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女人》千秋雪·涵光

8、第八章

　　自当日早朝之后，宫中人每见到零落，必向其屈身行礼并称其为＂千竹女御＂，零落不好多做解释，便一一受了．
　　＂皇上，您希望零落以怎样的身份陪伴在皇子们的身边？＂
　　倚楼发愁时，零落常常对天轻叹．
　　＂小姐……＂
　　＂是您？有什么事么？＂
　　＂皇上的内侍官来了．＂
　　＂我知道了，您请他回去吧．＂
　　＂是．＂

　　近一个月来，松本很少再来见零落，而她则几乎每天都被德京请去为他献舞．
　　她没有拒绝，总是准时到场，然后酒过三旬，他总对她说出些爱慕的话．

　　＂千竹女御到－－＂
　　＂零落参见皇上．＂
　　德京抬眼看了看她，道：＂零落啊，怎么皇后这么久都没有下你的牒子吗？＂
　　看来，在零落到之前，德京已经开始喝酒．
　　零落莞尔一笑，道：＂零落多谢皇上圣恩，只是零落并不贪图任何荣华富贵，先皇让小女退出艺妓行进入宫廷，这大半年来，小女已过得很满足，更不奢求永生都如此！……皇上，零落觉得您没有将零落封为女御的必要．＂
　　＂当王的女人，没有必要喜欢上王，在当他想要的时候，你能给他，满足他，那你就是王的女人……＂
　　然后，德京斟满一杯酒，放在桌上，道：＂零落，过来喝下这杯酒吧，是朕敬你的．＂
　　＂皇上，＂零落上前双手拿起酒杯，＂您是一国尊贵的帝王，而零落只是个异国的落难公主……我们脚下的路，不可能并在一起的．＂
　　零落将酒一饮而尽，把酒杯轻轻放回桌上，然后抬头对着德京道：＂皇上，收回您的成命吧，小女何来这样的福分，满受两代君王的宠护？＂
　　酒杯放回时，德京立即又斟满了酒，并一杯接一杯地喝下，他似乎没有听到零落后面的一段话，而且他已经开始醉了．
　　最后一杯酒喝下后，他将酒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大声道：＂千竹女御，让朕来，在你的路和朕的路之间搭一座桥吧！＂
　　他一下一下地喘息着，喝光了所有的酒．
　　零落没有后退，起初只是静静得看着他，而后低下了头，闭上了眼，依然是静静地坐在与他只要一步之遥的矮脚桌前．
　　这样，是不是就是仁光帝所说的＂陪伴＂？

　　酒都喝光了后，德京忽然猛地一下将矮脚桌和桌上的东西全扫向一边，零落抬头看着他，却什么也没说，又低下了眼睛．
　　就在这时，她没想到，他竟向她扑了过来，并且将她压在身下．
　　＂皇上！……＂
　　她开始挣扎，而他借着酒劲，越发地用力．
　　＂零落……＂
　　他褪下她身上十二单衣的唐衣、表、打衣，她的五衣亦顺势滑下一半．
　　他的手从她的单衣的领口伸入……
　　＂零落……就这样当朕的女人、就这样当王的女人吧！＂
　　＂皇上，不要这样……＂
　　＂啊－－＂
　　她本在求情，但他又压了她一下，所以不禁叫了一声．
　　这一声，在他听来，很好听．
　　＂怎么办……怎么办……＂
　　挣扎中，她的手触到了一样东西．
　　＂佩剑！＂
　　毫不犹豫地，她将他腰间的佩剑拔出，闭着眼睛一划－－她实在不想伤了他，但确实不能让他继续下去．

　　＂皇上！……＂
　　德京被划伤了手臂，立刻停了下来，亦清醒了不少．他用右手紧捂着伤口，零落则得以逃开．
　　＂御医……御医……＂
　　零落想到叫御医，德京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先把你的衣服整理好吧．＂
　　零落慌忙低下了头，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又一一整理．
　　因为十二单衣的穿着过程十分繁杂，所以约过了一刻钟，零落才将衣服整理好，并叫来了御医．

　　御医进殿，看到德京被血染红的宽袖，大惊失色．
　　仔细地查看、清理、包扎伤口，确定无误后才松了口气．
　　收拾好东西后，御医道：＂微辰斗胆，皇上，请问您为什么会被自己的佩剑所伤呢？＂
　　此话一出，零落心中便是一惊．
　　＂哦，没什么，＂德京摆摆手，＂适逢千竹女御为朕献舞，朕早前知道女御会舞剑，便请她为朕舞一段，一曲舞毕，朕也来了兴致，便央女御教朕一会儿，有个动作是这样的：右手持剑，将剑横放在左臂上，然后轻轻地拉过来……＂
　　说着，德京还用双手在空中比划着，以让御医看得明白．
　　＂可是朕却没看清楚剑是如何放的，此前又喝了些酒，蛮劲一使，便伤了自己．＂
　　德京说完笑了笑，接着又道：＂真是麻烦您老了．＂
　　＂哦……哦……哦……这……老臣可受不起啊！＂
　　见德京这般言谢，御医受宠若惊，慌忙跪地，伏首．其实他的心中却有很多疑惑：皇上的伤不像是一伤到了便召他来的，若是这样，皇上的宽袖上绝不可能有这样多的血．还有，那就是翻倒的矮桌和千竹女御刚才忽然一下惊慌的神情，难道是千竹女御伤的皇上么？
　　＂皇上下次小心些便是，＂御医说完又转身向着零落，道：＂千竹女御，您虽舞艺超凡，但恕老晨直言，若日后再为皇上献舞，莫忘皇上龙体才是．＂
　　＂是，我会注意的．＂
　　零落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