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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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六点，基地最高层管理室。
“我给你们两个弄到了转学证明，你们以学生的形式潜伏进去，三天，务必杀掉。手枪子弹需要的组织会提供。但是，尽量用刀。”
“是。”二人鞠躬示意。
“去吧。”老大挥挥手。
“咱俩，这身衣服，不太行吧。”北亭看了看一身黑的工装服。“学生的话，得换身行头。”
“路过的服装店买几件。”南风记好安全带。
上午，校园。
“直接去杀，还是再等等。”北亭递给了南风一杯咖啡。
“再等等。”南风伸手接过，稍抿了一口。“今天放学看看。”
“你们好，我也是中国的学生。”突然插进来了一个声音。那声音的主人是个女生，女孩身着校服和百褶裙，高马尾显得她格外青春活力。
“嗯，你好。”南风本来不想结识更多朋友的，因为三天后就要离开，认识的人多了反而妨碍行动。但出于礼貌还是回了一句。
“我这里有我妈妈从老家寄过来的糖，自己做的，怕我想家。”女孩笑笑，澄澈的双眼瞬间变成了弯弯的月牙。“难得遇见中国学生，就想着和你们分享一点。”
“谢谢。”北亭顺手接过糖，笑一笑。
“对了，我叫何月。”女孩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你干什么。”南风拉住了还笑呵呵的北亭。
“你不懂，这叫表演，现在营造一种友好的氛围，让其他人觉得我们很友好，这样校长死了之后不容易发现我们是凶手。”北亭剥开了一颗糖，塞进了南风嘴里，甜味瞬间在唇齿间荡漾开来。
“好吃吗。”北亭挑了挑眉。
南风没说话，转过头去。
“今晚我去探路，你回车上待着。”南风说。
“遵命。”北亭做了个敬礼的手势。
夜晚放学时间，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出学校，夕阳渐晚，晚霞浓意渐深，伴着还略带些闷热的夏日晚风，青春的声响回荡在城市上方，久久未散。
校长室在教学楼的最顶层，南风独自一人向上走去，站在校长室门外，里面明明亮着灯却没有人，桌子上还放着未熄屏的笔记本电脑。
南风轻轻推门，门没锁，顺着南风的力道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
南风警惕地进入校长室，确认没人才继续向内探索。
这时，一个极其细小的声音传入南风的耳朵，甚至让南风误以为是自己幻听。
南风努力屏蔽外界，顺着如蚊子叫般细小的声音走去，那声音，在墙里。
“怎么样。”北亭看着刚上车的南风问道。
“墙里有类似小隔间之类的。”南风拿了瓶水拧开喝了一口。
“隔间，干什么用的。”北亭问道，但心里应该有了部分答案。
“在墙内隔间干的能是什么见得光的事。”南风说：“行了，我看看明天晚上。”
“好。”北亭说。“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不饿。”南风说，随即又看了看北亭，“买两桶方便面吧。”
“我去买，你休息一会儿。”北亭说着便下车去买泡面。
“你上过学吗。”北亭拿着两桶泡好的泡面递给南风。
“废话。”南风接过泡面。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来学校。”北亭吃了一口面说道。
南风没有说话，车子随落日一同陷入了寂静的夜晚。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爱说话。”北亭为了缓解尴尬说道，“没想过逃出去吗。”
“会死的。”南风说道。
“你试过。”北亭问道。
“没有。”南风顿了顿，“有人试过。”
“重回自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南风说道，“有可能是你自己的命，你的一条胳膊一条腿，一个器官，或者是，你在组织中最亲近的人。”南风看着北亭，“我听别人说的。”
杀手不会有感情，但总会有人偷偷去爱。
次日一早，点点晨露伴着早蝉的鸣叫声从草叶上滑落，夏日的早晨还没有往日的那般燥热，让人心中一静。
南风站在车旁静静地吃着茶点，看着远处公园里的池水被微风荡起波涛，黄莺四处飞舞，是她为数不多的可以享受世界的时间。
“醒了。”南风看看刚从车里出来还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的北亭。
“嗯。”北亭头发乱糟糟的。
“梳梳头发。”南风罕见地开了玩笑。“稍微维持一下你友好的校草形象。”
如此轻松，以至于他们忘了是在执行任务。
晚间放学，情景却与晨间的轻松完全不同。
南风再次来到了校长室，没锁的门，未熄屏的笔记本电脑，还有细微的声响，一切相同的如复制粘贴般异常相似。
既然是密室，就一定要有启动的开关，南风环绕办公室，最终将视线聚焦在未熄屏的电脑，电脑按键上只有s键的磨损程度最严重。
“试试。”南风抱着尝试的心态，“第一次解密室。”
s键按下的一瞬间，没有任何墙壁打开。
“看来失败了。”南风有些失落，随后顺手关上了笔记本电脑，可墙壁却在这时弹出一道暗门。
“哈？”南风无奈地笑笑，“我想好好推理的，唉，比我想象的要蠢。”
南风掏出匕首，反手执刃，走进了暗门。与其说是隔间，不如说是一条通道，通道里布满粉红色的丝绸，应该有一部分灯光的原因，显得瘆人。
那细微的声音在逐渐变大，对南风而言则是刺耳，物理意义上的。
南风来到声音的源头，又是一个很大很宽敞的屋子，里面摆着一张床，丝绸从天花板倾斜而下，正好围住床边，南风顺着声音过去，掀开帘子，一个录音机赫然摆放在床上，正如其所料。
南风转身，对上的则是漆黑的枪孔。
“Nice to meet you.”南风假意打了招呼，将双手举起，随后找准时机立即下蹲，并转移到他身后一脚踹在了他后膝上，逼迫他跪下，另一只脚顺着转身的动作将枪踢到一旁，一脚踩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钉在地板上，匕首抵在他喉咙。
“知道为什么最后才夺枪吗？”南风问道，“因为你蠢，算了你听不懂。”南风说着将刀刃插进了他的喉咙。
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物，南风走出了校长室。
刚往下走了一层，就碰上了往楼上走的何月。
“好巧。”何月笑着朝她跑来，南风下意识将染血的衣袖往回收。
“放学这么久还不回家干吗去啦。”何月问南风。
“参观校园。”南风笑笑，随后便马上离开了学校。
南风出校门后迅速上了北亭的车。
“开车。”南风在转头的一刹那却看到了正在和她打招呼的何月，少女的眼眸如夜晚的星星一般明亮，一眨一眨，照应着南风心底的那片静湖。
“但是，她怎么这么快。”南风迟疑了一下。
南风双目一愣，想和她打招呼，可是车子早已疾驰而去，留下的是南风眼中的那片残影。
“怎么了。”北亭看着南风说。
“没事。”南风回过神来，“好好开车。”南风提醒道。
“没遇到其他人吧。”北亭身子微侧，说道。
“没有。”南风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
“所以，”北亭顿了顿，“那个校长到底犯了什么事啊。”
“房里有个隔间，不太像正经地方，贩/毒，嫖/娼，器官/贩/卖，你能想到的，差不多就这些了吧。”南风说。
“何月。”二人回到组织最高层管理室，开门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何月站在老大的身旁，眼中已没有了在学校的清澈与朝气。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柳清，此次为了协助你们完成任务特意潜伏成了学校里的人。”柳清走过来，对南风友好地伸出了手。
南风没有回礼，偏过头去，避开了她的眼神。
柳清笑了笑，收回手，站回了老大的身边。
“这次多亏了她，校长死后是她为你们抹除了嫌疑。”老大开口说道。“你们负责杀人，总得有人负责善后。这次任务你们完成得并不算完美，有很多地方都有漏洞，多亏了柳清。”
“南叔谬赞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柳清叫老大——南叔。
“下次的任务，拿好。”南叔说道，“北亭留下。”
南风接过任务，转身走了出去。
几乎是南风走出去的一瞬间，一股剧痛便从北亭的腹中蔓延开来。
“我靠。”他咬牙骂了一句，打人就打人，手上怎么还藏东西，真够黑的，北亭心道。
“不许还手。”南叔下达了命令。“坏了规矩，哪有不受罚的道理，柳清，继续打。”
“我没想还手。”北亭说。
接下来柳清的拳头落在了北亭身上的每个部位，几十拳过后，北亭已经蹲在地上，低下了平日以来都昂起的头颅。
南叔走了过去，蹲下道，“因为什么受罚你自己清楚。”他站起来摆了摆手，示意北亭出去。
“我扶你出去吧。”柳清凑上来说。
“滚开。”北亭压低声线说了一句。
北亭拖着被打得肿胀的躯体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向门外。
二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此时整个基地的人都已经回了宿舍，只有北亭一人一瘸一拐地走在漆黑的走廊上。
南风在北亭的包中翻出了“何月”给的糖，转身便用力将它扔向了无止境的黑夜中。
善意是假的，是为了协助我们杀人，只是一出戏而已，又何必入戏过深。
“南风，开门。”北亭的声响在门口响起，只是声音对比之前虚弱了许多。
南风和北亭住在同一间宿舍，别人同样是两个人三个人挤在一起，都是按照捡到的时间排序，南叔认为杀手不会有感情，认为他们只是负责杀人的怪物，可怪物也会相爱不是吗。
南风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了几乎快要瘫倒在地上的北亭。
“衣服脱了，我帮你抹药。”南风依旧淡定地将他扶进屋。
北亭听话地将衣服脱掉，少年平滑的背脊上留下了青紫色掺血的骇人痕迹。
南风拿着药走了过去，拿着棉签细心地涂抹每一处伤痕，沾着药剂的棉球在受伤的皮肤上摩擦，伴着轻柔的手法，并没有那般刺痛。
“转身。”良久，南风对他说道。
少年转身，健硕的肌肉上布满了打痕。
“疼吗。”南风问道。
“不疼。”他说话前叹了口气，尽管已经尽量收住了气息，仍然有热气扑到了南风的脸上。
“好了。”南风将药放回药箱。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