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紫微初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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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紫微初亮
伸个懒腰，舒展下筋骨，艾若踏着阳光的步伐，这样的明媚春日不好好利用当真是浪费了。的确是有些日子没见着灿烂的日光了。漫无目的的随便走着，深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是的，又是全新的一天。这样的感觉很好，能有机会对着这天空微笑。
就这样走着，熟悉的小草未加修饰，熟悉的阳光温温暖暖，熟悉的小河潺潺而过，熟悉的……
她猛然发现自己又走上那条熟悉的道路。
没出息，她在心里狠狠地嘲笑了自己一把。一定要去吗？去干吗，念书啊，这个借口连自己都糊弄不过去。相对无言，如坐针毡，她哪里还能静得下心来，哪里还有念书的兴致？
罢了。
转身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放不下，就定定地站在那里。沉沉的双腿，迈不开步子来。
这一步就这样难么？
抬起左脚，跨出去，右脚跟上，……她这样命令自己，昂起头，看着前方，不再回头。
远远的突然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形飘过，艾若猛然一惊，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只怕慢了一秒，她便会惊叫出声。是他，怎么会是他，胤祥……
那走在他身边的人是……，难道是传说中的四爷——爱新觉罗*胤禛，未来的，雍正皇帝？
天啊。朗朗的阳光下，艾若竟不禁觉得有一种颤抖的幻觉。
好奇心作祟，之前心中的点点失落顿时没有影踪。暗暗尾随，又不敢太过靠近，远远的跟着，竟来到一个她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原来如此。
她什么都明白了。
熟门熟路的绕道后门进屋，找了个隐秘的地方站定。书屋内室里的对话一句一句飘过艾若耳边。只两句无关紧要礼节性的寒暄后，便直接切入主题。也难怪，他们谁都不是只绕圈不进屋的人。
……
“请教，何谓天下至贵？”
“至本者至贵。”
“何谓至本？”
“民为至本，得民心者得天下。百姓若家家有一箪食，一瓢饮，谁人不珍惜？因为会害怕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安定生活，便会心存敬畏；民畏则不敢心存不轨，更不会幻想重回前朝。故民富而后天下大治可指日而待也。安民之本在于富，吏治之本在于畏。百姓富足，官员畏惧，何来祸患之说，何愁天下难平？”
慷慨激昂的言辞之中，艾若相信，至少那一刻他们是惺惺相惜的，只为相同的梦想与责任而走到一起。两代三个男儿的愿望，一箪食，一瓢饮的鸿鹄之志终于有了实现的机会。
“狼烟四起，北辰之星居其所而众星不共，又当如何？”
“君不闻当日一书生曾对前明朱元璋献策：筑高墙，广积粮，缓称王。虽然只此九字，但是却成就了一统中原的大业。何也？争便成为这众矢之的，万箭齐发，体无完肤。故争不若不争，急抢不如缓图。而当今之世唯‘戒急用忍’方是上上之策，暗自积蓄势力，静待北辰之星暗淡无光，其余众星皆按耐不住群起而攻之良机。鹬蚌相争双星皆暗后，方可伺机而动，逐鹿天下。”
铎哥哥的话一句句传来。言语中虽然隐晦，但是不必说得明白，懂得人总能理解。连她这局外人都听得明白，更何况这些个人中龙凤呢？
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清朝版的《隆中对》？
未出茅庐，天下已定。
“善。”胤禛避席拱手谢曰：“愿先生不弃，出仕相助。”
“戴某愿效犬马之劳。”戴铎说着，便离席向胤禛施礼，“主上。”
胤禛躬身亲手扶起戴铎，示意不必多礼。
隐身暗处的艾若已然明了一切了。或者说，她在书屋见到胤禛胤祥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只是心中不愿承认而已。事实是铎哥哥想必早就看透了这一切，所以赛诗会他避而不去，他的什么东西也不会再共享，那些日子的神秘与奇怪都有了诠释的理由。豁然开朗，事实就在眼前。
她呢？可笑的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一直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可以的话，她想仰天长啸。
她从没有低估他的能力，不得不说，他处理得很好。欲拒还迎，从旁侧击有意相邀胤禛前来，但是尺度拿捏得却那么到位，铮铮铁骨注定了胤禛不可能像刘玄德那般，为求诸葛亮相助，哭得泪沾泡袖，衣襟尽湿。胤禛就是胤禛，永远不是刘备，一次已是屈尊降贵，怎么会有三番四次的强求。所以铎哥哥也不会去求三顾茅庐的虚名。
可是为什么看着这越完美的处置，艾若的心越是憋的难受呢？
戴铎跟随胤禛胤祥出了门，他应该会去拜别他的母亲吧，然后收拾先生留下的书，然后北上做胤禛的幕僚，再然后……
她不愿去想，因为她仿佛都看到了。
就像这天上的风筝，飘向蓝天白云，她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地上，默默的望着。他在天上的那一头，而线的这一头却不在她手上。
从此眼前的人远去，江南塞外，黑山白水，飘飘荡荡，但却与她再无瓜葛。
瓜葛？！
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她是那么希望能和他有所瓜葛。
自以为聪敏的她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小傻瓜呵，张婶知道，娘也知道，大家都知道，就她自己不知道，那个人已经走进了她的视线，不，她的心里。
而如今她就要生生的把他连同那段记忆从心里扣掉。
一行清泪润湿了眼眶，缓缓滑过脸颊，嘴角。她只觉得脖子里凉飕飕的一片。
泪，是苦的吧。
外面风和日丽，满园的春色遮也遮不住，而屋内凄冷一片，仿佛已经降到了冰点以下，只留她一个人形影相吊。
她，只有她一个人。
正想着，一只手从身后搭上了她的肩，啊，艾若不禁叫出声来。什么啊，吓了了她一大跳。
注：
1 题目：紫微初亮
紫微：紫微是十四主曜中的帝王星，掌握生杀之权。
2 北辰之星居其所而众星不共。
意思是北斗星占着主位，但是其它众星都不愿相衬辅助。暗示储位不稳，多嫡之祸暗起萧墙。
化用自《论语》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本章完
看旁边，懒人有话说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紫微初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