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补考主救世》贝比仲

16、无奈，接受

　　为了隐蔽能力，我们用跑的进去工作室，果然迟了一步。

　　工作室已经处在无法逆转的崩溃中。

　　构建起基础的魔法阵像是一张黑暗中的蛛网，被混乱的能量来回冲击着，只摇摇欲坠地维持着最后一点牵连。

　　引起毁灭的那股外来力量已经消散在巨大的能量变动中。

　　但我们还能感知它存在过的痕迹，它是故意的，它留下的讯息如此清晰。

　　它在说，“孩子们，这是来自一个老人的问候，请随时记住，使用力量和天赋要谨慎。”

　　玛莉愤怒得立刻想要去杀死外面那个老东西。她说，没有人可以这样糟蹋她的心血，又对她做出这样侮辱人的炫耀。

　　我的利亚性情起了些作用，我拦住她，提醒她这未尝不是一种故作姿态的布置，为的是将她诱出去单独对付。

　　玛莉并没被说服，只是比较力量的话，她也不惧怕外面的那位老巫师。

　　我继续指出，当务之急是稳定住空间，我不想见到一切都被毁坏，即使还能再重新建造一次，我还是希望能稳妥的处理眼前这个混乱的残局。

　　玛莉也意识到有发生连锁大爆炸的危险，如果我们不快点想出办法稳定住流散的能量，一次爆炸就足够让空间塌陷，这里混乱的能量足以造成一百次以上同等威力的爆炸。

　　玛莉干涩地说了个笑话，“这样威力的爆炸也能让外头那个罪魁祸首变成齑粉吧？”

　　“不，我不要和那种人死在一起。”

　　“好吧，我也不愿意。”

　　我们一起干笑，然后认命地开始收拾残局。

　　与此同时，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在门口和南希以及我们的父母见了面。

　　南希不喜欢他，大概因为她更愿意接受魔王，所以拼命想要把他阻挡在门外。

　　爸妈忌惮他，虽然没什么根据，还是认为他就是那个造成威胁的巫师，所以他们也不欢迎他。

　　赫斯特律师有点尴尬，他是为祖母服务的，他清楚白巫师的大名，他找不到理由为邓布利多说好话，结果他只能眼看着我们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怠慢邓布利多。

　　等我们赶着稳定住空间，出来看家人的状况时，汤盆子正发狠去扑咬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上门拜访不是为了莉兹，他表示自己是特地来关心黑猫的，因为之前汤盆子狠狠得罪了霍格沃茨的猫头鹰，现在猫头鹰杀回来报复啦。

　　这理由是不是很荒谬暂且不论，反正汤盆子一点不领情，他嘶叫着要和邓布利多拼命，就好像以为凭着现在的猫型便能打出一片天地。

　　邓布利多看到玛莉和我出现时变得更兴奋，他再次提出要留下做客，坚定的程度让人难以置信。

　　玛莉控制住了情绪，她专注观察着邓布利多，也无畏地迎上他考量的注视，显得那么勇敢镇定而且愚蠢。

　　我倒宁可邓布利多注意我，只要他多看我一眼，我就大喊怪老头来了，然后爸妈正好有理由报警赶走他。

　　邓布利多就算不是个以貌取人的笨蛋，也是太过自信只在乎一个人的气质。他只看了我一眼，就把全部注意力放在玛莉身上，他似乎认定了玛莉是策划一切的幕后主使，他的眼神变了又变，最后微笑着朝外放出魔压。

　　我不知道邓布利多曾经对多少人做过类似的事，他的举止熟练流利，甚至没有丝毫愧疚，就好像用魔力压迫一个才几岁的小孩子就不可耻似的。

　　玛莉让我注意维护其他人，其他的她自己可以应付。

　　邓布利多与玛莉的力量对峙只持续了一秒钟。

　　然后他停下来，用特别深邃的眼神打量过我们每个人。

　　玛莉和我都是一派坦然，我们本可以因为工作室遭到的破坏还以十倍百倍的报复，但我们没有，相同程度的反击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除非他从一开始就渴求被打得吐血不起。

　　南希在为汤盆子紧张，她和猫都对邓布利多充满敌意，这也是好正常的反应，连邓布利多都说不出猫头鹰和黑猫的战斗里谁才是正义一方，南希会偏向自己的猫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爸爸和妈妈如果不是还记得邓布利多的大名，简直要扑上去打人了，不管怎么说，邓布利多又不是圣诞老人，在这样一个美好的节日里，死缠烂打要上门做客的陌生人都是怪人。

　　赫斯特律师也很平静，他换上了职业笑容，在邓布利多注意他时，他稍微做了自我介绍，当他提到尤兰达祖母，邓布利多终于笑着提出了告辞。

　　然而我们都看得很清楚，邓布利多的眼睛里并没有笑意，他到最后都在警惕地探查着我们，就好像已经知道有个魔王藏在我们之中。

　　邓布利多离开了，造成的影响却远未终止。

　　这一晚，妈妈在哭，她很恨自身的无力，她哭着反复说不想自己的孩子置于无力反抗的境地。

　　南希也在哭，她也恨自己好无力，汤盆子受了些伤，刺激到她某条不为人知的柔情神经。

　　莉兹哭得最大声，她并不知道邓布利多曾来过，她只是很怨恨自己是个悲苦的长女，从来不得父母欢心。

　　玛莉和我没哭，我们在分析得失。把邓布利多引来的可能是在翻倒巷的私下交易，也可能是泄露了的力量波动。前者涉及到博金店主，他告密的可能性很低，所以破绽在于我的真实样貌，被发现只可能是通过莉兹的记忆，到底是她主动宣扬了家人的存在还是有人习惯于偷窥学生们的记忆，这在几年内都注定是不解之谜。后者同样和莉兹有关，魔法部或者大巫师并没能力监视全国所有家庭，除非家里有登记在案的小巫师，为了方便假期的管理，他们会处于某种监督之下，除了莉兹，家里没有别的巫师，也只有在莉兹被监督的时候，工作室流溢的能量才会被巫师们注意到。

　　结果让我们心情郁闷，比重新建造工作室还要让人烦恼。要在现有基础上进一步强化工作室的防御系统很难，但更讨厌的是我们被邓布利多盯上了，即使以后都不再使用工作室，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汤盆子的交待，他非常厌恶的出身与童年，以及之后处于邓布利多压迫下的少年时代。

　　我深深叹息，“如果一开始邓布利多就是这样对我，我会比汤盆子更讨厌他，或者说成为他那类的人。”

　　“你不是人，你是利亚。”玛莉心情明显不好，“不过邓布利多并没厉害到看穿这一点，所以，我想我也差不多吧，我会报复，所有错待我的，都要报复。”

　　遗憾的是根据南希的回忆，那条世界不会被灭亡的正确之路里邓布利多是必须的存在。

　　玛莉没有继续劝说我拯救世界，她在叹息，因为要等到十几年后才是邓布利多的死期。

　　我提议她可以现在去揍邓布利多一顿，只要不弄出人命，并没有破坏什么。

　　玛莉久久地没有回答，一直到我以为她睡了，她才轻轻问我，“所以你也不想世界毁灭，你不敢提前邓布利多的死期，你已经相信我的推测了，只有让事情按照南希所说的发展，才能保证世界存续。”

　　“那并不代表什么。”我只是不想拿这个世界冒险而已。“我们无法保证南希和汤盆子代表着世界的两种未来。”

　　“不再考虑吗？”

　　“他们也许是给我的补考线索，代表两种不同未来的提示。但更可能不是，或者更糟，是故意安排的错误线索。”

　　玛莉在笑话我，“你这样说是为了说服谁？我还是你自己？”

　　我无法回答，邓布利多造成的混乱和损失让我心里乱糟糟的，我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做好准备应对争斗，刚出生时的那场恶斗因为不曾真的出力，已经被我当成别人的遭遇了。现在我承认，邓布利多的出现让我慌乱了，他在我眼皮底下完成的破坏让我震惊了，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类能做到这种程度。我并不是个地道的利亚，但属于利亚的骄傲还是存在的，它让我满心不舒服，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让我的心里一阵阵发痛，简直快爆炸了。

　　利亚的骄傲不允许我承认恐惧，我不能对邓布利多或者别的人类示弱。

　　我无法忘掉面对工作室被毁时的那种感觉，不单是对力量和死亡的恐惧，还有一种深深的不确定，我失去自信，我不敢说自己能抵挡爆炸的威力，我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在任何时候保护家里人，我害怕失去她们，我害怕不得不和危机对抗，我害怕得甚至不敢立刻去面对邓布利多！

　　比起还是利亚的那个时候，我变软弱了，我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这具人类身体在影响我，还是我的骄傲也随着被夺走的能力丢失了。

　　玛莉看穿了我的内心，“你的能力从来没有被夺走。”

　　我如同梦游般随口问，“是吗？”

　　“会随着你的成长逐一回来。”玛莉的声音就像一个甜蜜的圈套，诱着我踏进去，“无论利亚或是人类的成长，都很漫长，你真的愿意一直处于这样无力的状态吗？还是说你打算享受一次漫长的成长期？你应该感觉得到，你的能力一直都在，从来不曾被剥夺，你不能自如使用它，只是因为你还未得到承认。”

　　如果这是梦，我并不想在此刻醒来，“……该怎么做？”

　　“你的米尔迪老师这样对我说。”玛莉第一次没有称他为梅林，也许她终究发现他是个糟糕的神灵，“如果你只要做个旁观者，现在的拥有对你来说已经足够……”

　　我感到一阵呼吸困难，我大概能猜到摆在我面前的选择。

　　果然，玛莉接着说，“如果你想把握命运，那就承担起利亚的责任，用你的力量去引导世界避开毁灭之路。”

　　很久很久，我们都在黑暗里沉默，只有遍布空间的魔法阵发出青白交错的冷光。

　　我缓缓开口，从这一刻起，我已经对米尔迪老师屈服。

　　“我们必须有力量战胜邓布利多。”

　　“是的，不然只能遭他的摆布。”

　　“我们必须有力量保护所有亲人。”

　　“是的，不然即使胜利也会留下痛苦。”

　　“我们现在有足够的力量了吗？”

　　“没有，我们刚刚遭受了一次挫败。”

　　再一次的沉默，这是我们共同的耻辱，不管邓布利多用了怎样的手段，他毕竟战胜了我们一次。

　　“所以，我必须拿回力量。”

　　“是的，你必须。”

　　“所以，我必须承担责任。”

　　“从一开始，这就是你的责任。”

　　是的，我别无选择，我只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