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流水琴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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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流水琴音
“本座以为，这论道之会……多半是会提前结束。”略抿了口茶，她微笑抬首看着青玉坛掌门，带着少许关切，“掌门不要误会，本座也是觉得，既是发生了大事，自然便要尽快处理才是。事出有因，东皇门必不会因此便有所不喜，此事也会就此揭过。”
“贵门如此客气，更是让老夫深感愧疚……”摇了摇头，青玉坛掌门阻止了她的继续客套，“丹芷长老已醒，其余事务也交代完毕，此事便已无大碍。这论道之会，虽说因本门缘故耽搁了一日半，但也还未结束，自然应该有始有终。”
“本座也是希望论道之会能有始有终，既然掌门如此说道，本座自然却之不恭。”她略正了神色应允。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青玉坛掌门摸着长长的白色胡子，笑着说。
“那本座这便去告知本门长老和弟子这个好消息。想必掌门仍有其他要事，本座就不打扰了。”虽是天色近晚，但永昼仍旧是白日普照，仅能通过日冕来知道时辰。再与对方谈笑客套几句，她眯着眼看了看窗外的日冕，而后起身告辞，“明日再来打扰了。”
“殷掌门客气了。元清，送殷掌门。”
“不必麻烦了。”她轻声说，而后挑唇笑道，“今日时辰尚早，不知掌门是否介意别离随处走走赏景？”
“自然自然，殷掌门请随意。”青玉坛掌门满口应承下来，随即言道，“若有所需要，便唤本门弟子即可。”
“这便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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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便按青玉坛掌门所言，论道之会明日仍会照常。”拒绝青玉坛弟子的跟随，殷别离却只是随意在外多停留了一会，而后便回到客房，召集东皇门众人作了说明。
“掌门这次单独将我们召集过来，只怕并不仅仅如此吧？”炼廷长老听罢点点头，摸着长胡言道。
东皇门众位长老都资历甚深，也不年轻了。至于为何掌门会如此年轻，也只能说是个异数。
首先长老们也并不愿将时间花在掌门事务之上，再来而言，便是前任掌门过于信任殷别离了，无论是才华还是心性。
在许多事务的处理上，她的确比大多数长者都要做得更好。尽管有些年轻弟子与她不对盘，这些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们也对她很是疼惜的，也知道她的能力。
“不过是不想再次麻烦青玉坛弟子陪我一个客房一个客房的敲门说明了。”她仅是浅笑，虽能理解，心下也不甚喜欢隐隐带着监视色彩的陪同，“不过炼廷长老说的无错，此番叫众人前来，也是要大家暂且放下心来。”
“看来掌门已有所发现？”
“青玉坛显然此次遭逢了某种变故，虽然本座不好明着询问，但也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她漫声言道，“两位长老受伤一重一轻，青玉坛掌门先是十分忧虑，但待得本座看望丹芷长老，几个时辰之后再见到他，却发现他忧色轻了不少，也能与本座谈笑。而后又对本座说论道之会照常，可见就算有些麻烦，现下也没什么大碍了。”
那几个时辰自然足够掌门将一切事务了解清楚，再作初步处理。丹芷长老虽是昏迷不醒，但另一位肃武长老……也只是轻伤而已。
还有那些带出去的弟子……
“……原来如此。看来掌门心中已有计较。”
“自然。”她轻声说道，态度从容，“至少此次论道之会应当不会再出意外了。至于其他……待得回归本门再行计较。这几日，便尽力应对论道之会吧！”
一年一度，与会者全然是两个最大的修道门派的精英。论道之会自然不可等闲视之。
就如同殷别离所说的那般，接下来几日论道之会如常进行，众人都有志一同忽略了那短暂的插曲。而丹芷长老和肃武长老以养伤之名，仍是未能参与。
论道之会第十四日。
她在会晤结束之后并未回客房，而是留于永昼散步赏景。前几日消耗了大量灵力用秘术帮助欧阳少恭，这几日又甚是消耗心力，是故她到如今也未曾完全恢复。原本应该立即回客房整理今日所得，就如同之前一般，但她少有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在外面走走醒神，迟些再去做那些耗费心神的事情。
虽然喜爱并追求丹药炼制之道，但偶尔欣赏路边风景，绿树成荫，水流阵阵，鸟语花香，也是她所钟爱。
周边青玉坛弟子都在各行其是，她不曾抬首呼唤，那些弟子也就轻声来去，并不打扰。她心下对此也是十分满意，当上掌门前后，她已是许久未能拥有真正安静的时光了。之前前掌门病重她需随侍左右，之后当上掌门又是事务繁多……
或许今年下山游历，她应该独自行走一方？以掌门之尊之才，其实理当她提携后辈才是。但偶尔放下这些思绪，叫自己轻松些许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平日内心思细腻，能力出众，能知进退，温和从容……但也许许多人都忘却了，她今年不过恰满十六而已，能做到这样，谁又知她平日压抑了多少？
“峥——”
轻柔却隐含金戈之声的峥然琴音飘进耳廓，将她从自身的思绪中拉扯出来。她有些怔愣，而后却微拢了眉头，有些不悦自己被忽然打扰了。
四周的偶尔经过的青玉坛弟子却恍若未曾听见一般，无人驻足，只是继续手头事务。
不是有意忽略，便是早已习惯。
她心中下了这个定义，而后凝神细听了片刻。琴声虽远得仿佛隔了千山万水，但总有丝丝缕缕绕耳不休。时而细密得仿佛有十分心事，时而却霸气得像是一切尽在掌中；时而连绵不绝恍若流水落花，时而断续凌然似是金戈铁马。
不知不觉琴声愈发清晰起来。待得一曲已毕，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循着琴声寻来，走到了一个有些偏僻的地方。几层阶梯，一副高台，一缕残香，一个杏黄道袍的身影高高盘膝坐于其上，背对着她，低头似是凝望怀中古琴。
她又在原地站了片刻，却见少年杏黄道袍微动，琴声复又响起，却轻缓了许多，不似方才那般激烈变动。
“与其远远旁观，不知少恭是否有幸请得朋友上来小叙片刻？”
少年并未回头，只闻得清朗的声音压过手中轻微琴音远远传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流水琴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