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灭世主：重返史前时代》念旧衣

41、四十一 外星人揭底

　　四十一 外星人揭底

　　1997.01.12，13:07:38
　　哭包睁眼的第一件事是“要西维”。
　　这个要求几乎立刻就得到了响应，围守在床边的几个孩子被轰出了病房，哈利很是失落地看着亚历克斯在斯内普走过去的第一秒就猛扑进他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对，就这么把我们赶出来，千万别浪费时间说‘我好想你们啊’‘我很害怕啊’之类的话。甭客气。”罗恩一边在门外来回转悠一边气愤地叨叨，“世上只有斯内普的怀抱最金贵，一定要分秒必争、直奔主题……”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多谢了，韦斯莱，本来再有什么怨气也被你给说没了。”
　　哈利扑哧一笑，赫敏兀自抹着眼泪，而哭包的大嗓门即使隔着玻璃也能听得一清二楚：“西维我好想你呜呜呜……我很害怕呜呜呜……”
　　“哎呀，你瞧，”德拉科扬了扬下巴，“事实证明他还是会说这些话的，只不过要挑个更好的对象。”
　　罗恩的表情就像吃了枚酸枣。

　　13:22:01
　　哭包睁眼的第二件事是“要吃饭”。
　　这个要求同样丝毫没有怠慢地被实现了——几个孩子拿着通行证急急忙忙去了餐厅，然后气喘吁吁带着一堆食物跑回来；当亚历克斯抬起手臂，对着哈利递给他的汤勺连抓了三次也没碰到时，他垂下肩膀，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慢吞吞地说：“西维喂我。”
　　“想都别想。”
　　“我要喂！”
　　“别得寸进尺。”斯内普严厉地说，拿起一个汉堡放在离哭包不远不近的位置，“自己伸手拿。”
　　“不。”
　　“伸手。”
　　“不要！”
　　……
　　罗恩张大嘴：“这是什么新型的游戏吗？”
　　斯内普只是阴沉地瞪着哭包，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男孩屈服了，扁着嘴抬起手抓向汉堡，然后又落空了。
　　哈利这才开始觉得不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哭包：“亚历克斯，你怎么了？”
　　哭包呆呆地盯着汉堡，红着眼圈，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眼泪再次飞流直下迸发了：“呜哇——西维欺负我！！！”

　　13:28:44
　　医疗区里哭声回荡，震耳欲聋，在此接受治疗的第穆尼亚探员们纷纷露出不堪其扰的表情，哈利手忙脚乱地安慰亚历克斯，罗恩壮着胆子从斯内普手上夺回汉堡试图进行劝诱，未果，一片鸡飞狗跳中只有魔药教授脸色铁青地伫立在原地；就在哈利开始担心他们会遭到投诉时，一直站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的麻瓜女医生终于走了过来，手里举着一支寒光森森的大号针筒，又粗又长的针尖对准亚历克斯晃了晃：“看到这个了吗？再敢嚎一嗓子，我就给你注射镇静剂。”
　　哭声戛然而止。
　　女医生满意了。她慢条斯理地把套管插回针头，把针筒放进白大褂口袋里，对斯内普冷淡地说：“既然我的诊断没错，现在你总愿意讨论一下治疗方案了？”
　　斯内普紧抿着嘴，半晌后生硬地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和女医生走出房间；赫敏看了看几个男孩，和他们交换一记会意的眼神后跟了上去。

　　13:47:12
　　“神经性协调障碍？”透过玻璃门，罗恩茫然地看向正抽噎着往嘴里塞薯条的哭包，轻声说，“那是什么，一种病吗？亚历克斯得了这种病吗？”
　　“不，亚历克斯在那晚波士顿港口的战斗里受伤了。”赫敏耐心地解释，“集装箱爆炸时的碎屑刺进了他的身体，切断了一部分外周神经，导致他左半侧身体的运动协调功能受损——”
　　“赫敏，说英语。”
　　赫敏叹了口气：“简单地说，亚历克斯现在控制不好他的左手和左脚，而且视力也受到了爆炸的影响，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抓空放在面前的东西。他很聪明，落海之后选择了八腕目的章鱼来变形以平衡行动能力，否则今早他有可能根本游不上岸。”
　　德拉科轻轻吸了口气：“能治好吗？”
　　“我不知道。”赫敏脸色黯淡地摇摇头，“不管对于麻瓜还是巫师，神经损害都是一大难题。布雷南医生认为亚历克斯需要立刻接受手术治疗，在断裂的神经完全变性之前进行修补缝合，但斯内普坚决反对；他说，在彻底确认亚历克斯的中枢神经系统没有受到魔法伤害之前，谁也别想对他动刀子。他们争执得很厉害，我想斯内普是信不过麻瓜的医疗手段。”
　　“我不懂，情况到底有多严重？”罗恩求助地看着赫敏，脸上写满了“你是赫敏呀，你怎么能不知道？”这句话，“你觉得亚历克斯应该动手术吗？”
　　“我说了我不知道！”赫敏恼火地吼道，“我不是医生，罗恩，我仅仅能大概听懂他们的谈话！”
　　说话间背后传来脚步声，哈利转过身，看到女医生布雷南正沿着长廊快速往病房走来，仍然和斯内普一路争论着：“我会带那孩子去做CT和MRI检查，然后——”
　　“我认为我们应该先——”
　　“斯内普先生，身为一流的魔药制造者并不能让你变成真正的医生。”布雷南猛地停下脚步，毫无惧色地看着面露不快的斯内普，“我理解你的担忧，但那男孩需要专业的诊断和治疗。请让我完成我的‘麻瓜检查’步骤，那之后你大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
　　哈利吞咽了一下，鼓起勇气开口道：“布雷南医生，如果不动手术，亚历克斯的情况会继续恶化吗？”
　　“会。”女医生肯定地回答，哈利的心沉了下去。

　　16:01:37
　　“这男孩本该在爆炸发生后立刻接受治疗的。”
　　两小时后，布雷南医生重新出现，带来了亚历克斯的检查结果。她拿着一支笔，在面前的投影仪屏幕上四处指点：“这里——还有这里——这几处神经被□□切断了，如果当时就有巫师施展治疗咒，或者有麻鸡医生给他动手术，神经本可以很快再生愈合；但他们没有。一个相当令人不愉快的猜测是，抓走男孩的那些人故意延误了医治的最佳时机，借此来限制男孩的行动力，让他不能再做逃跑的尝试。”
　　哈利感到一阵愤怒。毫无疑问这是真相——曼施坦因手下能人众多，在检查亚历克斯的伤势时应该立即就能做出判断，但他们选择让男孩成为某种意义上的残疾，只是为了关押人质时能够省心一些。
　　“那群没有良心的渣滓！”西里斯的低吼响起，哈利回过头，看到他的教父和莱姆斯出现在门外，看上去十分疲惫。
　　“的确是极不人道的做法，但是相当聪明，我有把握推断这是曼施坦因本人做出的决定。”女医生冷静地评价，“他必定对整个人质交换的事态发展做过预测，认为第穆尼亚将在神经轴突再生期内换回男孩并做出补救措施；至于能否抓住机会，那就是我们这边的能力问题了。”
　　德拉科显得很不舒服：“你是在称赞曼施坦因吗？”
　　“为什么不？”布雷南医生反问，“我欣赏懂得留余地的男人。”
　　“……”
　　众人一阵语塞，哈利清了清嗓子：“那现在的结论是？”
　　“从脑部和脊椎的造影成像上看，男孩的中枢神经系统没有受损——”布雷南切换出另外几张扫描图片展示给他们，只获得一片茫然的回应；她撇了撇嘴角，“我建议立刻施行神经修补手术。配合以咒语和魔药治疗，这孩子很快就会好起来。”

　　听到这样的保证，赫敏小小地欢呼了一声，其他人也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喜悦，斯内普却依旧沉着脸：“谁来主刀？”
　　“我的一个麻鸡朋友，神经外科的权威。”面对这种显而易见的不友善，布雷南医生似乎完全不为所动，仍然用平淡寡味的语调答道，“至于魔法配合这方面，我相信你能提供很多意见，斯内普先生。”
　　“我当然会。”
　　“那么请你留在这里，稍后我将联系其他人一起制定方案。另外，如果你不想把男孩的治疗假手于人，我会对你开放第穆尼亚的魔药制备间，你可以在那里酿造所需的一切。”
　　“不胜感激。”
　　……
　　眼看这两人进入了火花四溅的对峙阶段，其他人冷汗直冒，忙不迭起身离开女医生的办公室；罗恩一边大步走回病房，一边抹着额头说：“不敢想象他们合作的样子，嗯？”
　　“小时候书呆，长大了怪胎。”西里斯说，遭到了赫敏的怒视：“我认为斯内普教授和布雷南医生都是非常聪明的人，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有极高的造诣！”
　　“我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
　　赫敏两眼开始冒火，哈利扭过脸偷偷发笑。

　　16:24:52
　　当哈利他们回到病房时，亚历克斯正和坐在他面前的杰森大眼瞪小眼，躺在邻床的一位受伤探员则把胳膊压在额头上，痛苦地拧着脸，看上去快要神经衰弱了。
　　“我很聪明。”
　　“我也很聪明。”
　　“我的O.W.Ls成绩是全校第一，打破了霍格沃茨的历史记录！”
　　“我从伊法魔尼（注）全A毕业，然后进了斯坦福，现在已经拿到两个博士学位，在攻第三个。”
　　“我是韦斯莱玩笑商店的合伙人，我能挣钱，很多钱。”
　　“我有工资、奖金和研究赞助，它们也不少。”
　　“我有西维。”
　　“……谁？”
　　“西弗勒斯·斯内普，英国最年轻的魔药大师，全欧洲的魔药商店都跪求他出手！”
　　“啊，我有凯弗瑞·卡塞尔，第穆尼亚最干练的外勤组长，在世界各地抓过的坏蛋能填满你们对角巷。”
　　“西维是我的，凯弗瑞不是你的。”
　　“谁说的？凯弗瑞是我的同事、我最好的朋友、我的遗嘱受益人之一；斯内普又是你的什么？他甚至不拥有你的监护权。”
　　“……西维很疼我！”
　　“凯弗瑞也很疼我。”
　　“我的西维比你的凯弗瑞更厉害！”
　　“胡扯，我的凯弗瑞还比你的西维更帅呢！”
　　“……”
　　“哎呀，这个，”罗恩咳嗽了一声，“就算是亚历克斯也没话说了。”
　　片刻寂静。
　　无话可说的灭世主大喝一声，从床上弹起来，一拳打中了杰森的脸，后者从椅子上翻倒在地，轱辘辘地往外滚了两圈。
　　赫敏发出一声尖叫，德拉科大喊：“等等，他不是应该打不中吗！”
　　哈利说：“客观上看，这个目标比较大。”
　　旁边那位探员哀叹：“上帝啊，已经半小时了，你俩有完没完？”
　　杰森爬起来，捂着腮帮冷静地回答：“这就完了。我不还手。我不打架。我更理性。我赢了。”
　　灭世主再次大喝一声，掀开被子扑上前，又把杰森按回了地板上，左右开弓一顿狠揍，边打边喊：“这还没完！我总还手！我爱打架！我比你狠！我赢了！”

　　被喧闹声引来的人无不张口结舌瞪着眼前一片混乱；西里斯和莱姆斯冲过去把揪成一团的两个男孩分开；亚历克斯奋力挣扎着踢打双腿，发出音量惊人的哭喊：“西维比凯弗瑞好一万倍！就比他好！！！”
　　“哦，真的？”
　　饶有兴致的提问从他们身后传来，哈利回过头，看到半天没露面的卡塞尔正倚靠在门框上，笑眯眯地看着哭包；于是上一秒还歇斯底里的吼叫忽然就偃旗息鼓了，亚历克斯瞪着眼，张着嘴，满脸惊惧地慢慢往后退去：“……”
　　德拉科挑起眉毛：“他这是在无声地尖叫吗？”
　　“呃，很难说。”
　　哈利等了几秒，正想开口问卡塞尔关于伏地魔逃跑和圣帕特里克大教堂血案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男人就迈步走进屋，对亚历克斯伸出双手：“丹尼尔，欢迎回到第穆尼亚。很抱歉我们没能早些找到你——”
　　“我不是丹尼尔。”亚历克斯摇摇晃晃地继续后退，不安地扭动着身子，似乎很想从西里斯的手掌下消失，“我不是他。”
　　卡塞尔脸上的微笑隐去了，打算拥抱男孩的动作也僵在了原地，他皱起眉头：“什么？”
　　“我不是丹尼尔。”哭包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点发颤，语调却不容置疑地稳定，“丹尼尔在我进入这具身体之前就死了，我是另一个人。我叫亚历克斯·维维。”

　　第穆尼亚的众人之间泛起了震荡的涟漪，好几个探员用惊疑不定的目光来回打量着亚历克斯和卡塞尔；哈利慢慢反应了过来，心里一紧：他们一直把这个秘密小心掩藏着，直到现在还没对第穆尼亚的任何人说起过亚历克斯并不是真正的丹尼尔·福勒。
　　德拉科原本还挂着一副看好戏的神色，但在和卡塞尔视线接触后，他脸上漫不经心的冷笑就迅速褪去了；哈利不安地往旁边挪动了一步，和罗恩、赫敏相互望了望，猜不准此刻背对他们的男人是什么表情。
　　“亚历克斯不是丹尼尔？”
　　尼娜站在门口，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们，哈利羞愧地低下头。
　　“你们怎么能这样……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不告诉我们？”尼娜的声音尖锐，带着不容错认的质问和责难，然后她一改这些天的温和态度，猛地转身离开了。
　　房间里一阵漫长的死寂。
　　卡塞尔转过身，眼中酝酿着风暴，目光逐一扫过他们：“你们之中有没有人——任何人——哪怕只是一秒钟的念头，想过要告诉我这件事？”
　　没有人敢作声。
　　卡塞尔轻轻摇头，有一瞬间疲惫得似乎就要倒下；然后他稳住身体，面无表情地擦过他们，走出了病房：
　　“丹尼尔·福勒是我们的线人。”

　　注：
　　【官设】伊法魔尼：Ilvermorny School of Witchcraft and Wizardry 伊法魔尼魔法与巫术学校。这间北美最著名的魔法学校创立于17世纪，位于格雷洛克山顶。学校被施以多种强大魔法，使非魔法人士无法看见，有时在云雾的环绕中才会现形。
　　在本卷《设定回顾》一章里，对伊法魔尼有整理自官网的详细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