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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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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裕昕生闷气迷迷糊糊睡着,被欧阳叫醒半天没反应过来,他问:“子汐呢,她没在你这里?”
南裕昕坐起身,看看四周,打个机灵,瞪欧阳:“子汐呢?”
欧阳气结,“我问你呀,她人不在房间,你不是和她形影不离吗,怎么没在一起?”
南裕昕听出他话中浓浓的醋意,冷笑,“你不是要从我手中抢过她吗,能做到吗?”
欧阳即墨变色,眼神冻结,“当然,我会让你后悔的!”说完转身离开。
南裕昕坐在床上抱住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扭头看到桌角被遗弃的礼物,心里一痛,起身捡起来,打开,是心形盒子的音乐盒,费好大劲才打开,两个小人伴着圆舞曲升起旋转亲吻,南裕昕突然想起七岁时温子汐的两次吻,好远的感觉,趴在床上听音乐,看到乐盒旁边的空挡,拿出两片巧克力,下面一张酱紫色彩色信纸,只一句话,“裕昕是我的天空。”
在花园的百合花圃南裕昕找到蹲在深处不动的温子汐,感到温暖,他们的生活被欧阳即墨强行侵入后就只剩这一片天空,只有他能找到她。
温子汐没看他,眼神明亮看着花朵,黑暗中光芒眩目刺眼。“裕昕,我该让你快乐,我太自私了,如果真的不开心,就回去吧,我们不用依赖谁的,你看,这七年都没有养成奢侈的习惯。”
“对不起,子汐,我只是对总有欧阳插在我们之间的生活感到不安,我希望完全拥有你,你明白吗,我和你一样什么都没有。”
“我们想要的都太多太重,裕昕,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贪心了?”
“因为从始自终的缺乏,子汐,我越发感觉到自己身世的欠缺,在学校里从来不敢面对自己。”
“是啊,你说这个样子的我们该怎么办,好像大家都不要我们,可是我经常想,只要与裕昕在身边就好了,全世界都不要我也没关系,只要有裕昕在,我就什么都不在乎。”
“对不起,子汐。我太在乎欧阳的事。”
“傻瓜,他根本不拥有对我们的控制权,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就可以走,我从来而且永远不会喜欢他,裕昕,因为我已经拥有了你,最喜欢的人就只有裕昕。”温子汐缩在南裕昕怀中说,
南裕昕开心地笑,仰望天空,“真的?”
“真的!”
“那我们逃吧,子汐,逃出这片天和地,我们一起飞翔好不好?”
“好,我要抓紧裕昕的手,不要你逃跑了。”
黑暗中欧阳的眼睛是幽蓝色的,散发森然的阴冷气息,他冷冷看着花丛中低声细语的两个人,嘴角矜着可怕的笑意。
击剑室,南裕昕和欧阳即墨对垒,南裕昕戴蓝色面罩,欧阳戴白色。
“你想脱离这里?”欧阳举剑行礼。
南裕昕同样举剑:“看来你已经有打算了,准备怎么拆散我们?”
欧阳似乎笑了,“不要说得这样委屈,我完全尊重你的选择,我有一个法国朋友,他们两年前丧子,想要收养一个儿子,如果你有意向,我可以让爹的带他们过来。”
南裕昕从未受过如此侮辱,挥剑攻来,“我会让你为今天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欧阳!”
“随时奉陪,我从来说话算话,子汐是我的,你会看着她呆在我身边无可奈何独自离去。”
南裕昕不再说话,剑法凌乱,却是招招刺向欧阳致命之处,欧阳游刃有余轻松应对,“裕昕,你没有反抗的权力,从你进入欧阳家那天开始,你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我是主宰,我要让子汐感到自己的无力,我要她为自己的错误决策付出代价!”
“你困不住子汐,我走了,她就会离开。”
“是吗,要不我们来打个赌?”
“唰!”
欧阳剑尖停留在南裕昕咽喉处结束战斗,南裕昕僵直站立,欧阳取下面罩,看不到对面少年的脸色,说:“七年后,如果她还在我身边,你就参加我们的婚礼。”
南裕昕脊背挺直,没有回答,欧阳也没等他的回答,唰唰挥两下剑后转身离开。
欧阳走后很久,南裕昕才乏力的跌坐在地上,取下面罩,满头大汗,咬牙,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从来没感到过如此焚烧一切的怒意,南裕昕把剑扔开,躺在地板上,“我会让你后悔的,欧阳,欧阳即墨,我要让你后悔,我要摧毁欧阳家,我一定要让你后悔,欧阳即墨!”空荡荡的击剑室回荡惨烈的怒吼。
南裕昕回孤儿院看望李阿姨和院长夫妇,孤儿院还是老样子,朋友们都长大,大家热热闹闹一起学习,吃饭,游戏,七年前温子汐要他搬到欧阳家时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和她在一起,她主宰着他的一切,和她一样,她就是他的天空。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活让他越来越力不从心,欧阳似乎永远威胁着他,而且他也似乎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甚至不屑于将他看作对手,就算小到大他都让自己成为同龄中的优秀者,就算他努力的保持着那份薄弱的自尊,但最终还是在渐渐失去,而欧阳永远站在离他很远很高的地方俯视他。
最为可怕的是,他感到温子汐和他有着同样的气息,冰冷的嘲笑意味,他们身上有着那么多的共同点,南裕昕害怕自己被抛弃,被扔下。
所以他决定妥协,他要独立,要以同样理所当然的姿势抓住温子汐。
南裕昕走的那天温子汐没有送他,事实上自他决定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阻拦过他,她帮他收拾行礼,陪他回孤儿院道别,陪他到城市的各个角落做纪念游览,但是最后走的那天她没有出现。
南裕昕惆怅忧伤的一再望向花园门口,希望能再看她一眼,希望能再看到她清冷如百合的笑容,看到她眼中的妖异光芒。
欧阳即墨在花园的百合花圃找到温子汐,她蹲在花丛中,静静看着天空,慵懒的神色冰冷淡漠,眼睛明亮,光芒繁盛,坐到她身边,说:“裕昕走了。”
“走了就走了吧,他终究是会走的,考上国中之后,我就知道他不会呆在身边太久了,他终究会选择自己的方式离开。欧阳,我要出国留学。”低头看欧阳时,温子汐的眼闪烁光芒,刺眼华丽,妖异,盛满嘲讽,冰冷的恶毒。
欧阳也冷下脸色,“那么你也要到法国去?”
温子汐摇头,笑起来,靠近欧阳,很近,甚至有着刻意的诱惑,身上的百合花香是清冷色彩,她伸出手指前方,在空中划个圆弧,“不,我要到,彼岸!哈哈!”仰头倒在花圃中大笑。
欧阳大怒,翻身压在她身上,抓紧她粗暴吻下去,用力,一瞬间就把温子汐的嘴唇咬出血来,温子汐睁大眼看着他,很大很明亮的眼睛,泛着水光。
“你应该哭,子汐,裕昕走了,你应该哭,为什么不哭?”欧阳放开温子汐,颓丧的声音掩饰不住懊悔,黑眼闪过浅蓝的水光。
“记忆中我只为裕昕一个人哭过,以后将不再有哭泣的理由,我不会哭的,尤其在你面前。欧阳,我说过,你很讨厌,现在我更厌恶讨厌你,你到底对裕昕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选择那样屈辱的生活方式?”温子汐手指陷进酥软的泥土,盛怒爬满双眼,风势扫过,花朵扑在她洁白容颜上,锋利的眼神刀一样落在欧阳身上。
欧阳微笑:“为什么一定是我说了什么,你该了解裕昕,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即使不选择,他又有多少反抗的余地!欧阳,我会让你后悔的,告诉你从这一刻开始,永远不要奢望我会爱上你,我恨你,恨你!不论时空怎样转变,我恨你!记住这句话,即使某一天我突然的喜欢上了你,也请你随时做好粉身碎骨的打算,我恨你!”温子汐眼中流光华彩,脸在花丛中显得妖艳无比,像有毒的,欧阳眯眼,记起九岁那年舞会上她脸上的彼岸花,妖艳,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粉身碎骨而不自觉的吸引力,那红色的花朵既是死亡的象征也是生命的强大召唤。
欧阳用力把温子汐搂入怀中,扣住她挣扎的双手,笑着说:“可惜好像我在这一秒,就不能挽回的爱上了你,子汐,你说该怎么办呢,你说你现在能反抗吗,你有能力吗?
可惜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当年把你留在身边就是想要一个好玩的玩具,我想啊,这个女孩太倔强,为什么要那样哭呢,为什么会那样痛哭却不肯发出声音,为什么要痛恨哭泣呢,子汐,我想啊,这个女孩子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随意哭泣是怎样的呢,于是我就把你留在身边,我觉得我终有一天会让你哭的,我会让你像孩子那样随意哭泣,随意挥洒泪水,你说,好不好呢?”
温子汐抬头看他,笑得平淡,清冷无色,“爸爸妈妈死后我就知道这世上再也没有怀抱供我撒娇哭泣,没有人会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买玩具哄我开心了,所以就算当年被抓进贼窝,被鞭打虐待,我都没有哭,面对你,更没有必要,你没有资格,这个世界,现在,我只为裕昕哭,他是救我的人,是唯一的人!”
欧阳不能忍受推开她,站起来,大吼:“我会让你哭的,我一定会让你为我哭泣,终有一天,我要你为我痛哭,像那天你为裕昕痛哭一样。”说完气冲冲跑开。
温子汐整个身体埋入花丛,用花朵埋葬自己,眼神清冷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