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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潜藏武当派的危机 ...

  •   11.潜藏武当派的危机
      等到太阳西沉,我带着疲倦回到武当派,思忖昨晚的情形大致是周黛在荒草地散心的过程中察觉了叶片上的血迹,而后利用轻功找到仆倒地上的朱传宗,后者因为躲避仇人才一身带血地逃进了荒草地,最后体力不支而倒地昏迷。我并没有找到双方争执的案发现场,也更加确定不是朱传宗口中的银月宫的女人要加害于他。由银展屏调.教的女人就像裙英苑里掌控妓.女命运的贪婪老.鸨,她们要抓住男人的身心,也巴不得全天下的男人在见过她们惩治人的手段后对她们礼数做尽、毕恭毕敬,完全不会想到销毁证据,抑或隐藏致人于死地的手段。绣春刀被原封不动地留在了原地,等待着它自己的运命:被朱传宗的救兵和仇人上门认领。而我在这场未展露的阴谋面前仍要做好武当派大管家的本职。
      路经大殿时被举止鬼祟的丁豆喊下。
      这位青春期几番忧郁的小师弟在外人面前发泄过情绪就愈发恐惧孤独。现在他小跑到我的面前,迫不及待地指着大殿,另一方面瞪大了眼睛为我的衣着诧异,脸色变幻在询问我满身泥垢和诉说大殿情况之间。等我拍去袖摆和衣角的泥粒,他总算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
      “赵师兄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吗?”
      顺着丁豆的指尖看向有弟子看守的大殿。殿门紧闭,不留窥伺的缝隙。
      丁豆紧盯暗红色的大门,“师父和师伯叔们。连大师兄和圣女也在。已经一个时辰了。”
      我想在护法和圣女离宫之后银月宫只剩下了老宫主倒是容易对付。
      对方窃笑出声:“是在商量大师兄和圣女的事情。”
      陶铄金和银依雨?我沉下脸,一边使唤沉重的双腿。
      然而离开的想法被搁浅在了丁豆拉住的一条胳膊上。他神色小心地建议:“赵师兄感兴趣的吧?武林盛传的‘七仙女’——银月宫的七位护法,银月宫里位列宫主和圣女之下。刚才瞧见她们一个比一个美貌,和圣女完全不同感觉的美人!武林同道根据她们的穿衣喜好还取上了好听的名号:紫苑、蓝璃、青鸢、绿蝶、黄诚、橙雏、红霞。”
      丁豆瞥眼大门,跃跃欲试。
      “在门口偷偷看绝不会让师父发现的。”
      “不行。”我果断拒绝。
      对方保证只要足够小心就不是问题。按丁豆的说法是师父一定不会发现。
      我想象自己和丁豆趴在门上通过窄细的缝口朝里面张望,不妨备被听觉敏锐的张掌门察觉。当掌门人含笑打开殿门,致使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我俩身上¬——试想这种尴尬和丢脸的行径能为自己和武当派增添多少荣光?必然成为银月宫的笑柄!索性声冷地拒绝:“师父和师叔伯代表着武当派跟银月宫商议正事。既然大师兄才能参与,这会儿贸然进去也只是破坏这场谈话,既让外人觉得武当弟子是没有修养的山野武夫,也让陶师伯脸面无光而把满肚子火气撒在你我身上。与其偷偷摸摸,不如等他们出来再看庐山真面目。”
      丁豆一愣,看眼距离不足十米的正门,眨下眼。
      然后看向我。
      他沮丧地丢开我的手臂。“等他们出来还找得到那种感觉吗?”小声的抱怨,“就是要偷偷的、不让人发现的感觉!一点点的小兴奋、害怕师父责骂的忐忑心情。况且在她们不知情的状况下才会发现有趣的事情呀……”
      我扯下嘴角,想到丁豆不知道内力深厚的修行者有双类比顺风神的顺风耳就扭头走人。

      最终这场由武当派掌门和银月宫圣女在数位要人的参与下进行的谈话在晚饭前结束。
      关于内情,七位护法对武当派留宿圣女的态度持有感谢或者怀疑,还是陶器少不得对银月宫的指桑骂槐,不是很清楚。但是继这次谈话而来的结果却是整个武当派弟子都相当清楚的:武当派六代大弟子陶铄金竟要陪同银月宫圣女银依雨下山寻找宫主银展屏遗落在外的秘笈《玉颜心经》!
      《玉颜心经》比不得前武林盟主雷摄天创下的《雷鲨》,后者是一门霸道强劲的武学。
      《雷鲨》一出,独占鳌头,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要到达的境界。
      《玉颜心经》的神秘来自世人对其可保修习者容颜永驻的认知。世人以为银月宫历代宫主拥有神圣容貌源于《玉颜心经》,毕竟宫主手握《玉颜心经》秘笈是事实,而作为统领辖下众千弟子的银月宫宫主亦有义务修炼《玉颜心经》功法。世人有爱美之心,为博佳人一笑的痴情人亦属不少,如此就能理解他们对《玉颜心经》前赴后继的飞蛾扑火之举。
      可如今江湖武林众口一词:
      银月宫宫主银展屏遗失的《玉颜心经》秘笈在匪窝之中出现;
      山匪窝子在月前被一名武当派六代弟子一举剿灭后送官;
      传唱沸沸扬扬,竟说《玉颜心经》已落在武当派掌门手中!
      三人成虎,上述想法使得武当派成为众矢之的。由此看来武当派成为宵小之辈争夺《玉颜心经》的肉中刺已成事实,张华德在这件事上选择相信徒弟的实力能够化解危机,陶器为求武当派安宁必须送银依雨下山。预料之外,这回陶铄金坚持陪同银依雨下山。

      晚饭后陶铄金要下山的消息就传遍了武当派,丁豆这晚上理所当然地搬去了陶铄金的房里进行他那为期不长的促膝长谈,而我顺理成章的独享了这间卧房。然而今晚梦境连篇累牍式的造访和徘徊脑海的意识深处——
      熊熊红火。
      直冲云霄的黑烟。
      在火中塌落的房梁,伴随四处逃窜的白色身影。
      以及,青芒剑影——
      第二天清晨自己在哭泣中转醒。
      指尖抹去眼睑的泪水,残留眼底的湿意则被清晨的第一缕光线吸收。但是脑海中还有一块阵地被梦魇扼守,使得冲击性的画面顽固地在头脑清醒后循环播放:声势浩荡的大火吞噬着武当派的所有,没有被扑灭的可能;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渺小得堪比大象腿下的蚂蚁。最终画面定格,长剑直入我的前胸。
      遗绝像记忆此时发挥作用,它让我看到自己张合的嘴巴,企图求救也罢;
      右掌抓住穿胸而过的剑锋,鲜血横流,白骨碎裂,挽救一线生机也罢;
      没有疼痛。
      余下的全是肺部的窒息!
      以及以死为背景的凶手的脸……一张极度憎恶的脸。
      眼前清晰地看到那张脸——属于朱传宗的带着仇恨的脸,他意图毁灭我,而我被他成功的毁灭了(就在梦中他以他的疯狂杀死了我,哪怕我狰狞的心脏还想继续跳动)!

      我凝视完好无损的右手,久久吐出一口气。“胆小鬼。”
      逃避梦境的战栗和追思,用温热的掌心捂住冰冷的脸颊,却没来由的感到恐惧变本加厉。
      胆小鬼!嘴里含糊地咕哝:“……胆小鬼。”
      泪水从指缝流出。
      惶恐。惶恐谁的死亡?又遗憾谁的减灭。
      究竟。我害怕死亡。
      一旦亲眼所见自己的和别人的死亡就开始手足无措地,证明我只是血肉之躯的普通人。而我一旦承认自己是上帝虔诚的信徒,势必要忏悔人生的罪过。对于罪孽深重的自私鬼而言,凌迟处死也不为过;对于回头的浪子,上天愿意给予救赎。然而我,此刻做着自己心中的正义之事,既是双手沾满鲜血,又没有浪子回头,是否活该死于当下?

      事与愿违。我不得不把双手沾染鲜血。
      久违的情绪失控让我一上午呆在房里,直到中午周黛下山的消息由武伯带给我——在蒙面男的问题上武伯背弃了周黛——才迈出卧房,这一刻阳光落在掌心让我感受它的温柔。
      我转向周黛的住所,四面暖风阵阵,吹拂脸蛋就仿佛女人的芊芊玉手,亦能从中获得一丝慰藉。
      见一面满嘴谎言的朱传宗吧!
      而我再一次以审视的角度凝视躺在床上的男人,对方除了转瞬即逝的厌恶就是镇定。
      他看我就像在看一只蟑螂。
      我忍耐住厌倦的心理,一股残忍的意念就在朱传宗愈发大胆的神色下从心脏转移到右手掌心,终于抬手扼住苍白的脖颈,配合噩梦中自己的惨死,左手加入行暴的队伍。我是真的要杀了这个让我有危机感的男人。倘若再下一份力,我注视对方呼吸不畅的脸色,指尖按压喉结令他痛苦地皱眉,再多一份力气朱传宗就成了死人,魔怔地想着,却到头来甩开对方的脖子任其伏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干咳。
      “混、蛋……”
      “离开师姐。”
      “我不会跟你走!”他破字破句地低吼。
      “银月宫的七位护法在武当派。”
      “不会跟你走!”
      “七位护法要置你于死地,这话还作数吗?我不会把你交给她们。但也不会留在这里。除了在我身边,你可以选择现在死,或者被打断了四肢扔进后厨。”我居高临下地旁观朱传宗的气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
      “证明什么?”
      “没有包藏祸心。”
      “自私的老顽固。”
      我看着朱传宗眼底真正的憎恨,冲动的念头压下。“再多说一个字,”等到一切结束吧,现在能够守护的只有朱瞻基的皇位。“就咬破你这张嘴。”到时候总要远远离开这所谓的江湖。
      下一刻朱传宗紧闭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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