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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牢狱长的首个越狱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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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见死不救还是脱人家衣服,这是一个问题。
目前牢狱长就明显陷入这个循环,而且一时半会儿还套不出来。
要是救人吧,可是这家伙伤的确实不怎么重,就这样“非礼”人家指不定这货回头起来找她拼命,得不偿失;要是不救呢,道义上又说不过去,现在两个人就是一个阵地的战友,而且这家伙也没讨厌到天怒人怨的程度。
救他?不救他?
从良心上来讲,她偏向于救他。
从道德上来讲,她偏向于救他。
从意愿上来讲,她偏向于救他。
从计划上来讲,她偏向于救他。
但是,就以上四点基本无法动摇魅塔纱从小深受的洛斯曼先生的教导,例如“在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时候绝对要优先保护自己”、“要和男生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等等。也许光是这样是无所谓,问题是,那可是洛斯曼先生说的,单单是这点或许对魅塔纱来说就足够了。
可是——魅塔纱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挣扎——见死不救这样的行为……似乎并不妥当……
不行不行,不管怎样在这种事情上还是要坚持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
好,就当是手上没这两样东西吧。
刚刚打定主意的魅塔纱一抬头,漂亮的墨眸就对上了一双上挑的凤眼,青灰色的眸子明暗不定,看不出情绪,仅仅是这样定定的看着她。
魅塔纱愣愣地看着少年,突然觉得很心虚。
就好像是刚刚偷了人家钱包转眼就被抓住了,自己刚刚做了特对不起人家的决定,这会儿人就醒过来了把自己逮个正着,真是六月债还得快。
云雀恭弥握紧了拐子,用手肘撑起身子,微微皱了眉感受了一下身上的伤势,接着墨青色的眸子直直瞥向姬发式的纤弱女孩,抿起好看的嘴角沉默不语。
原本他醒来发现边上有活人气息时就准备抽上去的,反正他不认为那个扰乱风纪的凤梨会有什么好心,这种违反风纪的党羽一类,打死一个算一个,关键时刻委员长绝不手软。
樱晕症?哼,那算什么?!拦得住委员长大人维护风纪的脚步吗?!
阻止委员长大人一拐子抽上去的是一种很宁静、悠远的淡淡幽香——他闻到过,在那个黑发女孩身上。
她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微微眯起了凤眼,不动声色地捏紧了拐子。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哪怕他浑身是伤,哪怕他重伤在床,哪怕他满身狼狈,但是只要他还醒着,那么他便是唯一的焦点。
显然,云雀恭弥是这样的人无疑。
你不得不承认,少年看似纤细单薄的身躯隐含着一种近乎恐怖的强大,他只是这么坐着,但却散发着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摄人心弦。
然而魅塔纱作为某个看似很牛其实也是很牛的非官方牢狱的Boss,又怎么会在意气质这些说不明道不清的玩意儿,她面无表情地慢慢伸手,示意了一下抓在手里的医疗用品,接着低声开口道:“脱衣服,包扎。”
说完这话牢狱长薄薄的脸皮还是有点泛红,目光闪烁不定。
少年微微侧目,冷声道:“那个违反风纪的家伙呢?”
魅塔纱面无表情,墨眸看不出深浅,道:“屋外。”
云雀恭弥微微皱起眉,身上寒气更甚了几分——果然他是被囚禁了吗?那她呢,也是这样吗?
女孩穿着黑色的运动衣,不着深浅地站在一边,她的头发略有散乱,苍白的脸上却没什么憔悴,安静美好的好像是画里的人,那双眸子犹如黑曜石一般,初看下是全然没有焦距,但仔细看才会发现其中散发着些许凌厉冷静的神色。
这样人,完好无碍地站在这个囚室一样的屋子。
“你为什么在这里?”
牢狱长嗤笑一声,白皙的脸上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隐隐带着怒气,“显而易见,和你一样被弄晕了扔进来。”
云雀恭弥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说话。
魅塔纱毫不畏惧地对视。
他凤眸中分明闪过一丝趣味,最终慢慢地放开了握紧的拐子,修长白皙的手指不紧不慢地解衣扣,一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样子。
这厮……就不会等她回避一下吗——尴尬的牢狱长微微红了脸,立刻转过头。
凤眸微斜,云雀恭弥看到大就是这么一幕景致——少女黑衣黑发,衬得那皮肤分外的白皙,而这份白皙又将红晕显得更为出彩。
真是,非常有趣。
某些方面极度迟钝的委员长大人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小时候哭得稀里哗啦歇斯里地的家伙,居然很意外的长得不错,很是养眼。
时间真是神奇的东西。
身上的伤口其实并不是很重,云雀恭弥扫了一眼——划痕不大,微微见血罢了——像这样的伤,早年他几乎每天都受,但一点也不妨碍他咬杀草食动物维护风纪的行为,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伤口不需要特殊对待。
——因为身上多得是。
在强大的上位者也会有那么一段弱小的青葱岁月,这是任何人无法避免的,委员长也不例外,他就是这样满身是伤地踏在弱者身上,一步一步走向并盛神坛的。
其实按照委员长的意思,现在他不应该做这些无谓的举动,一拐子安送了那扇碍事的门后冲出去找到那个恶劣的凤梨头,然后咬杀一通,这才是正道。
不过——他看看依旧侧着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女孩——算了,这家伙还勉强算是有意思吧……
“过来,帮我包扎。”
魅塔纱闻言,几乎是为不可及地皱了皱眉,这家伙到底是有多金贵?还得她伺候着?
洛斯曼先生曾经说过,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特别容易干柴烈火——虽然对中文了解不是很深的魅塔纱不是很明白干柴烈火是啥意思——如果遇到这样的狗血场景,一定要注意保持距离。
乖乖女眼神一闪,保持距离啊……
原本想把东西往人家怀里一塞就找个边缘的地带带着,但是一扭头,魅塔纱有点发愣——少年的身材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单薄,勉强算得上是结实,却蕴含惊人的力量,白皙的肤色,还有……伤疤,有些早就好了,有些像是新添上去的,异色的淤青显得极为刺眼,还有背部和臂上的伤口,血红血红的……
魅塔纱沉默,半响没有说话——心软了。
其实不说别人,这样的伤口在魅塔纱自己看来都是无伤大雅的,当年训练的时候她的伤比云雀恭弥还多、还重,但是每次训练完都有极好的医疗支持,估计……不,现在她浑身上下真是和千金大小姐一样娇贵——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那些大千金绝不会像她这样富有战斗力罢了。
不合理啊,为毛对着这家伙她就,非常心虚呢?因为刚刚准备见死不救?
魅塔纱继续沉默,更加心虚了。
罢了,就当是伤员的特殊待遇吧,距离……待会儿再保持好了……
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酒精棉,很是僵硬甚至是粗鲁地覆上泛着血色的伤口,小心翼翼地避免自己的指尖触碰对方的皮肤,显然医疗人员不是个中高手,除了消毒之外的另一个效果就是比原先更甚的疼痛,反观那个伤患,闭目养神态度从容,对于疼痛甚至连生理上一霎的肌肉收缩都没有。
气氛很诡异。
匆匆替某人绑上绷带,魅塔纱毫不犹豫地遵循父亲的意见,她走到那扇门面前,伸手抚摸,慢慢地,眼神从门上转移至自己的手,半响,脸上浮现一个冷笑。
貌似某个家伙进来之后,力量恢复的特别快啊。
她微微眯起眼,自己的精神力不足,在受到严重的损伤后恢复不宜,连带着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而现在……是不是说明如果情绪波动特别大的话,会加快精神力的恢复呢?
若是这样,倒也说得过去,不过可以影响自己情绪波动的人和事物也着实不多,例如家族契约、洛斯曼、混蛋幻术师、还有那个委员长先生……
“哇哦,你准备就这样摸掉这扇门?”边上有人这么说。
魅塔纱瞥了云雀恭弥一眼——他已经穿戴好衣服了——然后她向另一边挪了几步,道:“显而易见,我正准备越狱,伤员先生,你是在一边看着呢还是加入越狱的阵营?”
“哼!你是想被咬杀?”
“那我就当你是准备和我一起越狱了。”魅塔纱挑挑眉,没理对方的威胁,“反越狱我还行,不过正在来还真是第一次。”
云雀恭弥挑挑眉,破天荒地没反驳。
——犯罪的感觉真不好,不过能把一个人拖下水,也不错了……
——咦,她不是被人软禁起来的吗?这明明是合法自救不算是越狱啊……
“云雀,先生……是吧?”魅塔纱收回手,开始不紧不慢地戴手套。
回应她的是一声冷哼。
“能把你弄进来,那个绑匪也不简单了,我……中了暗算,没有正面见过他……恕我冒昧,能否请教下那人的样貌?”她轻轻眯着眼,像是在遏制自身的怒气,黑色的发轻轻摇动,半长的刘海掩住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云雀恭弥冷冷斜了她一眼,似乎是没有察觉到绑匪这个词,挑了挑眉,道:“……一个违反风纪的家伙,顶着令人厌恶的凤梨头。”
凤梨头?那是什么?
魅塔纱愣了愣,道:“虽然不是很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多谢了。”
她很是难得地笑了笑,脸上是冰雪初融一般的风华绝代,只是在这样的黑暗环境下再配上她本人诡异的着装和复古的发型,只会让人觉得毛乎悚然,仿佛走进了恐怖片现场,而眼前不幸正是逝去多年的绝色女主角……
毫无疑问,她在冷笑,而且尺度相当大。
“你还有力气吗,云雀先生?”
委员长轻哼一声,凤眼斜斜的看过来,“我并不介意在咬杀那只凤梨前先与你一战。”
“可惜我没这兴致。”魅塔纱重新板起脸,她伸出手,黑色手套紧绷着的修长手指微曲,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用关节的部位对着门上同一个位置轻敲三下,眼中泛起一丝玩味。
“来吧,就是这里,攻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