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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心灵烛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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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了。”他淡淡地。“我们分手时就在你刚才去的那家公司旁的那个酒店,当时音箱里放的是‘心太软’那首歌。”他跟鬼子招供似的。
“我爱听‘依靠’。”我把两手一伸,脖子一扭,“我让你依靠!让你靠!没什么大不了!”我扯着嗓子唱了起来。
“这多好,省得我一个人回去寂寞。”原来他是成心不停的。
“我腿好疼。”我说。
“可能走累了,把腿担上面。”他指了指我前面车厢。
“不、弄脏了。”我说。
“把鞋脱了。”
“不。”
“你有脚气?”
“你自么知道呢?”我故意气他。
“我真的困了。”我疲倦地说。
“躺后边睡会吧。”他认真地。
“算了。”我闭上了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洛溪”,他把我叫醒,并帮我把车门打开。
相亲的结果向众人禀报,答案当然是NO。没想到晚上宋扬就给李平打来电话,他猜到“我”就是“我”了,他说我长得让人看了很舒服,说想约我面谈,我连忙让李平回绝,不想再惹事端。
“韩烟、总公司有一个人也不错,我明个儿再给你介绍。”李平极热情地说。
“拉倒吧,你能有什么‘好货’?有、早就留给自己用了。”我挑了挑眉。
“我有男朋友的。”李平贱贱的声音,是很嗲。
晚上我收拾东西,我怀疑我上辈子一定“搬仓鼠”,怎么一天总是拖着大包小裹到处流窜?我的衣服特别多,这倒不是来广州之后买的,而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在家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工资都用在买穿的上了,我特爱臭美,也没攒下几个钱,到了广州、但凡到过这的人都知道,广州、听起来似乎挺洋,可这的人,长的不行不说,不论男女,一律不讲究穿,牛仔裤、T恤衫、波鞋(就是旅游鞋)不分冬、夏,都是这一身打扮,(他们真是既扛冷又禁冻)所以我虽被生活撂倒(潦倒)了,但穿着却出类拔萃。而且他们也不太讲究住的条件,因为他们人长得矮小,只一床被子、一张席子就全年够用,对了、还有一条毛巾被。
冬天、大被一裹,下面一块做褥子,上面一块做被,真是帅呆了。我就不行,非得好几床褥子,日用品也一大堆,我是一个比较强调生活“质量”的人,尽管是在一穷二白的时候,但这也给我带来了很大的烦恼,因为工作总是不固定,总得搬家。于是、这些平常的方便,就变成了累赘,我又舍不得钱打车,只好自己拖着这些“垃圾”,到处倒公汽,一想到这,我就心惊胆寒。我把超大的旅行包从床底下拖出来,这时方军正从门外过。
“你不做了?”他见状走上前。
“嗯。”我故意骗他。
蓦地、他的眼中泪光莹莹,我的心在抽搐。
“孙字国!你快来看呀!韩烟要不干了!”他急忙走出去叫孙字国,可能是男的太少,所以他俩特团结。
孙字国闻声走过来一看,“瞎说呢,她收拾东西。”还是他聪明。
“我说嘛?今天在车上还没说要走呢?”方军开心地笑了,他俩离去。
可我的心里却泛起了波澜,也许我必须正视、面对自己的感情了,逃避是没用的,而且我也逃不掉。“我喜欢上他了”,我悲哀地发现,“一分钟见不到他我就开始挂念他”,我更悲哀地发现。他在哪呢?我收拾完东西就开始找他,楼下、他正把自己关在车里,反复狂放“心太软”,我偷偷站在角落里,醋海扬帆,急急返回二楼,二楼有个厅,所以我们看电视、聊天,都在二楼。我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心不在焉的拼命换频道。
“电视都倒坏了,是你自己家的,你能这样吗?”不知什么时候?方军端了一碗方便面坐在我旁边。
“自己家的倒的更凶。”我顶他。
“你那么败家,谁娶了你岂不是倒霉?”他似笑非笑。
我扭头瞟了他一眼,想起刚才张小同(三个东北老乡之一,离婚、有一子在老家。)在厨房煮方便面的情景,一股酸意又袭上心头,“行啊!张小同还给你煮面吃?”我酸溜溜地。
“咦?我没放醋怎么这么酸啊?”他挤眉弄眼地说。
“你别美了,谁稀吃你醋。”我没敢看他。
“是我自己管人家要的,她煮方便面,我就吸一下鼻子说,这是谁煮的?怎么这么他妈的香?这么他妈的香?可真他妈的香啊!结果、她就给了我一碗。”他洋洋得意地边吃边说。“谁能这么好?给我煮面吃,就是我老婆也没这么好呀。”他又略带悲凉地续道。
我情不自禁地望着他,我们眼中的光同时亮了一下。
从此、在我飘泊、凄苦、寂寞的生活里,有一盏烛光点燃了,虽然它的光亮不大,但足以照亮漆黑的夜晚了。我的心开始为他牵挂,他几乎每天都出车、很晚才回来,而我直等到他回来才能入睡。有时等得太久了,我就到别墅的外面来回溜达着等。而他如果从我的前面回来,他就故意用车来轧我,吓得我到处乱跑,如果从我后面回来,他就鸣三声笛,以示他回来了。因为便秘,我经常买香蕉,北方的香蕉很贵,但在南方,香蕉恐怕是最便宜的水果了,那我也买不起太好的,只能买些小的,次的,我就会拿给他吃,他其实是不喜欢吃香蕉的,但他也会象征性地吃一个,而且会说,“我吃了你的香蕉了,还你一个橙子吧。”然后、他拿出美国大甜橙,给同事们一人发一个,他从不特殊给我东西,总是集体发。
“他是因为你才集体发的,你想一个司机、有必要溜须业务员吗?都是业务员溜须司机。”说这话的是好朋友王静,别看她只有二十岁,可和男朋友同居已有两年的历史,在情和性方面都比我成熟得多。
而李平总是问我:“你喜欢方军吗?”
“不。”我总是这样回答,我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的心。
“你觉得方军喜欢你吗?”李平又问。
“不知道。”我答。
“方军跟我说,韩烟特别可爱,第一次出车时,一路上象个小鸟、说个不停,他还说你特别纯,我说我也纯呀,他说你纯个屁,你都有男朋友了,他还让我‘别总给韩烟介绍男朋友了,人家又不是找不着’,他是怕你跟别人吧。”李平说话就跟连珠炮似的,她说了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