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冬天了》小莫仙

16、早就完成了

　　程会泽坐在苏心永的病床旁边睡着了，醒过来是因为旁边床的家属来送饭，程会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就趴在栏杆上，很不舒服地睡着了。程会泽抬起头，发现苏心永眨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程会泽？”苏心永开口，语气有点不确定，“你怎么会在这？”
　　他怎么会在这？他昨天给苏心永打电话，结果是她的助理接的，说苏心永在做手术，然后程会泽没想太多就赶过来，这之后助理走了，程会泽留了下来。
　　他给苏心永打电话的原因是……
　　“我给你换个边垫吧。”程会泽也没回答苏心永的问题，站起来稳当地拖住苏心永的半边身子，把垫子拿出来换到另一边垫下来，他听到苏心永“嘶”了一声。
　　“哪里痛？”程会泽又坐在床边，问她，但是苏心永摇摇头。
　　“你看起来很累。”苏心永说，“回去休息吧。而且今天不是工作日，得工作吧。”
　　程会泽看着苏心永不说话，苏心永又说：“帮我打电话给我助理，让她找个专门的人来照顾我吧。”
　　程会泽从旁边的桌子拿起苏心永的手机，苏心永说：“密码是789496.”
　　程会泽一个一个输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苏心永，苏心永淡淡笑着，说：“我还记着你用密码的方式呢。”
　　六位数的密码，名字中每个字的拼音前两个在九键上的数字，曾经程会泽在学校旁边的公寓的密码就是这样组成的。
　　旧事重提，程会泽下意识觉得呼吸不顺。这么久以来程会泽都很努力地想要忘记那些事情，但是现在苏心永提起来毫不费力。程会泽觉得自己昨天晚上是犯傻了要考虑苏心永那些提议，他早就说了他不能折磨他自己，放任一份不对等的心意让自己痛苦那么久。
　　程会泽拨打了蔡健源的电话，放到苏心永耳边，心不在焉地听着苏心永跟蔡健源交代一些事情，苏心永讲完了之后他把手机放回桌子上。两个人对视一会儿，程会泽说：“我去工作了。”
　　苏心永点点头，又在程会泽转身的时候叫住了他。
　　“程会泽，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聊聊吧。我有事情想告诉你。”
　　程会泽没有转身，留下一句“到时候再说”就走了。
　　看似很潇洒，但是在公司忙到晚上下班的时候，程会泽坐在办公室想了很久，还是开车去了医院。病房里外面两床开着床头小灯在玩手机，最里面苏心永躺的病床拉着链子，程会泽看到一个人影倒映在帘子上，他还以为那是找来照顾苏心永的人，但是下一秒程会泽听见那个人说话了。
　　“Laura跟我说，你做了流产手术。你怎么一点都没告诉我？”是Steven的声音。
　　“她怎么会跟你说这个，那是我的隐私。”苏心永的语气不是很好，“我没有想过要生孩子，这是意外，我们都清楚。”
　　程会泽怔愣在原地，知道自己不该再听下去，可是又没办法转身。
　　Steven笑了两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其他的：“你跟程会泽之间氛围很奇怪，永，你如果是为了他回来的，感觉并不是很容易。”
　　苏心永没有说话，Steven又接着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但我总觉得你有很多秘密，所以我们才一直不太亲密。如果你想要跟一个人变得亲近，起码你应该告诉他一些重要的事情，能表达你真正想法的事。”
　　苏心永笑了，她说：“Steven，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还想问你来着，你除了来工作，还有其他的目的吗？”
　　“有哇。我不是说了，我很想你。我们离婚一年，我还以为我已经好了，但是去机场送你那天扰乱了我所有的想法。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不是说得不到的东西不要太执着？”苏心永反问。
　　“如果你跟程会泽最后没能和好，再和我一起回英国去吧。我们做真正的夫妻，你也努力喜欢我一下。”Steven说。
　　程会泽没有听到苏心永的回复，他不知道苏心永是不是真的在考虑这件事。他对Steven说的那些不太明白，那是程会泽不知道的不曾参与的苏心永的过去。失落的心情让程会泽走神，没有听到Steven跟苏心永告别。帘子打开，程会泽回过神来，跟Steven和苏心永打了照片。Steven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转过身又对着苏心永笑，然后跟程会泽点了点头就走了。程会泽怅然若失走到床边，坐下。
　　“你都听到了？”苏心永问。
　　程会泽点点头。
　　苏心永还在思考刚才Steven说的那些话，想要跟程会泽说些什么。
　　“我有东西想问你。”程会泽说，“你跟Steven什么时候结婚的？”
　　“去英国的第二年。”
　　程会泽低着头，苏心永有点着急，又接着说：“只是有协议，因为他需要一个结婚的对象，我每年都拿钱的。”
　　“人流手术，肚子上会有伤口吗？”程会泽又问。
　　“没有。”
　　时间不早了，程会泽听到旁边病床放下手机的声音。
　　“苏心永。”程会泽叫她的名字，“你爱Steven吗？”
　　“不爱。”苏心永回答的很快，这让程会泽松了一口气，“但是我觉得他说的对，如果我想要跟你重新开始，我起码应该告诉你一些重要的事。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好像做错了事，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我有很多事情没告诉你，告诉你的反而是最糟糕的一件。”
　　“是吗。”程会泽苦笑，“那你现在告诉我一件，我得走了，我要回去洗漱，要睡觉，明天要工作。”
　　苏心永想起那时候收到爷爷奶奶寄过来的包裹，她翻阅那本恋爱清单，有一件事其实她很清楚，但是一直不肯让自己细想。
　　“那本恋爱清单，其实当时我们恋爱半年的时候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