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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乱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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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朱历始终没有熄灭削藩之心,一方面是因为藩王势力太大,威胁皇权,另一方面却是因为,皇帝生活奢靡,所需甚费,百姓那里已无钱可榨,而藩王却皆手握巨富,尤其靖南王治下的南域,连年太平安乐,百姓富足,靖南王府更是富可敌国,皇帝自然觊觎不已。
忍了数年,皇帝终于觉得时机已到,无需再忍,遂决定削藩。
靖南王府自然不可能乖乖就范。这朱家手中的江山,早已是摇摇欲坠,他们自然看得清楚。皇帝荒淫残暴,底下百姓早已是怨声载道,而靖南王府则在这其中悄悄加了一把火。这些年,皇帝残暴之行诛杀忠良之事自是不少,靖南王府暗中在底下传播天子无道煽动民愤,初如星星之火,如今却已燎原,终至民怨沸腾,各地暴[乱]已有数起,只不过力量不大,都被暂时血腥镇压了下去。
到皇帝削藩,萧靖便知,时机终于到来。
他的父亲自然不可能听命将南域交出去,这下定是要与朝廷对抗了,而他这个被皇帝扣在京城的人质便到了危急时刻。
萧靖并不害怕,虽然不容易,但在靖南王府的暗中部署下,他也并不是完全无法离开京城回到南域。只是,他没想到,最后他得以离开,竟是因为朱瑾瑜。
朱瑾瑜虽然不算关心朝政,但削藩这么大的事,而且又关系着于他最重要的人,自然在朱历一开始有这意图的时候他便知晓了。削藩他并无意见,但他也知道,若靖南王府和朝廷打起来,萧靖就危险了。
尽管他万分舍不得,但他也清楚,此刻只有让萧靖赶紧离开才能保他安全。
于是他生平第一次,背叛了他的父皇。
离别前,萧靖将朱瑾瑜久久抱在怀中。
朱瑾瑜眼圈红红,狠狠咬了他一口:“回去后不准喜欢别人!你是我的!”
萧靖在他眉心柔柔一吻,承诺道:“我会永远记得殿下,记得我的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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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场战争并未延续多久,因为,天下不久便即大乱。
这一年,四方大旱,饿殍遍地,被逼到绝处的百姓开始反抗,短时间内[暴]乱四起,不久便形成几路叛军,朝廷军队连连败退,无法抵挡。
靖南王萧元济打出“诛灭暴君”的旗号,不仅打败前来削藩的朝廷军队,更一路直往帝都,他手下军队数十万,又注意收买民心,很快便成了叛军中的翘楚。
而萧靖离开帝都之后,便即帮助父亲成就大业,一路带领兵马,立下不少功劳,渐成萧元济军中的一大勇将。
而在他杀向帝都之时,朱瑾瑜正在那里思念着他。虽然他知道,天大大乱,靖南王叛乱了。
他并不恨萧靖,毕竟他也清楚,他的父皇做了什么事,但他也知道,也许终此一生,他二人再无法见面了。
叛军就要攻入皇宫,皇帝让人护送朱瑾瑜离开。朱瑾瑜扑到朱历怀中,抱紧他摇头不肯独自离开,朱历抚着他的脸道:“瑜儿,以后父皇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好好保重。其实你放走萧靖也好,至少现下,你去找他,他定能好好照顾你。”
原来父皇知道是他放走了萧靖!朱瑾瑜大哭。朱历不是个好皇帝,但无论如何,于他而言,朱历却是个好父亲。
朱历最终派人强行将朱瑾瑜带走,而自己却并未离开,这个荒淫一生的君王最后时刻选择了留在皇宫之中。
最先攻入皇宫的是萧靖的兵马,只是他自己却未曾亲自前去捉拿皇帝,只派了得力的心腹前去,而他自己,则立刻带了人去找朱瑾瑜。
找到朱瑾瑜的时候,萧靖心脏差点停跳。原来朱瑾瑜装扮成了小太监,正被几名侍卫护送离开,只是萧靖的兵马来得太快,他们并未成功,此刻叛军攻入,侍卫自然是拼死护卫,萧靖那边的人见是侍卫太监,自然也并不留情。萧靖来时,朱瑾瑜的侍卫已死伤大半,而一名士兵正举刀朝同样参与拼杀的朱瑾瑜砍去。
萧靖心头猛跳,毫不犹疑地将手中长剑狠狠朝自己的士兵钉去。
朱瑾瑜抬头,望见不远处的人,一时恍如身在梦中。二人一个满身血污,一个甲胄着身,寂然对视,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朱瑾瑜先开口,他扑过去,紧紧抓住萧靖的胳膊:“阿靖,救救父皇!”
萧靖默然。
朱瑾瑜急道:“他可以不当皇帝,只要他活着就好!”见萧靖仍是沉默,朱瑾瑜语声带上了浓浓的哀求,“阿靖,我求你,那是我的父皇,求你不要杀他!”
萧靖终于点头:“好,我不杀他。”顿了一顿,补充了一句,“为了你。”
朱瑾瑜喜极而泣。
萧靖让下属带朱瑾瑜去歇息,朱瑾瑜不愿,要跟他一起去救朱历,萧靖道:“你受了伤,需要先找郎中来看看我才放心。”
而后萧靖一个人去了皇宫正殿。
他的士兵早已将正殿团团围住,心腹过来报告:“世子,皇上就在里头,不知……”
萧靖淡淡往里瞥了一眼,道:“该怎么办便怎么办。”想了想,又补充道:“就说我们到的时候,皇上已经自尽,尤其是三皇子那里,务必不能走漏风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