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灭世主：重返史前时代》念旧衣

40、四十 外星人归来

　　四十 外星人归来

　　1997.01.12，08:34:51
　　透过视野前方的最后几栋摩天大厦，纽约港已经遥遥在望，但整条大街都被清早繁忙的交通塞满了，车流只能以令人发狂的龟速缓缓移动；一刻钟过去，几个孩子终于看腻了望远镜里能观察到的所有风景，便从汽车天窗上缩回脑袋，再度拾起一路上被反复讨论的话题：
　　“不知道亚历克斯现在到哪儿了……会不会已经上船了？”
　　“那要看他之前被关在什么地方。既然你们最后是在波士顿被发现的，曼施坦因至少不会再把亚历克斯带回西岸，那太麻烦了。”赫敏沉吟道，“我想他应该会就近找个拘禁地点——甚至有可能就在纽约。”
　　“纽约可是第穆尼亚的地盘，如果我们在人质交换之前就找到了他该多好啊。”罗恩叹了口气，“我真的很想亚历克斯回来，但就这么把伏地魔交出去实在太闹心了。”
　　“别想这个。”赫敏严厉地说，“所有人都很不安，但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不是吗？哈利……哈利？你还好吧？”
　　“……什么？哦，我很好。”哈利从自己的思绪里惊醒过来，仓促地做出回答；赫敏担忧地看着他：“伤疤又疼了吗？”
　　“不。只是……我想我只是太担心了。”哈利焦躁地在座位上蹭了蹭身体，“如果伏地魔突然反悔了怎么办？要是他不肯按照约定说出他和曼施坦因的打算，人质交换就会被取消，然后——”
　　“波特，你开始疑神疑鬼了。”德拉科冷声打断哈利，“那个杰森不是告诉过你停止胡思乱想吗？”
　　“你倒是自己去试试走进那间审讯室！试试你头疼得就像有把刀子在里面搅，而桌子对面就坐着杀害你父母的凶手，你却什么都不能——”哈利猛地收住话头，在伙伴们既恐惧又同情的目光下把脸埋进掌中，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不起。”

　　哈利和伏地魔的对峙已经过去三天了，大家仍然能够看出这次经历对他的影响，尽管他想要努力掩饰。卡塞尔告诉哈利“真正的噩梦永远会残留一部分在身体里，无法处理好它并非一种耻辱，你只是需要时间”，邓布利多和西里斯也以各自的方式鼓励了他，但卡塞尔和邓布利多低语时脸上流露的凝重表情并不能让哈利感到安慰。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又对哈利隐瞒了什么秘密——就像这些年来经常发生的那样——哈利真希望哪怕有一次，成年人们能够开诚布公地告诉他那些关乎他自身的重要事情，而不是非得通过预言、先兆和暗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提点”他；然而当他向莱姆斯如此抱怨时，狼人只是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温和地说：“哈利，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总倾向于用这些拐弯抹角的方式来向你透露事情？”
　　哈利思考了一会儿，在他能想出答案之前，斯内普忽然从房间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尖刻地说：“这还不明显吗，波特？因为你极度缺乏耐心且惯于冲动的缺点严重影响了悟性的发挥——假定你那颗愚钝的脑瓜里有这东西的话——而人们总是不切实际地希望你能在这方面多少提高一点儿。”
　　哈利恨得牙痒痒，决定从此相信罗恩长期以来坚持的一个观点：斯内普会潜行。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从来都搞不明白魔药教授究竟是怎么从空无一物的地方忽然冒出来扣掉他们学院分的。

　　08:38:19
　　“哈利，振作起来！不管怎么样，再有几个小时就能看见亚历克斯了——天啊，我们到底有没有在往前走？这个城市的交通简直是地狱！”罗恩一边用力拍打着哈利的背，一边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有件事我一直没想通：为什么第穆尼亚的总部要建在纽约？这么重要的机构难道不该待在一个国家的首都吗？”
　　德拉科从鼻子里哼了哼，发出一声类似“韦斯莱乡巴佬”的咕哝，赫敏则挺直了腰板，拿出她经典的讲座语调：“哦，我刚好知道为什么，我问过尼娜，她说因为第穆尼亚需要远离白宫、国会大厦、五角大楼、魔法国会本身以及其他一切你能想到的敏感机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别跟匡提科和兰利搅和在一起；不过离联合国总部近一些对他们来说却有很多好处。”
　　“……啊。”
　　德拉科小心控制着不让自己露出一脸茫然，但还是没能阻止罗恩得意的回敬：“哎呀呀，作为一个‘城里人’不知道这些可就太不像话了，德拉科——等等，我猜你爸爸也不知道，对吧？哦，那倒是不奇怪，毕竟他只是个英国的土地主嘛。”
　　哈利和赫敏齐齐翻了个白眼：“拜托，你们俩真的非要每天说一个关于爸爸们的笑话吗？”
　　“哦，很显然不这样我们就活不下去，是吧德拉科？”
　　“哈哈，真好笑，韦斯莱。”

　　09:17:22
　　据尼娜说，第穆尼亚曾经发生过一起巫师在随同幻影移形的过程中试图逃跑而导致押送者和嫌疑犯同时分体死亡的意外事件，自那以后他们就禁止了这种转移罪犯的方式，改为使用汽车。从总部开出来的车辆都施加过空间扩展魔法，因此当押送伏地魔的队伍终于行驶到港口并停下来时，一个刚巧从附近经过的麻瓜目瞪口呆地见证了浩浩荡荡几十人从三辆越野车里钻出来，还没回神，又对着被蒙住眼的伏地魔发出了一声噎住的惊叫。
　　“嘿，别这么不礼貌，伙计，他不过是整容失败了——”卡塞尔呵斥着驱走了那个麻瓜，然后拍了拍手，“现在开始清场。”
　　一群人无语地看着这个口无遮拦的外勤组组长，他漫不经心地耸耸肩：“好吧，我知道这笑话很冷。里德尔，我很抱歉刚才那么说，事实上我认为如果用对爬虫类的眼光看待你，你大概是条非常英俊的蛇。”
　　“……”
　　“兄弟们，开工了——都还傻站着干什么？动起来！”
　　身负任务的探员们在口哨和响指的催促下开始忙碌，几个孩子则被要求待在一边“不要妨碍大人工作”；罗恩靠着一根灯柱，不太确定地说：“你们觉得凯弗瑞是在故意刺激伏地魔，还是他真的有种诡异的幽默感？”
　　“我猜两者皆有？”赫敏怀疑地盯着紧守在伏地魔旁边确保他没有机会逃跑的男人，“虽然我看不出凯弗瑞到现在还试图惹伏地魔生气有什么必要……”
　　“很简单，他看他不顺眼。”德拉科不假思索地说，然后在另外三个人的注视下涨红了脸，尖声道，“干嘛？”
　　“没什么，”赫敏平静地回答，“只是你刚刚对自己过去六年的所作所为给出了某种动机陈述。”
　　“……”

　　09:39:37
　　当几个孩子被告知不能跟随第穆尼亚的押送队伍一起上船，而要待在码头上静等人质交换成功的消息时，他们勃然大怒——至少是以各自的方式最大限度地表达了心中的不满——而卡塞尔只用一句话就打发了他们：
　　“听着，所有跟霍格沃茨沾边的生物今天都不能踏上那艘船，除了我和伏地魔。”
　　“……这不公平！！！”
　　“别朝我嚷嚷，小鬼头们，哪个傻瓜灌输了你们世界很公平的概念？”
　　“……你到底是不是个格兰芬多？！”
　　“我当然是。怎么，仅仅因为斯内普说话和我像了点儿，你们就打算否认自己的前辈？”
　　“……”
　　“好了，乖乖到一边儿呆着去。看看风景，散散步，说说我的坏话，随便干点什么，两个小时很快就会过去的。”
　　“……”
　　汽船启动了，来自霍格沃茨的生物们站到码头高处，在几个第穆尼亚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或沮丧或担忧地注视着它慢慢走远，直到最后一点桅杆的顶端也从水面上消失。
　　罗恩看着邓布利多的侧影，愤愤不平地嘀咕：“完全没有可比性！”
　　“别傻了，你怎么知道邓布利多三十多岁时是什么样子？”赫敏设法平息了自己的怨气，理智地说，“也许再过半个世纪，凯弗瑞就会变得和他一样呢。”
　　“……为什么我不觉得这是句好话？”
　　“凯弗瑞说了我们可以讲他的坏话，不是吗？”

　　11:31:49
　　等待的两个小时并没有像卡塞尔形容的那样过得飞快，但分针终究慢慢转完了两圈；婉言拒绝了到港口附近的餐厅吃午饭的邀请，哈利一行人焦灼地在码头空地上走来走去，时不时查看手表。亚历克斯消失在一片火海中的景象仍然历历在目，哈利心有余悸地沿着海岸徘徊，不想靠近那些巨大的集装箱，因此当天上忽然下起一阵人雨时，他差点被纷纷降落的巫师们砸断脖子——
　　“尼娜！通知总部，人质交换出现意外，我们和敌方发生火拼，伏地魔在逃，要求紧急增援，快快快！”
　　第一个落地的巫师大喊着冲向留守码头的队伍，第二个和第三个则满脸是血地彼此紧抓着出现；赫敏放声惊叫：“亚历克斯呢？亚历克斯怎么了？！”
　　“我们不能确定！两艘船都被炸沉了，伏地魔那个杂种把我们的男孩拖进了海里——”
　　越来越多的第穆尼亚巫师幻影移形出现在码头上，带回来硝烟战火的气味和受伤的队友；当浑身湿透的卡塞尔终于抱着一个昏迷的人从海水里蹒跚上岸时，哈利朝他扑了过去：“凯弗瑞！你还好吗？亚历克斯在哪儿？”
　　卡塞尔没有时间作出回答：他把扣在手里的人扔到地上，一口气对他施展了多种复苏咒和禁锢咒，要求派人看紧这个嫌犯，清醒之后第一时间进行审讯；然后他一边对自己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念愈合咒，一边跛着腿走向尼娜，接过她手里的无线电对讲机：
　　“从现在起，第穆尼亚及所有下属单位全部进入二级警戒状态，向NYPD和FBI请求协同合作，将伏地魔描述为携带武器级生化病毒的在逃嫌犯，传输他的图像并发布全境通告，要求目击者立即上报并等待进一步指示，严禁与其冲突交火。行动！”

　　11:35:28
　　五分钟前还一片平静的码头忽然间变得兵荒马乱，直升机几乎立刻就咆哮着从空中飞向了他们，警笛的呼啸声紧随其后；很快第穆尼亚的增援队伍就赶到了现场，开始重新部署任务、救治伤员，麻瓜的警力也迅速做出了响应，车辆源源不绝地涌向港口；卡塞尔不断地发布命令、协调指挥，直到曾经照顾过哈利的那个麻瓜女医生出现，快步走向他们，将卡塞尔一把按进敞开的车厢里坐下，抢过他的对讲机，塞回去一瓶魔药：“不想失血死掉就立刻喝了它！”
　　哈利马上意识到卡塞尔白得像纸一样的脸色并不只是因为他泡在深冬的海水里进行了一场恶战、上岸后又被凛冽寒风侵袭的缘故；他们站在一边，带着痛苦的焦虑等待女医生替卡塞尔处理身上的伤口，而他在咽下三瓶不同的药剂并被强制休息十分钟之后，终于有机会向霍格沃茨的一行人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们利用两条独立的魔法栈桥进行人质交换，以此避免双方船只的直接接触。约定时间一到，伏地魔和丹尼尔就同时踏上栈桥，身后的那一端被切断以防对方的人捣鬼；按照协议的详细规定，我们在栈桥上附加了反幻影移形咒和门钥匙隔绝网，但没有人想到伏地魔居然干了一件非常麻瓜的蠢事——他在和丹尼尔擦肩而过的瞬间跨出自己的踏板，拽着男孩一起跳进了海里。栈桥被设计为一旦失去重量感应就会消失，我们除了自己跟着跳进海里同时试图阻止敌方这么做，还能怎么——嘶！你温柔点儿！”
　　女医生在伤口上的大力捆绑引起了伤兵的抗议，卡塞尔嘶嘶叫着，然后叹了口气：“那真是他妈的一片混乱。大部分人一下水就连方向也分不清了，还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似的拼命发射魔咒，很难说我身上这几下不是自己人弄的……我在海里摸了半天，没找到丹尼尔或伏地魔，船被炸沉之后只能让队伍撤退。如果我没料错，曼施坦因的船是从巴尔的摩出港的，希望我们在那边排布的警力会有收获。”

　　“可是亚历克斯怎么办？”赫敏急得满眼是泪，“如果曼施坦因就和你一样，直到上了码头都不让人质有机会看见四周的景象，那亚历克斯很有可能没法定位——”
　　“丹尼尔在波士顿出生长大，非常熟悉东岸的环境，如果有机会幻影移形，他出错的可能性很小。”卡塞尔沉稳地说，“另外，这场交战并不在计划内，我确定双方都没有使用即刻致命的咒语；假定——”
　　“你怎么能保证这一点？曼施坦因那种人——”
　　“曼施坦因那种人不会为无利可图的事情下杀手，这恰恰是他和伏地魔那蠢货的区别。”卡塞尔打断了德拉科的话，现在连哈利也能听出他隐藏在平静口吻之下的熊熊怒火了，“去问你父亲，孩子，问问他在过去伏地魔多少次杀人取乐，仅仅是因为他能这么做！而这个变态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在人质交换的最后一步搅局，这样他就能同时摆脱我们和曼施坦因的控制。”
　　德拉科的脸色变得苍白。女医生清洁了卡塞尔脖子上最后一道擦伤，瞪了他一眼便提起箱子走开了；卡塞尔呼出一口气，放柔了语调：“抱歉，孩子，我不该冲你发火，这是我的错。”
　　德拉科轻轻摇了摇头。卡塞尔站起身，试着把重心放到受伤的那条腿上，慢慢走了几步：“眼下唯一的安慰就是我们知道了曼施坦因到底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几个孩子异口同声，卡塞尔倚在车门上看向邓布利多：“歌铃。”
　　一秒错愕过后，邓布利多的脸色变了。

　　11:52:41
　　“难道我们之中就没一个人知道歌铃到底是什么吗？赫敏？”
　　“我不是真的百科全书，罗恩；就算我是，这世界上也没有哪套百科全书能收录所有的东西！”赫敏在几个男孩面前踱来踱去，像发怒的母狮一样压低了嗓门吼叫，“邓布利多和卡塞尔知道，你有胆就去问他们，少来烦我！”
　　“别着急上火呀，凯弗瑞不是说了亚历克斯不会有事……”
　　罗恩的音量在赫敏的怒瞪中逐渐小了下去，后者看起来恨不得拧掉红头发男孩的耳朵：“你知道什么叫‘可能性’吗？那代表——事情——也许——会往——另一个——方向——发展——”
　　这种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话方式像极了某些时候的斯内普，罗恩吓得把脑袋埋到胸口，不敢再吱声；哈利把拳头紧紧抵在嘴边，完全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把手背咬破了皮，直到德拉科带着惊恐的表情阻止了他。
　　“没事，我只是……紧张。”
　　哈利这时才感觉到火辣辣的痛楚，放下手，起身加入赫敏踱步的行列，焦急地等待进一步消息；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卡塞尔手里的对讲机终于又开始沙沙作响，有人汇报了什么情况，导致他打翻了另一只手里的杯子——
　　“他什么？！”男巫的声音几乎提高了八度，“狗娘养的！”
　　他咒骂着，回过头向所有人报出一串坐标，然后率先幻影移形消失了；几个孩子默默等待剩下的人安排他们。说实话，卡塞尔上火爆粗口的情形早已屡见不鲜，但像刚才那一瞬间的气急败坏，他们还是头一次看见。

　　半分钟后，邓布利多带着另几个成年人跟随第穆尼亚的队伍赶往目标地点；就在哈利担心他们被忘记了的时候，尼娜驾驶着越野车停在他们面前：“上来！”
　　几个孩子跳进车厢，刚合拢车门就被一记漂亮的甩尾弄得四仰八叉跌倒在座位上；尼娜一边拉响警笛风驰电掣地飙起车来，一边用很快的语速对他们解释：“纽约各处都安置了侦测设备，可以探查出在非指定区域发生的违规幻影移形，但利用它们进行精确定位需要耗费一段时间；就在刚才，总部锁定了伏地魔的最后出没地点——圣帕特里克大教堂。”
　　赫敏倒吸了一口气：“那是纽约最大的天主教堂，而今天是星期天！”
　　哈利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所有那些做弥撒的麻瓜！”
　　“比这还要糟糕。”尼娜脸上的表情很冷静，车速却不断提升，“首先，我们的队伍里超过半数的人是巫师；其次，这周刚好有个来自梵蒂冈的红衣主教访问圣帕特里克。”
　　“这代表什么？”
　　尼娜死踩油门，声音也开始不稳：“这代表凯弗瑞有大|麻烦了。”
　　罗恩咽了口唾沫。

　　12:07:11
　　“几年前，凯弗瑞负责追捕一个滥杀成性的吸血鬼，他们穿过了整个欧洲大陆，某天夜里终于开战了，从罗马一路打进梵蒂冈，最后凯弗瑞在西斯廷礼拜堂制服了对方，但自己也差点被放干；瑞士近卫队捉住了他们，在凯弗瑞因为大失血而昏迷的期间，教廷用日光焚刑处决了那个吸血鬼。”
　　哈利困惑地说：“我不明白……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尼娜从后视镜里看了哈利一眼：“那个吸血鬼是某位亲王的随侍。”
　　“糟！”德拉科尖锐地喘息了一声，哈利茫然道：“随侍？”
　　“吸血鬼有句俗语：亲王十随侍，九个是情人。”赫敏不太愉快地补充，“血族并不是什么节操高尚的群体。”
　　罗恩目瞪口呆：“那这笔账被算到谁的头上了，教廷还是卡塞尔？”
　　“都是。凯弗瑞醒来之后差点气得发狂，接着就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审问……”尼娜一脚油门，漂移超车，“最终是梵蒂冈警察通知了我们。我们想以FBI的名义出面把他救回来，但在那时教廷已经确认了他是一个巫师，正竭力想要挖出他背后的组织——和民间小打小闹的巫审不同，教廷和巫师之间已经争斗了一千年，他们的核心力量层有各种手段能真正囚禁和伤害巫师：‘圣裁者’的存在并非传说，而且从未断代。”
　　车厢里静了片刻，赫敏小心翼翼地问：“然后呢？”
　　“然后？”尼娜操纵着方向盘，猛地转了个大弯，“然后凯弗瑞用了整整两个月时间，才从刑讯拷打造成的严重伤害里恢复过来。再然后，他被教廷列入了永久性驱逐名单，终生不得踏足梵蒂冈和地球上所有天主教堂；同时那位吸血鬼亲王也发布了针对凯弗瑞的狙杀令，至今没有撤销。”
　　赫敏用双手捂住了嘴，尼娜急停刹车：“到了。”

　　12:13:11
　　当哈利他们冲进教堂时，里面正呈现出一种紧急疏散过后特有的狼藉状态，越往里走越是一片恶战过后的混乱景象；穿过无数长廊和厅殿后，他们总算在祝圣祭台附近发现了单膝跪在地上的卡塞尔，他的面前躺着一个年迈的男人——确切说是一具尸体。一个红衣主教。
　　“哦不……”尼娜喘着气跑过去，“凯弗瑞！”
　　“是伏地魔。”卡塞尔低声说，“他闯进这里，杀了所有挡路的麻鸡，最后是这个主教。”
　　尼娜脸上的惊慌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惨白：“死伤数？”
　　“十七死，三十二伤。”
　　哈利往后退了一步，赫敏发出一声呜咽。
　　凯弗瑞合上那个已经死去的红衣主教的眼睛，站起来沉声道：“α小队留下，其他人撤回总部。尼娜，联系布鲁克，她需要亲自赶到这里，立刻。”

　　12:22:40
　　哈利他们被第穆尼亚的巫师使用随同幻影移形的方式带回了总部，离开之前最后入眼的景象是蜂拥而来、堵在圣帕特里克大教堂门外的大批记者——纽约最大的天主教圣地发生血案的消息已经在第一时间传遍了所有媒体。
　　来自梵蒂冈的红衣主教被近代以来最有名的黑巫师杀害，现场十七死三十二伤；伏地魔消失在茫茫人海；曼施坦因毫发无损；卡塞尔违反禁令擅闯天主教堂……哈利简直不敢想象第穆尼亚接下来要怎么处理所有这些问题，而作为麻烦的最初来源，他们又要怎么办？
　　短短时间内一口气发生那么多事情使哈利的注意力在高度紧张后开始涣散，因此当他终于感觉到某种湿滑黏腻、带有成排齿突的东西缠在脚踝上并低下头去，发现那是一条触手，来自一只诡异地瘫在地板上的章鱼时，他发出了嘎的一声大叫；下一秒，同样被触手缠住且大为惊恐的德拉科和他一起弯下腰，冲着那只几乎有足球大小的海洋生物异口同声吼出了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亚历克斯，你在做什么？！”
　　……
　　混乱的场面静止了一瞬，然后斯内普率先动作了——他一边用足可媲美竞走的速度大踏步冲向他们，一边以杀人的气势挥动魔杖甩出咒语，就好像他是打算放火烧死这只章鱼而不是给它解除变形；然而那毕竟是个逆转咒语，所以下一刻缠着哈利和德拉科脚踝的两条触手就变成了两只货真价实的人手，再然后顺着胳膊出现了一个气喘吁吁、如假包换的亚历克斯。
　　“我在试图爬出一条生路……”哭包庄严而虚弱地回答，看上去累得半死，“我已经缺氧快一小时了，鱼鳃在旱地上不好用！”
　　宣布完这个全人类都知道的科学发现，他勉强翻过身让自己肚子朝天，然后脸色发青地晕了过去。
　　哈利慢慢在男孩身边跪下来，伸手碰触哭包湿漉漉的头发和瘦了不少的脸蛋，泪水涌出了眼眶。
　　“天啊，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颤声说，抬头看向屏住呼吸走到哭包旁边的斯内普，“亚历克斯回来了，先生，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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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中的现实世界借用及延伸——
　　【现设】
　　匡提科Quantico：位于弗吉尼亚州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基地，FBI国家学院坐落于其中，是培训联邦探员的地方。
　　兰利Langley：CIA总部所在地，也位于弗吉尼亚。
　　NYPD：New York Police Department的缩写。
　　全境通告：即APB - All Points Bulletin，逮捕在逃嫌犯时发布给各级执法机构的图文告示。
　　巴尔的摩港：离华盛顿特区最近的海港。
　　圣帕特里克大教堂：St. Patrick's Cathedral，美国最大的哥特式天主教堂，位于曼哈顿。
　　梵蒂冈Stato della Città del Vaticano：它在意大利境内，它在罗马城的西北角，但它是个主权国，而且是全世界宗教力量最庞大最集中的地区之一。这一点很关键，这就是导致梵蒂冈内部治安体系繁杂，好像随便来个谁都有权执行抓捕审问的重要原因= =
　　西斯廷礼拜堂Cappella Sistina：梵蒂冈宫的教皇礼拜堂，最重要的神圣地之一。
　　瑞士近卫队Swiss Guard：负责保护教廷和教皇的佣兵组织，特点是清一色30岁以下174公分以上、信奉罗马天主教的瑞士帅锅=w=
　　【延伸】
　　圣裁者：二设杜撰。教廷中掌握了区别于魔法的另一种力量体系、对维护宗教神圣有强烈使命感的一群人，他们对所有与魔法相关、可能对普通人造成危害或者对社会群体造成信仰冲击的存在都异常厌恶，意图赶尽杀绝。

　　注：本章中所有牵涉到宗教的情节，均在一般性常识的基础上演绎想象而来，绝无不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