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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待震动停止,重衣从地上爬起,拍拍身上泥土,往四周看去时,只见一片狼藉。温家兄妹站起身,甚至不及查看自己有未受伤,就急速的朝原本的台上,现在却只是一个大坑的地方飞奔而去。刚起身的越牧也迅速的掠了过去,重衣只一怔后也紧跟了过去。
      解玉楼在炸声刚起之时,就迅速地掠出,饶是如此,他也受伤不轻。温其略轻功不及他,出事时又正好处在火药点上,等到温家兄妹赶过去时,却哪里还找得到半点父亲的影子?一地凋零碎衣片便成了最后遗物。越牧看着一地凄凉,大怒道“解玉楼!你这是什么意思!”解玉楼自己也没弄明白,这台子是他亲自监督所搭,若有人想在他眼皮底下放火药,那几乎是不可能,但现在事实就在眼前,不管是谁所做,他这个盟主的失职怕是脱不掉了。
      台下也有不少人受伤,原本还都搞不清楚状况,但在越牧事先安排进去的人的大声叫嚷下,矛头一致对向了解玉楼,“盟主!我们千里迢迢来岳阳参加武林大会,虽然知道自己没希望坐上盟主宝座,但也从没想过要害谁,可现在你看看!我们这有多少兄弟受伤!你今日若不给个交待,我们绝不罢休!”呼喊声阵阵,群情异常激愤,但解玉楼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只一个手势便将底下喧嚣的人给制止住,他沉声道“今日的事是解某人的疏忽,解某人也愿一力承担,请大家给我些时间,我自会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待!”
      “只怕解盟主给不起吧?”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重衣顺着声音望去,却见那人红衣红面,正是他一直在找寻的墨丰。解玉楼面色阴郁,看着他道“原来是火莲圣坛的墨坛主,我就说呢,之前你一直叫嚣着要拿中原武林的盟主宝座,但我却一直没瞅见你出现,却原来是躲在一边吗?”墨丰喉咙里传出咕咕声,仿若大笑。“我不躲着,还不跟那温老头一样做了你的刀下鬼了吗?”
      墨丰的声音虽不大,但足够在场众人听到,一时间原本安静下来的场面再度喧哗起来。解玉楼面色一变,斥道“墨丰!你胡说什么!”
      “我能胡说什么?”看了眼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他不紧不慢的说道“解玉楼,你是不是有些太激动了?你们中原自认正义化身的大侠们又不会随便相信我这个邪派人的话,你那么紧张不是自泄马脚吗?”他说是这么说着,但往往这样的说法更能给人一种真实。底下小声议论的声音渐渐转大,更有甚者已在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解玉楼。站在解玉楼身边的大弟子,恼怒的冲台下大吼道“住嘴!你们都胡说些什么!自师傅登上盟主之位,就一直尽心尽力地为中原武林效劳,从未对不起任何人,你们现在竟然怀疑是师傅放的火药?!”
      “我们可没那么说,一切都是你们自己在说。”墨丰嘿嘿笑道。解玉楼的大弟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就待扑过去跟他拼命。解玉楼拦住他道“墨坛主,不管怎么说,解某人说没做过的事解某人就是没做过。今日之事,的确是我的疏忽导致贼人有机可趁,待我查清,自会给所有人一个交待!”
      “你们自己做的事再由自己查,那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解玉楼一僵,底下的人虽不喜欢邪教,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理。越牧站了出来,沉声道“既然解盟主也是当事人,自然不能由他来查此事。”他看了眼跪在地上,六神无主的温家兄妹道“我素与温兄交好,今日他无故罹难,于情于理,我越牧都该还他个公道,诸位若是信得过我,越牧愿自荐彻查此事!”
      原先的探子们再度带头表示支持,原本就被火药弄得晕头转向的江湖人更是跟着起哄。各大门派掌门见状,有些虽还担心越牧和解玉楼的关系会不会让他借此公报私仇,但大势所趋,也只得表示同意。经过协商,盟主之位改由越牧暂代,等火药一事了结,再另行挑选合适人选。解玉楼只是冷冷的站着,自始自终不再多插一句话,他望了眼那顶白色小轿子,随即低声对越牧说道“越庄主,今天这出戏,你演得真不错。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我解玉楼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人!”
      越牧脸上闪过一道阴狠,“我知道我没那么容易赢你,但我同样知道我一定能赢你。”转过身,他对着还在议论纷纷的人群道“因为解盟主也算是半个嫌疑人,所以我想请解盟主在事情清楚之前能呆在府中不要随意行动,同时也希望几位德高望重的掌门人能留下来帮越牧查清此事,免得日后落了话柄,被人说我是趁火打劫,借机报复。”
      几位有名望的大掌门商量一番,同意越牧的请求,对解玉楼道“盟主,此事事关重大,若有得罪,望海涵。”解玉楼冷冷一笑,只是淡淡说道“我已不是盟主,你们又何必再如此称呼解某人!”
      白色的小轿子里伸出一只手,简短的手势后,轿子被抬起,如来时一样又悄无声息的离去。
      风月山庄里,早晨还有说有笑出去的温家兄妹陡然的安静,重衣还真的很不习惯。温宁已不知哭了多少回,眼睛到现在还是红肿不堪。温炎只是沉默,直到回了山庄后才突然跪下,对越牧道“越伯父,家父的仇……小侄只能寄希望于您了……”越牧扶起他,老脸上也是泪痕满布,他低声道“你放心,你爹也算是为我而死,我越牧决不会坐视不管,无论那人是谁,我定当还你爹一个公道!”
      “有劳越伯父……”
      重衣在一旁看着,温其略的死他并非不难过,只是他有太多疑惑。若说真的是解玉楼,动机何在?他是最有希望继续盟主之位的人,以他的才智绝不可能在这关键时候犯这种低级错误。唯一的可能只能是他的对手栽赃,但这也太过明显了。若果是父亲,他决不会做这种只一细想便能拆穿的把戏,更何况温其略还是他的盟友。只是……想起之前温其略上场时父亲那古怪的笑意,重衣心里没来由的一寒,他摇了摇脑袋,“不会不会,父亲就算是和邪教合作,也不代表父亲就会坏到连自己的盟友都杀的地步……一定不会……”
      当天夜里,重衣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梦里一直出现温其略含恨的脸,他听见他在对父亲说“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如此忠心,你还要杀了我!”被噩梦惊醒,重衣拼命的警告自己,不能乱想不能乱想,父亲……绝不是那种人。可是温其略愤恨的脸,温家兄妹伤心欲绝的脸,交织在一起,让他怎么也难以挥去,看着从窗口斜射进来的皎洁月光,他突然很想念六月的温暖。
      几日后,留在解玉楼庄园看守他的几大掌门怒气冲冲的来找越牧,说是解玉楼已在前夜里逃走了。越牧先是一怔,他不明白解玉楼此举的用意何在,他这样做无疑于自掘坟墓,让所有人都认定他是畏罪潜逃,虽说是省了自己继续栽赃的心思,但他和解玉楼打了多年的交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他绝不相信解玉楼会笨到这种地步。来回走了几步,想不透的他,看着一边的重衣,突然冷笑,怕什么,就算他有本事夺回盟主之位又如何,自己还有王牌在手,绝对让他解玉楼痛不如生!
      解玉楼赖在乌苏在岳阳的分舵里,不管乌苏给什么脸色,都一副我吃定你的样子。乌苏冷冷的看着这个在她的地盘还敢嚣张的男人,一面想着六月在这点上跟他的相似一面耻笑道“解大盟主,你不是一直都耀武扬威,所向披靡吗?怎么还躲到我这算不上正派的杀手组织里来?”解玉楼也不着恼,只是道“你当时不也在吗?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情形对我有多不利。”
      “既然你自己也知道不利,那你还跑出来,你难道不知道畏罪潜逃这四个字吗?”
      “我当然知道,但我更知道越牧那混蛋不会轻易放过我。他既然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放火药,那就代表我身边一定有他的人,以我现在的能力要查只怕是妄想。我若继续呆着,只会给他机会更加名正言顺的杀了我,左右都是难逃被诬陷,倒不如我自己先跑,料他现在也想不透我的用意,这样我就算狼狈到要被众人追杀,他也一样得每天琢磨我到底想干什么,你不觉得这样一来,我就算不上输吗?”
      乌苏对他的长篇大论不感兴趣,只是嘲讽道“你把这些告诉我,就不怕我去告诉你的死对头?”解玉楼摇头,眼睛暗了暗,“你不会说的,因为你虽然恨我,但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乌苏站起身,“你真自信!”解玉楼叹息,看着乌苏那一头白发,低声道“你还在怨我?”背转过身的乌苏身体微微一僵,冰冷道“我怨你做什么?”
      “我当年对不起你,你这头白发……”
      “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乌苏打断他的话,摸着自己早白的发,想起姐姐临死前哀伤的脸,她强压下自己心中真实所想,道“你真正对不起的人是姐姐!”解玉楼不说话,沉默着,许久他才说“是,我是对不起紫苏,但那都是因为她和越牧一起欺骗我,若不是这样,我当年娶的人就会是你不是她!”
      乌苏转身,恨声道“你不要把一切都推在姐姐身上!你不是一直都对我说你分得清我和她吗?那为什么在成亲的时候你没认出来?”乌苏说完,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激动,她深吸口气,对愣住的解玉楼道“算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总之你要呆在这里就呆吧,但是我和你之间已什么都不是,我希望你最好记清楚!”
      解玉楼见她要离开,慌忙拦住道“乌苏!就算当年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至少也让我见见那孩子!”提到孩子,乌苏的愤怒更重,她盯着解玉楼,道“你还敢跟我提孩子?当年若不是你抛弃姐姐,姐姐的一双孩子怎会只剩下一个?!解玉楼,你听好,我决不会把这个孩子交给你,我不想让他和他弟弟一样死于非命!”解玉楼还想说什么,乌苏却抢先开口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你不就想见着那孩子吗?很可惜,他在岛上。而且,这辈子我都不准备让他离岛,你要是有本事,就来闯闯我的龟隐岛好了!”眼睁睁看着乌苏走远,解玉楼颓丧的坐在椅上,自言自语道“解玉楼啊解玉楼,你常自诩聪明,可结果呢,你这辈子不仅娶错了女人,还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弄得现在孤家寡人。纵然我能得到武林至尊又如何,还不是一无所有……”
      自解玉楼“畏罪潜逃”后,火药一事也算是因此做结。越牧在众人面前发誓,要手刃解玉楼为当日死伤侠士讨个公道。在几个武林名宿的商量下,决定将武林大会延期至明年的四月初三。在此之前,一切事务均由越牧代为处理。事了之后,越牧顾念自己和温其略的交情,领着温家兄妹一起回了金陵。重衣对父亲做的一切,怀疑愈浓,但他依旧一声不吭的遵照父亲的旨意行事。
      墨丰自那日出现之后,也再未露面。众人一时间也懒得去管那许多,毕竟当日受伤死难者众多,各门各派都或多或少的伤了些元气,在这种情况下,邪教能安分不动自是再好不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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