰间，他身上穿着玉白鲤派奥菲斯去接他前亲自定制的衣服，腰间专门留了别刀的位置。
手放下之后，觉得空空如也。不止是手。
他看着玉白鲤还未转身坐下的背影。从今以后，他要以“骑士”的身份去守护他了，他的心智和成为王的觉悟，夏梏已经感受得到了。尽管如此，却感觉多了一份疏远。
——如果可以，我还能选择穿你的衣服吗？
手不自觉地又放回刀柄上。
刀可杀戮，亦可守护。
夏梏想，自己却从来都是在无法守护之后才无奈杀戮的。他在白刃战胜过了海曼华，却没在那之前彻底打败梅雨后以致于格薇妮和班凯丧命；他用元素爆破重创了麒麟还大难不死，却没办法带着为他牺牲的柯纳阳一起逃命；他让桑德斯陷入苦战，却眼睁睁看着梅莉娜无能为力地死在自己面前......
他也杀死了百哭蓝，而没有拯救她。
整个R平方都因他而死。
——“跪下，宣誓。”
玉白鲤坐回了王座了，每一个音节都拖得字正腔圆，又冰如极地。
“从今往后，我当为你之盾，为你之刃，为你王冠下的基座，为你脚下的骷髅。一生一世，背叛则死。”
奥菲斯一路上都在念叨的宣誓词，从未学过的意大利语，夏梏居然把音记下来了。
“起身。”
他又站起来。看着玉白鲤的眼神里，带着炽热。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骑士了。
一生一世，背叛则死......么？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尾声.深深的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