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之轮回劫》草*

19、拍卖会

　　当我跟胖子到达新月饭店的时候，秀秀和小花已经在里面坐下了。我对这儿也已经有了些熟悉，便直接上楼拐进了他们的包厢内。在出电梯的时候，那负责接待的人倒是让我小小意外了一把。毕竟这也才是我第二次来，而且时间还隔了几年之久，想不到他竟是一眼就认出了我们。胖子跟我打赌，肯定是上一次我们大闹这里给人家留下印象太深了。我没搭理他，拽着闷油瓶赶紧往包厢走。这种直接把我们老吴家的脸一次丢光的事儿，我是不想再提了。
　　一推开门，我便看到了站在倚栏边的秀秀。她依然穿了一件旗袍，两只手搭在栏杆上，挺得笔直的脊梁衬得她身上的旗袍更加妩媚。她这回穿的是一件缎面的凤穿牡丹，本该俗艳的色彩搭配穿在她身上，竟愣是穿出了高贵雍容的气质。听到动静，她转过身来，冲我们笑了笑。“你们来了。”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应了一声。说实话，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看到秀秀就有些尴尬。倒是她，似乎完全忘了这件事一般，始终神态自若。
　　小花倒是一如既往地窝在沙发上玩手机，见我们来了，也只是用下巴朝桌子那边示意了下。“拍卖的单子在那，你们自己看下，小哥的那把刀就在里面。”
　　我拿起桌上的拍卖册，一翻开便看到了印在首页的图片。没有任何花哨的古朴造型，正是闷油瓶那把黑金古刀。我挑了挑眉，放在如此醒目的第一页，显然是此次拍卖的压轴之宝。上面简介一栏写着，往生刀，张家起灵传承之刀，铸造时间可推至三皇五帝时期。此刀不灭生，只送残魂执念入往生轮回之道，可破世间一切邪魅鬼物。
　　“靠，这么牛掰？那不是很值钱？”一旁的胖子一看这简介，顿时两眼冒光，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看他那样，就好像此刻那册子上印上去的根本不是一把刀，而是一个脱光了的绝世美女。
　　往生刀？我微微皱了皱眉，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它的名字，而它的的价值也让我有些意外。以前总是看闷油瓶拿着它在斗里粽子血尸什么得随意乱砍，我压根没想到这玩意儿会是件价值连城的古董。即使之前有了些把它当古董刀的意识，却也没想过它居然这么值钱。
　　紧接着我视线一转，落在了标价一栏。只见上面写着，此物主人不求钱财，只要求拍下者帮他请一个人出山。我眯了眯眼，果然跟秀秀之前说的一样。不过这册子上倒也没说这要请的是什么人，只说到时候此物主人会亲自说明。只不过看那人这般慎重，想来他要请的，也应不是什么小人物。
　　“吴邪，这刀已经不重要了。”一旁的闷油瓶，突然出声。
　　我转头，冲他轻轻笑了下，没有回他。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他是怕我太勉强，所以才这么说的。他是张家最后一位起灵，尽管他放弃了张家最后一个任务，但他依然还是想寻回这把刀的吧。就算不提这些，这把刀跟了他那么久，定然也有了感情了。
　　而从我的角度考虑，我也是真的想帮他寻回这把刀的。因为我忘不掉之前在张家古楼里，他在我眼前缓缓倒下的那一幕。当时他的手中若有这把刀的话，他一定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所以，不管怎样，我还是想试一试。
　　拍卖会没多久便开始了，这次倒没像上次那样就只有一件拍卖品。一件件的古董被搬上来，不断地引起竞拍的热潮。胖子扒在倚栏那里，看得整个眼睛直冒红光，一直在那拾掇我跳下去再抢一次。
　　我知他也就嘴上说说，索性泡了杯茶管自己安静地喝着。闷油瓶也不说话，只安静地在我边上坐着。也不喝茶，只双目没有焦点地看着楼下发呆。
　　这么几年下来，我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愣头青了。这条道上的事儿知道的多了，倒也着实为自己以前干的那些傻大胆的破事儿暗自擦了把冷汗。就上次那一回，要不是霍家、解家他们帮我们兜着，我们仨指不定当时就被废了。这新月楼的背后，可不是普通的金主。怕就是在这京城之内，他都敢横着走。
　　我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就在我快要将这一壶茶都喝完的时候，拍卖终于到了最后的一场。与之前的拍卖品不同，这回捧着一个托盘走上来的并不是礼仪小姐，而是一名男子。我微微愣了愣，但随即便明白了。这把刀，可比它看上去的重量要重多了，普通的礼仪小姐还真不一定能捧得动它。
　　只见他将托盘放在拍卖桌上后，便将上面蒙着的布扯下退了下去。一把古朴的黑色古刀现了出来，泛着幽光的刀身透出一股冰凉的肃杀之意。我瞳孔一缩，终于开始了。
　　“各位，现在摆在大家面前的，就是此次拍卖会的压轴物品——往生刀。这往生刀，乃是张家历代起灵的传承之物。它本身就有着斩杀阴邪鬼物的强大力量，非一般的收藏性古董可比。至于盗墓界的张家，我想在座各位定然都是有所耳闻的。张家的强大，我想我是不需要再多做赘述了。”主持拍卖的人熟练地用他煽情的话语点燃了全场的气氛之后，满意地看了看众人的反应，随后说道：“在座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这把刀不拍钱财，只换取一个条件。现在，让我们有请此刀主人的代表施夷光小姐。”
　　我一怔，施夷光？这名字好像有点熟悉，但一下子却又想不起来自己哪里见过这个人。但随即，那从后台通道里款款走出的身影一下子便将那段被我淡忘的记忆唤醒了过来。
　　是她！
　　我的脑中再次闪过那日相亲的画面，画面里那个巧笑倩兮的白富美与台上那个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的美丽女子瞬间重合。原来是她！
　　我皱了皱眉，我没想过施夷光竟然也是这个混这个圈子的人！不过再一想，我跟她其实在那次相亲后便没有再联系，心里便也不再多想了。反正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在不在这个圈子混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其实。再说，我这种穷屌丝，人家还真不一定记得住有我这号人。
　　只见施夷光走到拍卖台上，对着我们微微欠了欠身，微笑着开口说道：“大家好，我受这把黑金古刀的主人委托，今天代他到这里进行拍卖。想必在座大家都已经从主持人那里知道了，这把刀不拍钱财，只做交换。若是在座哪位可以帮我们请动一个人出山，那这把刀我们就双手奉上。”
　　“那个人叫什么？”
　　“对啊，既然要我们请，那赶紧说那个人是谁啊？”
　　......
　　施夷光的话音刚落，底下众人便开始嚷嚷了，一个个的声音里都是有些急切。不过想想也是，这把刀可不是一般的古董，若是正儿八经放着拍卖，全场估计也没几个人能拍得起。但眼下这刀主人居然不拍钱财，只做交换，这瞬间让很多人都动了心思。毕竟，有便宜不占的，那是傻子。
　　见底下的人都开始催促了，施夷光倒也不着急，她只微微一笑，便接着开始说。“此人也是道上的人，我想在座的各位也都应该有所耳闻。他叫张起灵，道上人都喊他哑巴张。自从三年前传出他退隐之后，此人便消失了踪迹。现下，我的委托人想请他出山下一次地，因为找不到他所以也只好用这个办法了。”
　　张起灵！？
　　这回不仅是我愣了，包厢里所有的人都愣了，那刀主人要请的人居然是闷油瓶这货！胖子嘴里啧了啧，一爪子拍向闷油瓶，那眼神就跟看着一棵摇钱树似的直冒光。“丫的，看不出来小哥你的价码这么高啊！拿出这么贵的古董，就请你下一次地！这以后要缺钱了，就让你下次地，妥妥的吃穿不愁啊。”
　　我横了他一眼，直接把手中的册子丢他脸上。“滚滚滚，一边凉快去。”
　　“我说天真，你胖爷我也就这么随便说说而已，你至于嘛。再说，就小哥这身手，下个斗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你没看那介绍里说了吗，那可是三皇五帝时期铸造的往生刀。”胖子只随手一挡，便继续唾沫横飞地开始游说。不过他似乎已经忘了，他口中的珍贵古董，之前便一直如同一把西瓜刀那般被闷油瓶廉价地拿在手里砍粽子用。倒是闷油瓶，脸上依然是不惊不喜的表情，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的内心。
　　“小哥，你怎么看？”我暗叹了口气，看向身旁的闷油瓶。这货的性子就是这样，你不问，他是绝对不会自己说的。
　　张起灵抬头看我，黑亮的眸子一时深邃不见底。“吴邪，我说过，这把刀已经不重要了。”
　　这话刚才他便说过一次，他要表达的意思我懂。打从上次我帮他拒绝了小花那边的一个夹喇嘛之后，他便明白我不喜欢他下地。所以，这次只要是我不喜欢，他可以不要那把刀。
　　小花他们因为我俩的沉默，也都陷入了安静之中。而外面，则是早就因为施夷光的话而陷入了哗然。毕竟张起灵已经退隐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虽然还是有人不死心地想要找他夹喇嘛，但他却是当真人间蒸发了一样销声匿迹了。没有人见过他，甚至连他的消息都没有传出来过。
　　而现在和他还有那么一丝关系在的人，也都已经在这个房间内了。所以可以这么说，现在可以请动张起灵的人，就是这房间在座的几人了。我是几人中跟他关系最近的了，而张起灵的意思此刻也表达的很明白了，决定权在我。所以这把刀是否会流拍，就要看我怎么抉择了。
　　张起灵可以做到不在意，但我不行。这次不比上次，我知道那把刀对他的意义，所以我不能任由自己的喜好帮他做这个决定。但一想到他之前倒下的画面，我的心里又是没来由地一紧。我希望那把刀能够重新回到他的手中，但我又害怕他遇到危险，一时间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矛盾中。
　　“要不我们先跟刀主人了解了他要请小哥做什么，再考虑要不要答应吧。”见我如此由于不懂，一旁的秀秀突然出声建议道。
　　我心中略一思忖，想想这样也行。反正一时我也没有别的想法，不如先去看看具体情况再说。要是危险度不高，倒也不是不能考虑接下这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