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萱山谷》红色的忧郁

13、第 13 章 雨过添情

　　秋风渐渐凉了。枝头发黄的叶片也仿佛很冷似的抖索着，呻吟着，终于从树上飘零下来。虽然是冷风飕飕,但是阿莲却已经满头大汗了。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没有停下来休息，又接着挥动手中的斧头。一个多月以来，阿莲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开始林林常偷偷地溜来帮她，可是有一天被君儿她们发现报告了师母，结果阿莲和林林被各打一百皮鞭，阿莲还被罚多做一个月的苦力。从那以后，林林再也不敢来帮她了，只是偶尔会来看看她，然后就匆匆忙忙地离开。其实林林并不怕自己被责罚，可是他不能再让莲妹雪上加霜了。他甚至不敢明目张胆地来看阿莲，因为君儿她们发现他和阿莲太接近了，就会想办法陷害阿莲的，林林对他这个姐姐的性格可是十分了解的。在山庄里见到阿莲，他只是用担忧的眼神看着阿莲，用眼神询问阿莲怎么样，能挺住吗？阿莲用眼神告诉他别担心，她没事的。

　　开始的日子里，阿莲身体虚弱，感觉力不从心，天天要做到后半夜才能把一天的工做完。可是现在这点活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天黑之前阿莲就能砍回一大垛柴了。她并不知道，她在百草山庄时李杰逼她喝的参王汤起了大作用。现在她唯一难以容忍的就是这种孤独，师父师母对她不闻不问，师兄师姐们对她不理不睬，阿莲感觉自己生活在无人岛，仿佛她的死活也无人问津。

　　该死的天气也好象为了迎合阿莲的心情，阴沉沉的，没有一点秋高气爽的样子。现在，一阵冷风过后，突然下起了大雨。阿莲躲到一棵大树下，可是大颗大颗的雨点还是很快就透过稀疏的树叶打在阿莲的身上，不一会，她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阿莲并不怕下雨，以前她一个人在山里放羊时也时常被雨淋到，她甚至喜欢淋雨的感觉，有一次春风哥对她大骂，“笨蛋！你就不知道找个地方躲雨吗？”想起春风哥，阿莲忍不住抱住树干放声大哭起来，疼爱她的父母，还有春风哥，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能再见到他们。阿莲的哭声立刻被哗哗的雨声淹没了，她的哭声在大雨中显得太微不足道了，就象她在金银山庄一样，实在是微不足道。

　　突然雨停了，但哗哗的雨声仍然在继续。阿莲感觉到不对劲，回头一看，黄海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为她撑起了一把伞。黄海一向是嘻嘻哈哈放荡不羁的，只要有他在场，师兄弟师姐妹们都不会闷，他随便几句话就能把大家逗得捧腹大笑。可是他今天表情正经得让人很不习惯，他看着阿莲，眼神中带着怜爱，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的感情。阿莲很吃惊，“师兄，你怎么来了？”看出了师兄眼中的关心，阿莲忙挤出一个笑容，“谢谢师兄，我没事的，你们快回去吧，雨下得这么大。。。”黄海一面疼爱地伸手去擦阿莲满脸的雨水和泪水，一面叹息一声，“都怪我害了你，要不然你也许不用受这么大的苦。”阿莲一脸茫然，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身后的陆山干咳一声，他总是和黄海形影不离。黄海忙解释说，“要是那天我和你们一起上山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说起那天的事，阿莲感到很委屈，泪水又涌了上来，“那天真的不是我推可离姐的，可是师父师母都不相信我说的，大家都不相信我。。。”黄海再次帮她擦了擦泪水，说：“我们相信你，你师父那边，有机会我们再慢慢解释吧。”陆山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拾起斧头帮阿莲砍柴。阿莲忙上前阻拦，“两位师兄，你们快回去吧，下这么大的雨，别淋坏了身体。再说，师父知道你们帮我，要责罚你们的。”黄海又恢复了常态，做了个鬼脸了，“放心好了，师父和师叔都外出了，你师母她管不着我们的。

　　雨渐渐小了,黄海和陆山也帮阿莲砍了一大堆柴了,三个人找个地方坐了下来。阿莲对黄海说,“黄师兄，我怎么感觉以前好象在哪里见过你呢？”黄海笑嘻嘻地说，“这种感觉就叫‘似曾相识’，说明我们前世有缘。”正说着，听到有人来了，黄海和陆山忙要离开，阿莲示意他们不用走，果然，来人是林林。林林气急败坏地说，“突然下这么大的雨，可我娘偏偏要我抄写什么三十六计，急死我了，莲妹你没事吧？”然后他才顾得上和师兄打招呼，“二位师兄事务这么繁忙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黄海嘴不饶人地说，“我们可是冒着被责罚的危险来帮忙的，怕我们在这碍你的事吧，先给我们冠上事务繁忙的帽子。算了，我们知趣点吧，告辞了。”林林红了脸正要解释，黄海已经拉着陆山快步离开了。

　　阿莲望着他们的背影说，“好奇怪呀，我感觉黄师兄很象一个人。”“什么人呀？”阿莲摇了摇头，好象自言自语地说，“不会是他，那个人是个女的。－－是我来这里路上遇到的一个人，开杂耍班的。”阿莲轻描淡写地说，没有证据之前，她可不能乱说话。

　　忽然又有人往这边来了，他俩马上停止了谈话，警惕地看过去，来人竟然是李杰和黑蛇。原来他们在山上打猎，却不料被大雨淋得迷了路，才闯到金银山来。这种事是经常发生的，因为五座山紧紧相连，也没有明显的界线。尤其是深山密林地区，基本上视为公共地界的。

　　看到林林和阿莲，李杰感觉心中酸溜溜的不是滋味，脸色一下子沉下来。善于察颜观色的黑蛇立刻看明白了主子的心意，故意开始挑衅。他翻着白眼对阿莲说，“死丫头，你砸碎了我们少爷的玉珮也就罢了，干嘛临走还偷偷摸摸拿走了我的金项圈？”阿莲不知道他是故意找茬，委屈地说，“我没拿呀！再说了，我从来没见过你带什么金项圈！”李杰心里暗骂黑蛇想出这么拙劣的借口，可是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别的。主要是没有想到会在此遇上阿莲和林林，没有心理准备。黑蛇继续寻衅，“小偷都说自己没偷，不抓住手脖子不会承认的。”林林火了，“你别血口喷人！莲妹才不稀罕你的什么金项圈呢，金子我们山上有的是！”

　　听到他莲妹莲妹的叫得这么亲，李杰忍不住了，“有的是还来偷，更卑鄙！”他也顾不上怪黑蛇借口拙劣了，只想尽快挑起战争，好狠狠教训一下林林这小子。林林也意识到他们主仆是故意在找茬了，他甩开阿莲紧紧拉住的手，生气地对李杰叫道，“想打架就直说，用不着找这么差劲的借口吧？”任凭阿莲怎么劝阻，这场架是不可避免的。

　　林林一个“泰山压顶”重拳直奔李杰面门，李杰根本没放在眼里，一招“举案齐眉”接住了林林的拳头顺势一个“掀风鼓浪”把林林凌空摔了出去，林林借此力在空中来了“旋风辗转”，灵巧地翻了个身，轻飘飘地落下来。两人心中都暗暗吃惊，几个月不见对方功力大增。李杰心想，“我喝了千年参王和人形何首乌的汤，功力倍增，没想到这小子的功夫也涨进不少呀，我使出了八成功力才接住他的一拳，好在我没敢小瞧他，要是刚才用五成功力可就要出丑了。”林林心中也吃惊不小，“李杰的身体刚刚恢复元气就这么厉害了，我那一拳用足了力气竟然被他轻易托住。看来我还不是他的对手，还得加强练功呀。”

　　李杰和林林很快拳来脚去打到一处，，黑蛇在旁边怪声地为主子叫好，显然李杰一开始就占了上风，林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一会儿，林林已经吃了大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可是他坚持不肯认输，李杰也不怀好意要揍他一顿，所以也没停手。急得阿莲大叫，“别打了，李公子，求求你快住手吧。”李杰再一记重脚把林林踢倒在地，然后装作无可奈何地说，“他不肯认输我怎么停手呀，这么的吧，小子，只要你跪地求饶我就住手。”林林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被李杰一脚踩住，“小子，你叫一声爷爷饶命我就。。。”话还没说完，脑后一阵阴风袭来，他忙一闪身躲过，寒风随即又扑来，他只得继续闪身，扑倒在地，来了个“就地十八滚”才甩开阿莲和她手中的小斧头。

　　李杰定了定神，这才来得及说话，“死丫头，想谋杀亲夫呀！”“谁叫你欺负林林哥呢！”阿莲说着又举起斧头砍了过来。李杰作抱头鼠窜状，东躲西藏地围绕着大树转圈，避开阿莲的斧头。不过他发现阿莲的功力大增，脚下动作更灵活了，出手的力道也不弱，只是出招乱七八糟的，毫无章法。李杰皱起了眉头，“怎么，你师父都不教你武功吗？”“要你管！”“那小子的功夫增进得很快，而你根本就什么也不会！天天就只会砍柴！你师父明明是偏心嘛！。。。要不你根我回去吧，至少我可以教你几招，不至于象现在什么招式也不会！”“你死了那条心吧，我才不会跟你走呢！我师父教不教我与你无关！”

　　说完阿莲丢开李杰，跑过去把林林轻轻地从地上扶起来。“林林哥，你没事吧？”林林点点头，“你放心吧，这算不了什么。只是。。。”林林欲言又止，眼中充满了愧疚。李杰气呼呼从他们旁边走过去，故意撞得他们俩一个趔趄，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阿莲狠狠地瞪着他们的背影，“真是大坏蛋！”

　　林林叹了口气，“李杰说得对，我爹娘真的是很偏心，他们对你太苛刻了。这事要是换了姐姐们，爹娘是不会对她们这样的。”阿莲连忙阻止他说下去，“小孩子不可以怪大人的，师父师母对我很好，你可别听他乱说，他是想挑拨离间我和师父师母的感情，不怀好意。”林林突然一拍大腿，“有办法了，我把爹娘教我的招术教给你好了。”阿莲说，“这怎么行，师父师母知道了又要责罚你了，未经允许你不能这么做。”“没事的，他们不会罚我的。再说了，我们不说别人又不会知道。只是我不能经常来看你，只能趁他们不注意我才能溜出来。以后我一来就教你两招！”

　　经李杰这么一闹，林林才意识到他以前太疏忽了，他还可以为莲妹多做一些的。从那以后，林林表面上仍然很少来和阿莲接触，实际上却悄悄地把父母教的绝技传给了阿莲。有空时他会亲自演练给阿莲看这些招术，忙的时候他就偷偷把招术套路写在纸上交给阿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