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Diary 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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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从何种意义上来说都达成目的的赤西站起身，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当警察接到匿名人员的报警电话赶往现场时，等待着他们的只有一具渐趋冰冷的尸体，恐怖分子雨流美弥音在先前一场不明缘由的爆炸中重伤，因未及时接受治疗而流血过多致死。
与之相联动的包含有母亲之家的院长及所有孤儿，以及周边半径二十米的区域建筑，伤亡惨重。来须圭悟为此感到十分头疼，这起莫名事件就像是当初5th被不明人士枪杀在少管所一样，这无疑是日记持有者所犯下的罪恶，却是让其他周边的群众被无辜波及。然而这次事件后剩下的就只有他以及天野雪辉、我妻由乃三人而已。即便那两人联手的日记再怎么强大，现实中能否办到那样的事还有待考虑，毕竟那种杀伤力极强的武器不是普通的两个国中生能够到手的。
那么……日记持有者雇佣职业杀手……这样的解释如何呢？
来须想到这样的可能性，抬手揉了揉鼻梁骨，恰在这时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界面显示的来电是街头随处可见的固定电话亭号码。
“是我，来须。”在听见电话那头的轻笑声后男人面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原来你还活着，秋濑或。”
「没有轻易死掉还真是抱歉了。」少年口吻透着揶揄，待灌入他耳中已转变成了十足的嘲讽。
来须此刻才算明了早在梅里中学那会雨流美弥音就已经改变了主意，会去相信恐怖分子的廉价宣言的他还真是可笑，亏得当初还在御目方教剿杀中答应对方的条件趁机陷害了1st与2nd，如果选择与那两个小鬼合作到底的话雨流美弥音大抵是不会如此嚣张了的。可惜他当初没能坚定立场，现在也不过是事后诸葛亮一时逞能罢了。
「来须警官，现在不管你是后悔还是想着怎样，有件事我想要转达给你。」
秋濑或瑰丽的红眸望向建筑某处，“你就不曾诞生过‘非日记持有者也有足够的理由和能力杀害日记持有者’这样的想法嘛？”
在将雨流美弥音载到河堤复又折回爆炸地后的他，稍微调查了一下附近，就现场的破坏情况来看，能够造成如此大面积杀伤力的武器——他想到的可能性是迫击炮，口径中等，射程较远，射速相对较快，操作者有十分娴熟的技巧，应该是雇佣兵之类的职业麻烦终结者。
“想说的就是这点，剩下的就交给警察了，”不知来须圭悟在电话那端说了什么，秋濑或缓缓弯翘起唇角，“配合警方是每个市民的义务，即便你当初想杀了我。嘛，开个玩笑别太在意。”
然后他切断通话，推开电话亭的门走出来，“当然，也是想要小小地报复一下。”这句话与道路上此起彼伏响动着的鸣笛声相比几乎是微不可觉。
庞大数量的伤者在陆陆续续地被送往医院途中，天野雪辉和我妻由乃在离开双子大厦附近到达医院时恰巧目睹到了这一景象。大概是在十五分钟以前得知的9th死亡讯息，其后不到五分钟，来须圭悟忽然下达了收回对他们俩人的通缉，原因不明。
自然一方主动终结逮捕对他们来说百利无害，追求动机什么的并不重要，当下是先处理我妻的伤势。
距此数百米开外的地方，在秋濑或单方面结束通话，来须圭悟尚在废墟堆上查看相关痕迹时、下属来电。
“来须警官，我们逮捕了市长的秘书，看起来刚好是准备完毕东西想要趁机开溜的模样，但很遗憾他好像并不知道自己老板私底下的行动。”
“是吗，先把他押回局里再说。”
种种迹象都在证实着他先前的假设，如果说这一步是樱见市长在假定未来可能会遭遇险境而提前雇佣杀手……那这个男人的野心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连自己都一并算计进去这一点他大概是不会选择去做的，因为那样过于愚蠢！
然而这归根结底也只是推测，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须圭悟思及此微微顿了顿，啊证据么……在对付那两个小鬼的时候他可是丝毫不在意所谓的证据。
“天野君？”
处理完手腕的骨折，俩人正准备离开，走在稍前方的少年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
“我记得先前秋濑君有提起过，来须圭悟的儿子病重住院就是在这里。”
“是要留下来伏击他么？”
一楼的急诊室因为大量伤者被源源不断地送来使得大厅有些拥堵，天野雪辉站在楼梯门口望着这一切，缓缓摇了摇头，“你受伤了。”
我妻由乃微愣了下，刚想反驳时就听对方接着说了下去，“我并不觉得你是累赘，我妻桑一直以来都很努力，帮了我很多。只是如果一直被你拯救的话，有点过意不去……偶尔也让我保护你一次吧。”
那个时候，我很感谢你向我搭话，我……由乃。
天野雪辉稍稍转了下头，深蓝眸子里快速地闪过一丝笑意。然后他拉过少女的手腕，两人逆着人流离开了医院。
我妻由乃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失去的意识，等她醒来的时候晨光正透过敞开的窗帘缝隙落到她的面前，神智悉数回笼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拿起手机，上面清楚明白地显示着少年的行动。
“……天野君！”
她猛然掀开被单想要前去帮忙，可是她的脚刚一触及地板就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费了很大的劲都没有站起身。
我妻由乃用力撑着床板想要挪动哪怕一步的距离，可是从双腿传递而来的无力感让她感到挫败，无论她如何施力寻找支撑物，都无法走出这个房间。焦急之中有画面骤然闯入她的脑海中。
在离开医院之后天野君送她回到家中，这一整天所经历的事情让她身心俱疲，在接过少年递来的温水之后分外强烈的倦意朝她席卷而来，意识彻底沉入海底前她似乎听见对方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能让我产生依赖感的人只剩下你了啊天野君，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做……”我妻紧紧咬着下唇，直到浓郁的铁锈味在齿间蔓延开来她才松口，低声无力地诉说着。
“吧哒、吧哒——”
鞋子摩擦着地面的声音在相对更为安静的医院住院部变得明显起来，少年在询问到病房号之后乘坐电梯来到了五楼，径直步向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的单人病房。
轻轻叩响门扉的下一秒推门而来，听到动静的女人抬起头，面上露出微微讶然的表情。
“你是……前段时间我丈夫负责的那起案件的……”
话至此她微微顿了顿，毕竟那件事在昨天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她歉意地弯了弯身子，“请问有什么事吗？”
天野雪辉的目光从病床上躺着的男孩转移到女人身上，“很抱歉，有件事希望您能够配合一下。”
女人就这么看着对她使用敬语的少年在随后亮出了袋中的飞镖，同时他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向来须圭悟打电话，如若拒绝就直接了结来须佑树。
接到电话时，来须圭悟正隔着监控器屏幕静静望着审讯室中的樱见市长秘书——在其对面的是惯例展开询问的西岛真澄。
“我知道了，现在就过来。”
他对下属交代了几句，离开时的低气压浓郁得几近让人窒息。
“只要夫人你继续配合，我就不会对你们母子怎么样。”
天野雪辉将女人的双手反剪到身后绑了个死结，站起身时神情淡漠地吐露。
橙黄色的阳光所到达的室内，手机按键音被摁得哒哒作响，我妻由乃在日记上得知的——关于天野雪辉状态——后续几十分钟的事项并不能让她安心下来，现在的她连离开这个房间都做不到，更遑论赶去帮助他了。天野君想必是持有某种决心前往的医院，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妻由乃抿了抿有些苍白的唇，掌心渗出凉薄的冷汗。
被拨打的号码很快就连通了，虽然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选择拜托别人这种事很耻，但她不想要这种被一味安排完整、丝毫不顾虑她的感受的未来。
「我妻同学？」
“我希望你现在能立即前往樱见市第一医院，拜托了秋濑君！”
「天野君他是去拿捏下来须圭悟的软肋了？真意外你竟然没有和他一起行动。」
“我不想听别人把这点当做揶揄说笑的内容，秋濑君，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时间很紧迫，来须圭悟到底是个警察，即使他执抢射杀了天野君——只要随便捏造点伪证就可以洗去他自身故意杀人的罪。”
「我明白了，你不必太担心，即便是神都无法为所欲为，何况来须只是员警而已，伪造证据之类的并不容易。」
摩托引擎运作的声响传递至我妻由乃的耳边，「那么我先挂了。」
嘟音结束了这次短暂的通话。
拧足马力前往医院的秋濑或隐于头盔下的唇角微微弯翘起，他的手中拥有着真正能够让来须圭悟身败名裂的证据。
啧。
脚上的伤口成功妨碍到了他的行动，天野雪辉默默在心底发出一个烦躁的单音，此刻藏匿的地点是楼梯下的储物间。他竭力压制着因疼痛而变得紊乱起来的呼吸，查看手机对未来的预知。
来须明明有足够打中他要害部位的时间，却只选择了打伤他的腿限制行动，看来应该是亲人受威胁的状况激怒了对方，想着在杀死前慢慢折磨，真是有够糟糕的。
天野雪辉靠着墙微微抬起头，呼吸着上方相对新鲜的空气。
——只是如果不在掌握优势时打倒对方，是会被反扑的啊。
楼梯上迅速替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般被刻意地放缓减轻，天野雪辉执着飞镖的手紧了紧，这种环境下的等待是一场很好的心理较量，谁先稳不住性子动手就容易被对方捏住机会反将一军。
天野动了动因长时间受限于狭小的空间而变得有所麻木的腿，收起日记的那一瞬间储物间的铁门被猛地撞开，来须圭悟以极快的速度瞄准了他被扣下扳机，十分局限的躲避空间让天野硬生生地再挨了一颗子弹，他吃痛地蹙眉，降下重心，在对方射出第二发子弹前手腕施力，原先执着的飞镖离手如游蛇般飞向男人。
一瞬间的分神就好。
看准时机的天野掰过来须的肩膀利索的一个过肩摔，借着他倒地再起身耗费的时间离开储物间，新一轮的追逐再度展开。
只是这样一场对来须圭悟而言处于上风的追逐却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应该说在他以为能够利用职务之便处理掉1st时，上级下达的通缉令让他这一想法彻底破灭。
猎人一下子成为了猎物。
“来须警官，天|朝有句古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被铐上手铐带离前经过总是不合时宜出现的银发少年时，来须圭悟的表情十分难看，少年却笑意涔涔，显得格外人畜无害，“要怪就怪你当初没有杀掉我呀——杀掉掌握了你犯罪证据的我。”
目送着来须圭悟被压入警车的身影消失，秋濑或转而面向中了两枪的天野雪辉，“真是胡来啊天野君，我妻同学很担心你呐，为此不惜拜托我来帮助你——这件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屈辱的事——但是因为担心你毫不犹豫地这样抉择了。”
秋濑或伸手架起行动困难的天野雪辉的一条手臂，扶着他往救治室方向走，“如果你在这里死了的话，就太不值了啊。”
“……啰嗦。”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Diary 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