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挣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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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不懂。”蚀媚茫然无措的整个人都缩进了沙发，眼中带着茫然和困惑。
“人世间的感情本来就很难理解。”蚀夜半眯着蓝灰色的眸子似叹息又似感怀的说：“媚儿，算了吧，回来吧。”
蚀媚摇摇头，“我觉得我就要知道了，可是又觉得更加迷惑了，现在放弃太不甘心。”
蚀夜睁开了眼睛盯了蚀媚一阵，“回来吧。”这句话就带着半强制性的命令了。
蚀媚一愣，蚀夜一直都特别疼她，连让她到人间去玩这样扰乱世间秩序的事都可以容许，现在这样说恐怕是预料到了什么。是什么？蚀媚心里模模糊糊有一个答案，但却不甚清晰，她觉得她走这一遭好像就是为了寻求这个答案而去的，要现在退回来，也不是不行，就怕自己会更加惦记着。
人一旦对什么东西执着了，就很容易偏执，魔如果对什么东西执着了，会陷入疯狂。
蚀媚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开口：“哥，我觉得还是得弄明白才行。”
蚀夜微不可查的叹口气，同身为魔他当然知道妹妹担心的是什么，本来只当她是孩子心性突发奇想的玩一玩，却没想到居然当真陷了进去。他动作极优雅的抿了一口茶，忽然问：“兰溪对你说了什么？”
蚀媚自知在自家哥哥面前任何谎言和遮掩都是枉然，只好原原本本的都说给蚀夜听。
蚀夜听后先是轻哼了一声，随即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沉默了，蚀媚知道他在想离戈了，只有在回忆那个人的时候，他才会浮现出这样的神情。
“罢了，你去吧，但是你要记得兰溪的下场，不要去做一些连我都没法救你的事。”
蚀媚见他应允了很开心，但又听到他警诫的口吻中浓浓的关切心不由得一颤，自己也开始有些踟蹰，谁都不知道的明天如同一个巨大的网将她缠住，恶魔小姐第一次有了这样的不安。
蚀媚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她清晰的感觉到这具身体的活力正在一丝丝的消散，时间真的不多了，有的时候觉得眷念，有的时候又恨不得时间能够快一点走到头，连同她心里那丝不安一起带走。
“我想见见他。”
蚀媚拿眼角瞅了她一眼，摇摇头。
“就见一见，说会儿话。”
蚀媚忽然嗤笑出声，“你是在和我做交易吗？”
孟希微微一僵，脸上顿时惨白，但是她又很快的镇定下来，轻声说：“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我后悔了，就算死我也宁愿死在自己的身体里。”
蚀媚盯着她看了一阵，抱歉的说：“孟希我做不到，跟恶魔做交易是没有后悔这一说的，契约一旦缔结，就算蚀夜死掉也是不可以撼动的。”
“真是......霸道的条令。”
“你又不是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孟希颓然，她暗自伤神的坐在床边沉默良久，终于哀求的说：“有些话我希望能从自己的嘴里告诉他，这样可以么？”
蚀媚挑眉，“你又不希望他知道了？”
孟希摇摇头，“你是对的，终究是我错了，我不能一错再错，就当是缘分吧，你用了我的身体，假装是我继续活几天好吗？”
蚀媚皱了皱眉，心里分外别扭，让她想念起了王杰深情款款的眼神，那双眼睛分明是在看着她，却喊着孟希的名字。她对王杰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呢？并不是最初可有可无的路人甲，可似乎也并不是兰溪说的情根深种，她实在弄不明白对王杰的眷恋究竟是她的还是孟希的。
“不。”
孟希愣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想过她会如此断然拒绝。
蚀媚赌气似地说：“我就是我，我为什么要假装是你？现在这个身体是我的那一切就是我的。”
孟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诧异的说：“你......爱上了他么？”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般砸得蚀媚动弹不得，她呆呆的怔住想都没想就立刻反驳：“区区人类，也配？”
孟希看着她，她看着孟希，过了一会儿，她低声叹谓：“蚀媚，你爱上他了。”
“我没有！”
“可是我不想放手，他是我的丈夫，我深爱的男人，我孩子的父亲，蚀媚你感觉不到么，即使你拥有了这个身体依然无法把他夺走。他爱的是我！”
蚀媚思绪纷乱，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话来反驳，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孟希也没有再说什么，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王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神色哀伤的妻子，她如同即将凋零百合一样静默的躺在床上，泪水流了一脸，也没有擦一擦。
“怎么了？不开心吗？”王杰连人带被的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哪里不舒服？药吃了没？”
蚀媚直直的望向他，“你关心我吗？”
“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去？”
瞥眼见到孟希黯然又夹杂着欣喜的神色，蚀媚心里又何尝不是黯然又欣喜呢？她笑了笑，学着孟希的口吻说：“我没事，你不要多想，就是累了，睡一会儿就好。”
王杰稍稍松了口气，轻轻拍着妻子哄她入睡。
孟希泪流满面，颤着声音跟蚀媚道了句谢谢。
蚀媚把头更深的埋在了王杰怀里，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王杰也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她，他又何尝感觉不到怀中的人生命正在一点点的逝去呢？在死亡面前人力总是显得那样的脆弱，不堪一击，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去承担一切也不愿她痛苦半分。
晴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变得亲近孟希了，还总是高兴的拍着手说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
跟晴晴相比，孟希变得越来越奇怪，她一时温柔体贴，和他一起回忆旧事，一时就变得任性天真，还时不时的刁难他，一开始他只当是因为生病而让妻子心情不好的缘故，可是时间一久就感觉到不对来，可怕的是妻子似乎很希望让他察觉到不对劲。曾经在他心里产生的怀疑忽然又一次展现在面前，即使他一次次的否定掉这种荒唐的想法，却在妻子一句有意无意的一句话中被击得粉碎。
“王杰，我是谁？你觉得你抱着的人是谁？”
下班后王杰忽然就不想直接回去，而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随便走着，他需要好好理一理思绪。
“嘿！王杰？”
王杰听到有人喊自己愣了一下，转头看去脸上露出了笑容：“刘明？真是好久没见了！”
刘明豪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不是，最近怎么样啊？咱好多年没见了。”
“是啊，最近挺好的，你结婚了吧？”
刘明难得腼腆的笑了一下，那一笑中的幸福让王杰觉得有些心酸。
刘明说：“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
“也不是。”可能是因为刘明是王杰初中最好的哥们，又或者是他一个人纠结了太久需要一个听众，王杰把自己荒诞的想法跟刘明说了，本以为他会大笑着告诉自己都说错觉的，却没想到他一副深思的样子。
刘明说：“你要是不忙不如一起去喝杯茶。”
“喝茶？”
刘明神秘兮兮的一笑：“我知道有一家店的茶特别好，尤其有一种叫做忘忧茶，喝了就能忘记烦恼，很适合你啊，走吧，我请你。”
王杰失笑，“你还信这些？”
“左右也没事，信一信又不吃亏，反正我埋单。”
王杰看着盛情难却，也就着他走了。
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半辈子，王杰也一直不知道这条街道上居然还有一家这样的咖啡厅，咖啡厅装修很特别，居然是仿造的江南茶楼的模样，如果不是闻到飘出来的咖啡味儿，还真的很难想到这居然是家咖啡厅呢。
这家咖啡厅有一个很文艺的名字——悠茗斋①。
刘明看上去是这里的常客了，一进来就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跟他打招呼，“又来找我们阿这吧？”
刘明点点头，“他这会儿忙吗？我有点事。”
“你来他就不忙了。”
刘明轻车熟路的把王杰带到了里间，准确说来是一个隔间，如果不是他带过来，还真的很难发现有这么一间隔间，可想而知构思有多么精巧了。
很快王杰就见到了这家咖啡厅的老板，他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目测比刘明要小一些，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他叫墨哲，刘明说不用客气直接管他叫阿这即可。
刘明说：“阿这啊，这是我最好的初中同学，最近心里烦，来讨杯忘忧茶。”
墨哲闻言抬眼看了王杰一眼，露出了然的神情，拿出了茶具，看得出来墨哲对泡茶极有研究，动作之优美堪可入画，待到一杯飘香四溢的青茶放到王杰面前时，他才回过神来。
刘明品了一口，赞叹道：“好茶！”
王杰喝了一口，只觉得清淡的茶香几乎弥散到了灵魂深处，可是茶水的味道却是极苦，回味带着酸涩，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墨哲听后微笑着解释说：“心中有郁结的人会觉得茶水是苦的，心中有疑问的人会觉得茶水是酸涩的。”
王杰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墨哲。墨哲只是大方一笑，任由他打量，不知怎么的，面对这样一个陌生人王杰觉得格外的信任，整理好思绪才缓缓开口，说出了心事。
墨哲听后点点头，“其实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你身上有一股别的气息，不过我现在道行还浅看不太出来，如果我师父在的话他肯定可以给你答案，只不过他老人家最近实在没有空。”看到王杰脸色不太好他接着说：“不过你放心吧，别人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围绕在你身上的气息是用来保护你的咒语，大灾小祸你都不用担心。”
王杰点了点头，墨哲应该不是普通人，这世界上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太多，也不差这一件，但是他始终看不出来妻子倒地怎么了。
墨哲笑了笑，侧头对着桌子边上的鱼缸喊了一声：“鱼鱼。”
忽然金光乍现，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忽然出现在了墨哲怀里，瞪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王杰，鱼缸里再也不见鲤鱼的踪影。
刘明显然对这些见怪不怪还熟稔的逗着鱼鱼玩儿，王杰第一次见到，狠狠的吓了一跳。
墨哲淡淡的开口：“你要的答案其实根本不在我这里。用心看的世界，比眼睛看到的更真实。”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挣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