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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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血色暗涌
长白山天心派。
昆仑派。
大漠孤烟寨。
无名崖魔教总坛。
雁荡剑派。
山西青镖门。
短短一个月内，从关外到关内，不论是四个较有名望的正道门派，还是叱咤风云的山寨、魔教，都在一夜之内被灭满门。素来能人辈出的门派如此，更逞论这一路上隐居授徒的武林高手，被灭门的武馆山庄更是不计其数。
鲜血淋漓的现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案。一时间百姓恐惧，人人自危，街道都冷清了起来。
这在江湖中激起了惊天巨浪的疑案更是上动天庭。在皇土之上犯下如此重案无异于藐视朝廷，皇帝勃然大怒，连斩两名查案不力的官员。朝中上下也紧张起来，生怕这要命的差事落到自己头上，一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三天后，被派遣查办此案的李大人兴冲冲地连夜前往紫禁城求见皇上，在偏殿候旨时遇刺身亡，位于外城中的府邸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大火烧了半夜才被遏止，连同周围许多民居被一道成为废墟。
天子雷霆之怒下，许多大臣递上奏折欲告老还乡，或是称病避朝。大殿的灯火亮了一夜，第二天传出御诏，诏陆小凤入京觐见。
秋高，叶落，孤雁过。
无云，无风，暮蝉殁。
重重台阁，一剑光寒。
纤长的手指轻轻从剑刃上抚过，杀气四溢。
奇诡近妖。
即使是久经风浪冷定镇静的刘震也只能强自压着心神，偷偷抹了一把冷汗。
“刘统领觉得这柄剑如何？”满室杀气被收敛起来，持剑公子开口的声音令人惊异的谦雅平和。
刘震长舒一口气，喏喏应了几声，却并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好在狄笑也并没有真问他的意思，还剑入鞘，笑着转身看向刘震。
“刘统领来这里，恐怕是为了今日来的血案吧。能在圣上雷霆之怒下仍坐在这个位子上，您又何须来找我这小小世袭散侯。”
“侯爷太过自谦了。刘某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这次若不是皇上震怒期限太紧，下官是不敢来麻烦侯爷的。”
狄笑自然没有继续让刘震下不了台。他含笑坐下，自有小僮将剑挂在墙上，捧上茶盏。“刘统领为人豪爽治下有方，本侯向来是极为佩服的。能帮上刘统领的忙更是求之不得。”
狄笑含笑端起茶盏，微微垂下眼睑，似乎是有些羞涩，但带着笑意的眼中却又流露出些许雀跃来。这分明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想到外面的传闻，刘震心中有些狐疑，却已在狄笑三言两语中忘了之前杀气中的惊恐。
“案子已经做到了京城，自然是会惹得龙颜震怒。不过皇上已经诏了陆小凤入京，自然不会让刘统领太过为难。刘统领千万放心，这些贼人会消停一阵的，必要时本侯自会相助。”
得了狄笑的保证，刘震这才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闲话了几句，便告辞而去。狄笑目送他出了门，才沉下脸唤下人将他用过的茶盏收了去。
堂堂六扇门统领，也不过如此。
枕霜无声地走进来，立在狄笑身后，看着他重新拔出那柄剑。
它的名字就叫做“剑”。传承自欧冶子的手艺，凝结着桑大师毕生的领悟，包含着天下孤傲森寒的剑意。
这本应是傲视天下无敌于世的一柄剑，迫名剑低头，令剑士俯首。
但是铸出“剑”后，桑大师乘舟出海。在他以为自己将永远不能更进一步时，他见到了以为剑客，他看到了如九天之外如画飞仙的一剑。
铸剑师与剑客一样，他们追求这剑道的真谛。
桑大师与惊世绝艳的剑客结为知己，相交莫逆。他铸出了那柄叫做“海歌”的剑，随后选择了葬身海底。
狄笑知道自己是见过那柄剑的，在一个叫做天音阁的地方，在一场有着不可告人秘密的拍卖会上，在一个本应死了的人手中。
冷风从没关好的窗子中吹入，“剑”如那一日如遇敌手般鸣动起来。
传说也好，诅咒也罢，举世难寻的铸剑师，他们铸出的剑之间，总是会有那么一些有趣的联系。
“枕霜，验尸的结果如何？”
“尽管他们的大统领没在，但是六扇门资格最老的仵作仍然当众验尸，并且确信那些死者均是被一剑封喉。”
“好，告诉六扇门，西门吹雪正和陆小凤在一起，皇上自然会知道。你替我去花家走一趟，为花满楼好好上柱香，把这封信起手交给三公子。”
“‘剑’和‘海歌’啊，这倒是与当年的‘泪痕’真相。必须要死一个么？枕霜，你就顺便把这伯剑’，帮我送给西门吹雪吧。”
天色昏黄，这冬日的第一场雪，很快就要下了。
要变天了，这天下的人，是否已经找好自己的前端与退路了呢？
夜半的时候，雪终于下了起来。
门窗虽是紧闭的，寒意却仍是透了进来。叶孤城惊醒过来，还带着一点梦里的茫然。
这夜太静。静得窗外雪屑落下的酥绵声响都听得真切，连自己的信条和烛花爆起的炸裂声都显得突兀了些。偌大的房间中仅燃着一支烛火，已经将近尽头，昏暗的火苗晃动着，床帷上的阴影如掺水般一波波涌上，又退去。烛泪四漫了开去，凝固在将要坠落的时刻。
叶孤城突然好似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出了梦境。
早已许久不曾入梦，仅一次却漫长得仿佛走过了一生。梦里有皇帝，有白云城，还有西门吹雪、陆小凤。但是他并不记得梦中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他只记得最后自己孤身一人，一步一步走在覆满雪的荒原上。手中的灯早已熄灭了，暗得连洁白的雪在眼中都只是一片黑色。只有远处的浮屠，透出一点将熄的灯火。
一晌贪欢，梦里不知身是客。
紫禁故人，斜指剑寒残阳落。
欲待乘醉逐沧浪，九万风腾空余笑。
萧瑟尘寰皆似梦，章台旧影总伤情。
皇天兮，翻覆天下九州安错？
后土兮，流血漂橹苍生何辜？
浮屠灯烬·第三卷正式开始，敬请期待。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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