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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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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可曾听说过洪荒结束时候的那场人神之战?”
问起龙宿过往,他总是轻笑不答。于是剑子只好去问穆仙凤。仙凤先用一个问题开始这段讲述:“那场大战之后,我从主人影中诞生。之后的数千年,我一直跟随着主人。”
“他始终是一个人,一个人居住,一个人旅行,受伤的时候,就一个人发呆。”
“主人以为他掩饰的很好。事实上也是这样,没有人注意到——除了我。”
“第一个一百年,主人很忙碌。从洪荒之战后他一直都非常忙,不知在忙些什么。回一个人失踪十天半个月,回来的时候,带着满身的伤。”
“我经常想:到底是什么事,能将主人伤到如此地步呢?”
“后来我知道了,在那神权败退人掌天下的初期,在那段妖魔横行的艰苦日子里,有一条曾经贵为神将的紫龙,始终守护着人类。”
“紫龙?”剑子惊奇。他也看过龙宿的真身,血色的鳞甲透出一股凄厉的妖艳。但为什么仙凤口中的,是紫龙?发生了什么,在他不知道的那些岁月里?
仙凤沉默良久,才用平静到怜惜的语气问他:“先生可知,嗜血族?”
一千二百年前的嗜血之乱,暗夜里潜藏的魔妄邪族。那是一次噩梦一样的战役。中原处处受敌,最后有一股不明势力介入,才使得战局反转,嗜血族也终于消逝于人世。
“主人不知因何缘由,决定涉身入世。我想,他是不想看到人类灭亡。”
“那一次,一直强的无法想象的主人,是被救回来的。”
“奄奄一息的,被送回龙烟苑。”
“主人他,为了防止嗜血族余孽用秘法逃脱,孤身冲入了闍城祭堂,被嗜血族百位高手围攻。其实主人是可以赢的……主人他原本是可以赢的!”
仙凤垂下眼睫,声音微微的颤抖,连身体也颤抖起来:“先生你知道么?其实主人很讨厌人类。主人说,这种贪婪自私尔虞我诈的生物根本不值得同情。可为什么主人要去救他们?主人因为他所讨厌的人类丢掉了神将的身份,主人因为他们一次次的负伤而归,主人甚至为了他们去一个人抗下嗜血族最后的诅咒!”
“用嗜血族所有族部的性命下的诅咒!”仙凤掩着脸哭泣起来。
她是从龙宿影子里出生的影魅,龙宿待她一直就像父亲一样,疼她,爱她,教导她,把她当成女儿一样维护她。她和龙宿的关系早已超脱主仆之上,更像是这三千大世界中,名为亲情的最后一个避风港。
剑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有种莫名的负罪感从心中滋长起来。还好,身为影魅的女子很快镇定了,她用袖拭去残泪,还带一点抽噎,向剑子歉然微笑:“抱歉,先生。仙凤失态了。”
“……没关系,有你这样关心龙宿的人,是他的福气。”剑子拍拍她的肩。仙凤却摇头:“不。主人需要的,不是我。”
“那是谁?”剑子觉得那是一个必须知道的真相,关于非常重要的事情。
仙凤却依旧摇头:“您应该去问主人。仙凤已经逾越了。”
看着剑子消失在回廊深处的身影,仙凤略显疲惫的倒在身后沉默青年的肩上。“言歆,”她亲昵的唤青年的名字,“你说,还来得及么?”
“我真的真的,不想再看到主人心死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