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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61章 烽烟将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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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办完了?”
“嗯。”华书墨玉手触上他腰间精致的带钩,随口应道。
楚珩站着没动,任由他的王妃为他宽衣。
华书墨轻轻抽走玉带,随手交给一旁的侍女,淡然一笑:“王爷为何要把她软禁起来?”
楚珩瞥它一眼,目光投向窗外,高深莫测地笑了:“今夜说不定府里会很热闹。”
华书墨不由想起软禁夏莞的那间屋子门窗上挂满了铜铃,难道是为了防止深夜有人擅闯?
解衣的动作稍滞,黛眉蹙起:“那个侍女还大有来头不成?”
“那是当然,某人宝贝的很。”
华书墨迟疑着开口:“王爷……似乎不是第一次见她?”
楚珩勾起她的玲珑下颔:“吃醋了?”
华书墨看到他英俊的脸上满是戏谑,微红了脸,别开眼道:“臣妾不会。”
“哈哈,父皇倒是为我选了个好王妃!”楚珩大笑着抱起华书墨大步向床榻走去。
华书墨害羞地将脸埋入他怀中。
如楚珩所料,晋王府确实很热闹。四更天左右,从王府主楼西厕的某间厢房处传来清脆的铜铃声响,嘈杂而乱,一阵接一阵,在深夜里分外的刺耳。
事先埋伏在周围的王府侍卫纷纷拔刀涌来,将厢房围得水泄不通。
楚珩闻讯赶来,王府侍卫后退让出一条道来,数十名弓箭手一字排开,拉弓搭箭,目标对准夜闯王府的黑衣人。
楚珩从人群中漫步走出,光亮的火把下,来人一身玄色衣袍,银制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如鹰般的双眼。
“怎么?楚长歌只派了你一人来?如此看轻本王!”
黑衣人环视四周:“原来你早有准备,想一网打尽。”
“还不乖乖束手就擒,本王可以饶你不死!”
黑衣人突然反身挥剑劈开身后的门。
指挥弓箭手的首领见情况有变,急忙喝道“放箭!”
楚珩眼色一变,扬手喝道:“不准放箭!”
但为时已晚,无数箭矢嗖嗖地飞出,透过门窗射进屋内,门窗上顿时千窗百孔。
“谁让你下令放箭的?”楚珩冷冷地道。
对方被他看得双腿一软,连忙跪下,结结巴巴道:“小的怕刺客逃走,一时嘴快……”
“你,进去看看!”楚珩下巴一努,指了指那间厢房。
透过被劈成两半的木门,屋里漆黑一片,诡异地没有半丝声响,风呼啸而来,门窗上被箭穿透的薄纸发出呜呜的叫声。
那将领大骇,刺客能只身夜入王府,身手一定不凡,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进去岂不找死?但又不敢违抗命令,只好硬起头皮往前冲。
早在铃声大作之时,好梦正酣的夏莞被惊醒,轻轻地穿好衣服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猛地剑气袭来,门被劈成两半,夏莞登时傻眼,紧接着一道黑影扑向她,带着她闪到床边。箭如雨下,穿透到房间势头已弱。两人所站的位置足够安全。
“你是谁?”黑暗中,夏莞挣扎着,不小心碰到了他脸上冰凉的面具。
“不要乱动,我是来救你的!”他的声音低缓有力,语调不疾不徐。
夏莞觉得这声音异常的沉稳,平静下来后问:“你是谁?……唔”
黑衣人捂住了夏莞的嘴,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有人要进来了,我要带着你从房顶冲出去,抓紧我知道么?”
“他们会放箭!”
“不会。”黑衣人听到门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抱紧夏莞飞身而起,冲破屋顶,施展轻功,踏着屋脊奔逃。
楚珩见他出来,想放箭又顾及夏莞,冷笑了下,反手从侍卫腰间抽出长剑,腾身跃上屋顶,和黑衣人缠斗起来。
黑衣人一手抱着夏莞还能游刃有余,格开长剑,一掌逼退楚珩。
楚珩想再追却被黑衣人落下老远。恨恨地盯着黑衣人的背影,楚珩扔了长剑,纵身回到地面。
“王爷,这刺客……”
“别追了!你们也追不上!”
黑衣人带着夏莞一路飞奔,路两旁景物飞快从眼前掠过,带起来的风刷过脸颊,带丝凉意。夏莞看得头昏眼花,大叫道:“跑得够远了,你可以停下来啦!停啊!”
黑衣人停了下来,默默地放下夏莞。
夏莞后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将对方上下打量了一番,隐约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黑衣人双手抱胸黑衣人抱剑而立,淡然道:“受人之托,至于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夏莞急忙拉住他:“我可不可以知道你是受谁所托?”
黑衣人微扭过脸,朦胧月光下,他脸上的面具赫然呈现,清冷诡异。
夏莞呆住。
黑衣人扭头离开,丢下了夏莞。
黑衣人身形如鬼魅,瞬间不见了踪影。
夏莞怀疑自己眼花了,四处瞅了瞅,想寻找黑衣人的身影,刻有“云清王府”四字的匾额映入眼帘。
夏莞惊得跳起,黑衣人把她带到这来是无意还是有心?他说是受人所托,难道是受楚长歌所托,只是楚长歌怎么会知道她在晋王府?
夏莞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她现在是该逃呢还是进去?思前想后,夏莞还是决定进去,原因无它,她所有的银子全在楚长歌手上。
深更半夜的,王府大门响起,门房发着牢骚打开门,只见夏莞站在门口,神智稍微清醒了些。“令兰姑娘,大半夜的你这是打哪来啊?”
“宫里啊。”夏莞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跨过高高的门槛往里走。
月色清冷,云清王府静悄悄的,路径两旁燃着绢纱宫灯,在路面上投下淡淡的光芒。
夏莞轻车熟路地穿梭其中,就算碰上王府巡夜的侍卫一见是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回到房间,脱了鞋,倒头就睡,竟一夜好眠。
屋里的亮光暗了下去,夜凉如水,楚长歌静静地伫立在屋檐下,心里有好多话想对夏莞说,见她睡下又忍住。
太兴二十七年八月,延城八百里告急:卫国淮远王率十万精兵突袭位于宣卫两国交界处的延城。延城士兵拼死抵抗,暂时打退了来势汹汹的卫军。但延城守将被一箭射杀,死伤无数。
卫国屯兵于城外,虎视耽耽,已从临近州郡已派兵支援,但地方兵哪比得上卫国精锐之师,调兵虽可抵挡一时,终究不是长久之际。
大殿之上,皇帝心急如焚,百官忧心忡忡。
“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萧太傅手持玉圭,出列道:“延城危急,群龙无首,皇帝应命将率军前往。”
皇帝哦了一声,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楚琰。
楚琰出列,掀袍一跪,朗声道:“儿臣愿率兵前往延城。绝不负父皇所托!”
楚珩心里咯噔一下,此行虽凶险,但可是立功的大好机会,若领导有方,大败卫军,赢得军心,对日后登基为帝也有帮助。心念及此,他忙道:“父皇,三弟新婚燕尔,儿臣愿意代劳!”
“这……”皇帝手捋胡须,看着两个儿子,竟有些为难。
“为国效力,男儿之责,质娴深明大义,不会有怨言,请父皇成全!”
皇帝手捋胡须,看着两个儿子,竟有些为难。
“湘王淡定沉稳,清河郡守叛乱一案处理得干净俐落,足可胜任。”兵部孙尚书言道。
一人反驳道:“孙大人此言差矣!湘王虽有本事,但毕竟没有带兵经验。晋王自幼熟读兵书,文武全才,乃不二人选!”
两人起了个头,朝中两派人马开始争论起来。
皇帝冷冷地打断,眸光一闪,沉声道:“琰儿!”
“儿臣在!”
“朕封你为镇远将军,领十万大军前往延城,即刻启程,不得延误!”
“儿臣遵旨!”楚珩脸色暗沉下去。
幽静的佛堂中,通体金身的佛像高据台上,案上鎏金镂空铜炉里香烟袅袅。
皇后跪着明黄软垫,洗尽铅华,青衣素服,美目微阖,虔诚地焚香礼佛。
青苹匆匆走来,待接近佛堂时放轻了脚步。皇后一动不动,闭着眼轻问:“何事?”
“湘王妃求见。”
皇后叹息,声音低不可闻。皇后缓缓起身,换下素服,妆点仪容。
“母后!”文质娴见皇后驾临,飞身而起,哭哭啼啼地扑进她怀里。
皇后柔声安慰了几句,拉着她坐上凤榻。
文质娴抬起头,妆容精致的脸庞泪痕犹在:“新婚才几天,他就……”
皇后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轻揽入怀,幽幽道:“身为男儿,自当征战沙场,捐躯为国。琰儿贵为亲王,更应以身作则。你是他的王妃,不能怨,不能恨,深明大义方是明智之举。”
话落,文质娴娇躯一颤,想起楚琰临行前都未向她辞别,泪水滚落而下,她任性地撒泼:“我不听这些!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丈夫!”
“连这点胸襟都没有,你怎么立足于宫廷?”
文质娴闻言哭得更厉害。
青苹见她哭成了泪人,忍不住替她不平:“奴婢听说玉修撰也去了延城,素闻湘王与玉修撰过从甚密,这次……”
“青苹,你何时多起嘴来!”皇后难得动了怒轻声斥责。
青苹自觉失言,慌忙噤声。。
皇后目光转向文质娴,见她秀眉紧蹙,似在思索。拍了拍她的肩劝慰道:“莫要胡思乱想,等过一阵子,本宫会劝陛下把琰儿调回京都。你若嫌府中太闷,就来玉宸宫多陪陪本宫,如何?”
“母后……”文质娴迟疑着开口,“玉修撰就是那个玉清吗?”未嫁入湘王府之前,宫闱之中就盛传三皇子与翰林院修撰玉清关系暧昧她不以为然。直到亲眼见到那个温润如玉,妖孽似的男子,她沉沉叹息,连女人见了都忍不住嫉妒,遑论是和他朝夕相伴的楚琰?
从那时便种下了怪疑的种子,又听青苹道两人一起去了延城,心轰然崩塌一角,她自欺欺人地向皇后求证。
皇后愣了下,急忙解释道:“陛下任玉清为参军,协助琰儿处理军务,这是战事所需。你莫要多心!”
皇后急切的解释在文质娴看来无异于欲盖弥彰,笼在水袖中的手紧了紧,她尽量维持着端庄仪态,不让刁蛮本色显露出来:“听得母后一席话,儿臣顿时心境一宽,天色也不早了,母后安歇罢,儿臣告退。”说着,福了福身。
文质娴一回到湘王府,换上戎装。直奔马厩,跨上骏马,鞭子狠狠一抽,骏马扬蹄嘶叫,踏着滚滚黄沙冲了出去,瞬间失去了踪影。
皇后派人送来宫中新贡的锦缎,问及三皇子妃,掌管马厩的仆役愁眉苦脸,言道:王妃昨日骑马去延城寻王爷去了,拦都拦不住。”
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震怒:“军营重地岂是妇道人家可闯的地方!不知轻重!”
当即嘱咐楚长歌派人把三皇子妃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