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花烬繁》叶缥缃

12、语罢暮天钟

　　“咦？”林纤指向远方，奇道，“那是清宁么？”
　　宇文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远处荷花池畔，一男一女正坐在岸边说笑，男的俊朗，女的俏丽，真是双双的一对璧人，远处时不时地传来几声娇笑。
　　林纤看着清宁坐在秋池身旁，笑颜如花，心下一黯，却听得身旁一声冷哼。
　　“嗯？怎么……？”林纤诧异地看着自己身旁皱着眉头的宇文臻，却突然仿佛明白了什么，心想，大哥也许一直中意清宁，如今看着清宁身旁陪着秋池哥哥，未免又喝了许多醋，也许大哥对清宁，便如我对秋池哥哥一般吧，他两个常结伴出游，可也许因为清宁年纪尚小，大哥才一直未表露心意……
　　林纤哪里想得到宇文臻和清宁是兄妹，只以为宇文臻不喜秋池在旁，于是便笑道：“大哥，想什么呢？”
　　宇文臻对清宁一直有求必应，百般呵护，如今看见清宁身旁有他人作伴，心中一阵说不出来的滋味，听得林纤这样问，随口道：“没什么，只是见二弟和清宁似乎挺合得来。”
　　宇文臻这样答更印证了林纤的猜想，林纤暗暗好笑，道：“大哥不必多虑，秋池哥哥和我林家有婚约——”话未说完，已被宇文臻打断。
　　“什么？！”
　　“有婚约啊……怎么了？”林纤愣愣的看着宇文臻，不明白他刚刚为何如此急怒。
　　“哼，你们林家也忒大胆！”宇文臻一甩袖子，心想未来国母竟然曾另聘他人。
　　“林家与秋家世代交好，每一代都有婚约……”林纤看宇文臻急了，虽然不知道为何，但还是急忙解释道，“就像我的生母，便也是秋池哥哥的姑母……”
　　听得这话，宇文臻心里暗想，秋家世代习武，林家世代尚文，两家交好，如今虽是秋家没落了，可是林家依旧鼎盛，若是可以拉拢，王氏党羽必将可除……想到这里，宇文臻又问道：“你可还有什么兄弟？”
　　林纤摇摇头，道：“我只有一个姐姐，长我两岁，便是未来的国母——”话未讲完，又被宇文臻一声惊呼打断：
　　“什么？！你姐姐……”
　　“嗯？怎么……？”林纤不明所以。
　　“原来不是你……”宇文臻低声道。远处传来几声钟声，天色略微有些暗了。
　　“大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林纤莫名其妙。
　　“没什么。”宇文臻敛了敛神情，又恢复到了往日的那个不怒自威的神态，“我们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吧。”
　　林纤看向荷花池畔的二人，心下一片茫然，摇了摇头，却听得远处一匹白马一声嘶鸣，紧接着便传来了清宁拍手娇笑的声音：“二哥，这便是那匹白马？”
　　林纤离得太远，看不清秋池的神情，也听不清他说的话，心里更加茫然，转头拿过了宇文臻曾蒙住自己眼睛的布，蒙好道：“大哥，带我出去吧。”
　　宇文臻并未说话，良久，牵着林纤的手，越走越快，林纤只听得耳畔风声作响，远方钟声又敲响，浑厚沉重，却渐渐散去，似是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