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冬天了》小莫仙

15、温柔

　　过完年寒假结束，苏心永和程会泽一起回到学校，过着平静的情侣生活，苏心永会找机会之星清单上的事，程会泽在渐渐接受自己好像真的在慢慢喜欢上苏心永的事实。
　　为了写老师留下来的作业，苏心永和程会泽约定在周末去图书馆。可是程会泽今天并没有写作业的心情，写了没多久就站起来走到小说区到处翻可能感兴趣的书。苏心永过来找他，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笑眯眯的。程会泽不明所以，用气声问她：“怎么了？”
　　苏心永勾勾手指，让程会泽俯下身来，然后猝不及防地亲在了程会泽脖子上，声音不大不小，程会泽赶紧直起身来看向四周，看到四周并没有人之后松了一口气。
　　“你干吗呀？”程会泽无奈又气急败坏地问苏心永，苏心永只是无所谓地笑笑。
　　“骚瑞，我在完成清单，在图书馆亲脖子。”苏心永说。
　　程会泽听完之后笑着摇头，说：“你之前怎么写的清单，都写了些什么，唉。要是咱们被别人看到，是要被挂在表白墙骂的。”
　　苏心永还是在无所谓地笑，说：“我也不知道。”
　　两个人又在图书馆待了一会儿就收拾东西去吃饭，走到图书馆一楼大厅的时候苏心永在告示栏那里停下，看到上面有一则英语配音比赛的告示，名字叫做“梦见莎士比亚”。存好东西的程会泽过来找苏心永，苏心永指着那张海报对他说：“这是不是有点意思？”
　　程会泽浏览那张海报，看到参赛要求写着“参加的作品必须得是莎士比亚作品中的片段”，他回答苏心永：“你想参加？”
　　“感觉可以玩玩。咱们一起参加吧。”
　　程会泽拉着苏心永走出去，说：“你决定了就告诉我。”
　　苏心永看出程会泽并没有很强烈的参加欲望，程会泽把苏心永的围巾围好，苏心永突然问他：“你之前去参加演讲比赛，拿奖了吗？”
　　“什么？”程会泽问，他并非没有反应过来苏心永说的是什么演讲比赛，只是有点惊讶苏心永居然知道自己去参加了。
　　“就是大一的时候，你去隔壁外语学校参加的，拿奖了吗？”
　　那个演讲比赛是程会泽在上英语课的时候，老师推荐报名的，程会泽和苏心永并不在一个班，那时候也并不熟。
　　“你怎么知道的，我参加了这个比赛？”程会泽问。
　　苏心永怔愣了一会儿，说：“就是知道而已。”
　　程会泽挽着苏心永的手，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大笑着说：“看来你从很早就开始关注我了啊。”
　　苏心永对此笑而不答。
　　两个人准备到学校的清真餐厅吃牛肉面，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了胡雯灵和徐友渔两个人，两对人对视上，胡雯灵招呼他们一起坐下。胡雯灵和徐友渔也刚到不久，还没点东西，徐友渔大手一挥，说：“我请大家吃！”
　　“这样的话咱们不如一起点几个菜好了。”胡雯灵说，“你们觉得怎么样？”
　　苏心永和程会泽都点头，因为太同步了看得胡雯灵忍不住笑出来。胡雯灵又跟苏心永说：“小苏，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但是苏心永还没开口，程会泽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顺口回答了：“她不吃芹菜，其他没什么忌口的。”
　　苏心永笑着点点头，胡雯灵和徐友渔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低下头点菜。不过这两个人关于点菜这些小事都能一直吵起来，所以好半天终于点好。等菜的间隙苏心永拿出手机，把刚才拍的英语配音比赛的海报照片拿出来给胡雯灵和徐友渔看。
　　“你们想参加吗？我看可以四个人组队。”
　　胡雯灵拿过手机，徐友渔凑过去一眼看到了比赛的主题“梦见莎士比亚”。
　　“莎士比亚，喔~”徐友渔笑着看了一眼程会泽，说：“这个程会泽应该很熟吧。”
　　苏心永听出徐友渔语气里的不寻常，看了一眼程会泽，又看向徐友渔，问：“怎么回事？有什么渊源？”
　　徐友渔的手机振动，餐厅提醒可以去取餐了。徐友渔拍拍程会泽的肩膀，两个人一起去取餐，胡雯灵跟苏心永说：“我们高一的时候，有一个文化月，那时候我们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嘛，就说让我们班的人自由组队，一共四组，每组排一出戏，一周唯一一次的连堂就用来表演。”
　　苏心永那个觉得很新奇，“你们还有这样的活动？感觉蛮不错的。”
　　“嗯，当时选戏有要求的，三加一，三个需要从课本上来，还有一组可以自由选择。”
　　“有些什么选择？”
　　“雷雨、红楼梦，还有一个是西游记还是什么，我忘记了。结果程会泽刚好就在自由选择的那一组，他们组选择的是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胡雯灵说。
　　苏心永睁大了眼睛。
　　“他演的好像是那个五个字的角色，叫什么斯什么。”胡雯灵想不起来。
　　“狄米特律斯。”苏心永回答。
　　“对！”胡雯灵说，“当时其实每个班文化月活动都不太一样，其他班的人有听说我们班的活动，都很感兴趣，课间会有其他班的人在我们班门口看，因为我们当时搞得还蛮好的，还有服装，还会化妆，因为老师说文化月结束之后会进行评选。”
　　“还真的挺有意思的。我们学校都没有这些。”苏心永说。
　　“嗯，当时，反正……你也知道的嘛，你男朋友还是长得蛮帅的。当时其他班有一个人，可能是看了他们组演戏，喜欢上程会泽了，虽然当时本来就有很多人喜欢程会泽，但是这件事还闹得蛮大的。”
　　“为什么？”
　　“那个人是男的，而且之后还给程会泽写情书。”胡雯灵说。
　　这时候程会泽和徐友渔回来了，手上根本没东西。
　　“菜呢？”胡雯灵问。
　　“哎！站那老半天，发现他们搞错了，我们的还没好呢。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在说高中的时候程会泽演的那个狄……”胡雯灵还是没记住。
　　“狄米特律斯。”苏心永接上，看向程会泽。程会泽只是笑了一下。
　　之后吃饭的时间，几个人都没再提起这件事，但是苏心永一直记在心里。等吃完饭苏心永和程会泽再走在图书馆的路上，苏心永问：“胡雯灵跟我说，高一的时候有个男生看了你演的戏之后爱上你了。”
　　“哪有那么夸张！”程会泽突然大声起来，“没到爱的程度吧。”
　　苏心永笑着看程会泽惊慌失措，说：“可是还没说完，之后发生什么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两个人停下来，已经快到图书馆了，进到图书馆就应该安静，不要一直说话。
　　“不想说也可以。”苏心永说。
　　但是程会泽摇摇头，拉着苏心永到了旁边的广场，开始跟她说高一的时候发生的事。
　　那个男生是在一个午休结束的下午，趁着大家都还睡眼惺忪迷迷糊糊陆续走进教室的时候拉住程会泽的，他有点胆怯地递给程会泽一封信。尽管处于混乱之中，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行为。程会泽接下信，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响了，他把信放进柜筒，想着晚上有时间就看看。
　　但是等到下午上完课，回宿舍洗完澡回来，程会泽发现那封信皱巴巴的被展开放在他的桌子上，明显是有人看了。程会泽觉得不悦，但是也没有想要追究的心思，他坐下来自己开始看那封信的内容，发现那居然就是一封情书，署了名。程会泽顿时想到了那个男生下午给信的时候那个不安和局促的样子，他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妙的感觉，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这个男生过了几天又来找程会泽，班上的男生开始哄笑，程会泽看到那个男生的表情变得惊恐，他快步走出去，把那个男生拉到其他地方。还没等他开口问，程会泽先说：“对不起。我那天把信放在柜筒里，下午洗完澡回来它不知道被谁给拆开了，我感觉可能很多人都看到了。”
　　程会泽觉得面前这个人好像要哭出来了，他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只是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笑笑，说：“没关系”。然后他又拿出一封信，递给程会泽。程会泽接过来，在信封的一角摸索了一会儿，说：“还是情书？”
　　他点点头。
　　“你喜欢我……”程会泽说。
　　他还是点点头。
　　“但是，我好像，实在没办法回应你。你说你很喜欢我那时候的扮相，我很感谢。”
　　他只是低头苦笑，又说：“你没办法回应我，但我可以继续喜欢你吗？继续给你写信什么的。”
　　程会泽想到了班上那群男生的哄笑。
　　“随便你。”程会泽说完就转身走了。
　　那个男生喜欢男的的事情很快就被传开，连带着程会泽对他的态度，有人总是会看到他们在一起说话，程会泽会收下他写的信，收下他给的礼物，还会给他回礼。渐渐地没有了喜欢程会泽的女生，大家把程会泽和那个男生当成一对。
　　“你跟他之间真的有什么吗？”苏心永问。
　　程会泽摇头，说：“其实没什么，但是当时，我就是觉得没关系，但是好多人都对他很糟糕。反正他只是给我写写信，我跟他偶尔说说话，他送我礼物我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也会回礼。”
　　程会泽不会给他回信，看完了就收起来，像之前收到的所有情书一样收在一个箱子里，等到时间过去一年、两年，再集体处理掉。程会泽觉得他只是沉迷于莎士比亚，只是喜欢当时程会泽演莎士比亚作品的那个样子。
　　“我就是觉得，如果连我也表现出很排斥的样子，可能会有人欺负他吧。反正我也觉得没什么。”
　　虽然有段时间程会泽也觉得烦，觉得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要这样做。但是后来随着那个人的信，程会泽看了很多有意思的书。
　　“所以，”苏心永说，“别人误会你喜欢男的，把你和那个人当成一对，你因为害怕伤害到那个人，也不否认，也觉得没关系。”
　　“嗯。反正，也没什么影响。那段时间我还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苏心永趴在栏杆上，听着程会泽的话，想到了肖丽雅。当时知道她的毛病时，肖丽雅也是一直在说“没关系”。就当她没有问题一样对待她，感受到苏心永冷酷无情的时候就说自己很伤心，也会想办法引导苏心永去感受自己的情绪。
　　“怎么了？”程会泽看苏心永一直在发呆。
　　苏心永转过来看着程会泽，笑着，“就是觉得你很……”苏心永停下来，歪着头思索该用什么词语准确形容肖丽雅和程会泽的做法。
　　“温柔。”苏心永说，“就是觉得你很温柔。”
　　两个人在寒风中对视着，笑。
　　“走吧。”程会泽说。
　　苏心永拉住他，说：“别去图书馆了，我们回去看电影吧，去我那，我刚买了投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