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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事事无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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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莲莺的劫,士族……才是莲莺的劫。
恍然间似乎又听到那厮“啪”一声将折扇展开,带着一丝淡淡的笑,“你与她说这何意?”
“何意?恐怕她才是——”
话一落下,清歌手指头微微一紧,脸上似是一呆。
“薄言哥哥!”
青君,侧头,一丝青发,遮了半张的脸,她那灵动的眸子里映出了,清歌那张藏在世俗肉身之下的脸。
“三少爷……”
“阿生……你忘了么?柳家已被满门抄斩,哪里还有什么三少爷?”
念下,清歌脸上一阵苍白晃过,青君看着一急,伸手拽住他衣角,拉扯中,一道俊影似朝着自己压来,“啊——”
“薄言哥哥!你!”
青君粉嫩的脸上通红一片,她咬着唇,用力推着,这才使清歌幡然醒悟,他低头一瞧,感觉脸上火辣辣一片,吓得他似又犯起呆来,“青——”
“薄言哥哥!你!个!无……”话音越来越轻,轻到最后青君似又想起他的戏言,脸上通红逐渐转成嫣红色。
青君是个美人,青君是软垫子,青君——
清歌满脑袋都是这三句片语,而还被压在下面的青君这下子是咬牙切齿般,只差没一口利牙咬在歌清的肩膀上了,忽地她手里使劲,用力一推,“薄言哥哥!!你给我让开!!!”
病殃殃似的清歌就如同一只小兽般被掀翻到了地上,滚啊~滚啊~
“薄言哥哥!你个呆子!”青君跺着脚,咬了咬指尖,脸上一红,一阵风似地追了过去。
被滚成毛线团似的清歌耳畔,听到那丫头急急地喊着,“停下啊!薄言哥哥!停下啊!薄言哥哥!这——怎么办啊!?”
根本停不下来……
滚地迷迷糊糊中的清歌瞥光一扫,那青树,树尖上竟坐着一个满脸笑吟吟的人,他抱着肚子似笑着整个青树都在颤抖了一番。
交友不慎,这友还是旧友,那还算不算是……
薄府。
圆圆端着一碗热汤进了屋里,清歌合衣在床榻上躺着,这一日躺,一日坐的日子,真不是滋味。
“二公子喝汤!”
侧身在床前的圆圆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她那圆圆的眸角处似泛着几滴清泪。
咱家二公子真是苦命,前脚刚在莲池游了一圈没死成,这后脚又在山坡上滚了一圈又没死透。
“圆圆,你就巴不得你家公子我早点死了吗?”
“呃,二公子,你听我说……”
清歌扶额,这圆圆嘀咕嘀咕,根本藏不住话。
“那天我见小姐把你给扶回来的时候,圆圆我可是吓了一跳了……”
小婢子圆圆眼珠子偷瞄了眼自家二少爷,脸色还是有点呆的样子。
她又自顾自地跟倒豆子似地说起,“……后来大公子……”
“大哥!”
屋外一身素衣的薄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婢子。
“二弟!”薄舟眸光扫了眼他,语气略带小声,“感觉,怎样?”
他指的是屁股上那块被摔青的肉——
“无,碍。”
清歌脸上一红,他挪了挪,床榻上空出一块地。
薄舟顺势坐了上去,招手,那几个婢子放下手里的伤药,纱布,衣裳……
“大哥,这——”难道他要亲手给自己上药?
清歌似乎感觉一阵恶寒的残风抚过自己的脸。
“你自己上药!”
薄舟丢下这一句,随着婢子们一同走了出去,走前顺手拎着圆圆那准备扑过来给自己上药的动作。
上药是个大工程。
清歌费力地拔了自己的衣服,抹药,拍上,合衣。
手指利索,一气成呵。
他突然想起是不是要找旧友算算帐?
笔墨,纸砚。
清歌修长的手指上搭着一把毛笔,一滴,二滴,三滴的墨汁散在了白纸上。
梨花木桌前,那道俊影笔下勾画出一幅景。
明朗似仙的俊人,坐在那桃树,树尖上——
“请,笔,仙!”
他唇启微微一张,似吐出一缕缕仙胧的气,化在了那张幅景上。
墨汁成线,勾出了一轮人影,那带着明朗笑的俊人,“啪”一声将折扇收起。
“我是这么教你请我的吗?”
清歌似一呆,模糊中记得那次鬼魅横生——
“想起来了?”
式微坐在那景里的桃树,树尖上,嘴边扯出一丝淡笑,略带无奈般,“你个半吊子!”
非仙非人,半桶水成?
他看着清歌微微摇头,“你这几日可休息好了?”
清歌哑然,似忘记了什么。
“可那青君却——”
式微摇了摇折扇,“整日里与那凡人厮混。”折扇一转,扇尾对着清歌,“这怨谁?你?还是我?”
清歌微微一怔,脸上还是一呆,半天才想起,“那日要不是你——”
“那日要不是我,你难不成还指望着青君那丫头反扑你?”
式微捻了捻手指头,那景外的毛笔落在了白纸上。
一幅景接着一幅的画着,有滚成毛球的清歌,有在后头追着哭散着泪珠子的青君。
画面一下子翻着迅速,青君那丫头竟然不顾男女有别,给趴在床榻上半死不活的货上药。
“看!”
式微折扇一指,显然是上药的情景。
红着老脸的清歌把头一扭,轻咳两声,“那这几日呢?”
毛笔一甩,墨汁散下。
薄舟带着青君逛园子,选青莲。
薄舟带着青君修莲池,栽莲子。
薄舟——
清歌看不下去了,一把夺了毛笔,最后的画面停在了今夜两人准备去庙会。
“圆圆!!!”
清歌扒了被子,夺门而出,叫嚷着。
而还在景里桃树,树尖上式微动了动嘴角,“咦!画错了?”
他的视线落在了庙会上的姻缘树上,挂满了红绸丝带——
“这个月老是个麻烦。”
入夜。
皎月悬空,楼宇朱影,河道小船,川流不息,桥上圆圆紧紧地跟着自家二公子。
清歌拐着脚,活像个横着的人形螃蟹般。
“二公子,慢些!”螃蟹,你咋走得那么快啊?
圆圆歪着脑袋,很是不解。
清歌这会满脑子里面都是庙会二字,他要赶,赶在薄舟还没到前,约了青君去逛庙会。
“薄言哥哥!”回头,青君站在挂满灯笼的街的另一头喊他。
圆圆顿时两眼泛着星光,青君小姐——你丫的真是火眼金睛,咋家公子都成这德行了,你竟然还能认得出来。
螃蟹显然不顾脚下的拐着,硬是走着有模有样的,在圆圆看来咋家公子就差没趴在地上跟只鳄鱼似地游过去了。
“二公子,慢些,慢些啊!”
圆圆捏着一把汗,挺着圆圆的身子骨跟跑在清歌左右。
“薄言哥哥!你慢些啊!”
青君过来一把扶住了气喘吁吁地清歌。
只听他喘着说,“我,约……你……”清歌脸上一红,后面的字眼怎么也挤不出来了。
“庙会?”青君问。
清歌猛地点头,生怕她跟着薄舟跑了。
“好吖!”青君笑着拍手,好几天没跟薄言哥哥出来玩了,可——
薄舟冷着一张脸,站在桥的另一头注视着他们。
那昏黄的灯笼下,薄舟一个人直直望着那道欢笑的人儿,“啪——”的一声,手里的纸灯,烛心燃起了一阵冷火,烧着纸灯溃不成样。
“呀!又烧着了?”青君点不好纸灯笼,手老是抖地厉害。
那头圆圆提着一个莺状的纸灯,让自家公子点着。
清歌向来手指头利索的很,捏着一小节蜡烛,伸进灯芯处,一点。
整个莺状的纸灯散出淡淡的金光。
“薄言哥哥!真棒!”
被夸奖的清歌脸上一呆,恍然看着淡淡的金光出神——华裳,念儿一起,他整个人更加呆了起来。
“薄言哥哥!你看,好不好看?”
青君指着一个仙女灯,清歌顺视看过去,朦胧灯影之下那灯好似,“华裳。”
“薄言哥哥,你在说什么?”
四周开始吵闹起来,青君刚分明听到他相似张了嘴说着什么。
而在他身边的圆圆低着头嘀咕了一句,“小姐,大公子……”
圆圆自然不愿意这时候提起薄舟,可那么大的人影就在她们跟前。
自家公子在犯呆中,青君小姐又自顾着看花灯,可怜的大公子啊~
青君回头,惊了下,“薄舟哥哥!”声音里满是兴高采烈地叫着,引着清歌也抬头看过去。
此时薄舟沉着一张俊脸,手里捏着一盏仙女灯,递给青君。
“薄舟哥哥!真好!”青君眯起眸子,一把挽住薄舟的手臂撒娇似地说,“我想吃糖葫芦!”
闻下圆圆听进了这话,滚圆着身子对着公子小姐们,“奴婢去买!”
赶紧走啊!二男一女,料是圆圆这等粗人都看得出来,薄舟大公子对青君小姐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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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新来的七妈妈—兮夜沉,跟五妈妈替换了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