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灭世主：重返史前时代》念旧衣

39、三十九 外星人待救

　　三十九

　　外星人待救

　　1997.01.04，10:46:33
　　审讯的中断使哈利一行人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至少对几个孩子来说是这样——他们被安排在一间有柔软沙发和宽大茶几的休息室里，门外就是被第穆尼亚的人叫做“A区”的行政管理办公区域。巨大房间的右侧有一段旋转楼梯，通往高处的夹层，那是第穆尼亚最高负责人布鲁克夫人的独立办公室；透过印着蓝白双色条纹的玻璃墙，他们能看到邓布利多坐在椅子上和那位夫人交谈，与之一壁相隔的另一间屋子属于卡塞尔，斯内普和马尔福夫妇正站在里面争吵——从他们愤怒的表情和身体姿势很容易看出这一点。
　　“他们肯定在说斯内普是双面间谍的事。”赫敏用一只手抓着门框，显得非常焦虑，“他们不应该在这里讨论这个！”
　　“不是好时机，但也不见得有更好的机会。”德拉科看起来同样不安，“如果福吉真的在下午抵达，我爸爸就必须在那之前确定……也许今晚我们就不在这儿了。”
　　哈利猛地扭头盯着他：“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显吗？卢修斯想带德拉科回英国，越快越好！”罗恩用有点暴躁的口吻抢在德拉科之前回答，“他不想留下来掺和这堆破事儿，亚历克斯的死活跟他没关系。”
　　德拉科攥紧了拳头：“我关心！”
　　“关心到足以鼓起勇气对他说你想留下？”赫敏尖锐地提问，德拉科张了张嘴，没有做声。
　　哈利感到一阵失望。六年的时间足以让他知道德拉科有多崇拜卢修斯就有多害怕他，但哈利原本期待共同经历了过去的半个月后，男孩至少能向父母坦言某些与他们的想法相左的感受，比如希望留下来帮忙，希望亲眼看见亚历克斯获救……
　　“我爸爸昨晚告诉我，亚历克斯在半年前对他施加的那种特殊的快乐咒已经开始失效了，他不觉得自己有义务留下来，而我……我就算待在这儿也做不了什么。”德拉科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但他的眼睛盯着地面，似乎耻于面对同伴们不敢置信的目光。
　　哈利闭上眼。
　　“直到一分钟前，我还相信和我一起被绑架的那个人是你要比是其他的什么人更好。”
　　德拉科畏缩了。他慢慢退到阴影里坐下，不再与其他人视线相交。

　　13:57:56
　　午饭过后，卡塞尔重新出现。无论早上伏地魔在审讯室里说了什么话使他被激怒，那番耳语的影响力似乎都已消失，他带着镇静的表情边走边翻看手里的文件，穿过大办公区打算上楼，哈利连忙跑过去拦住他：“卡塞尔先生，我——”
　　“凯弗瑞。”
　　“呃，好的，凯弗瑞，”哈利吸了口气，急促地说，“我愿意去见伏地魔。如果他非要确认你说的是实话才肯合作，那么——”
　　“他已经确认了。”卡塞尔平静地说，“我和他做了一笔交易，接下来只等各自履行诺言；现在——”
　　“什么交易？他是怎么确认的？邓布利多知道吗？你在什么时候——”
　　“孩子——孩子！”卡塞尔打断哈利滔滔不绝的发问，仿佛头疼般按揉着太阳穴，低声说，“看看你周围。半数墙壁是钢化玻璃，监控系统无处不在，这不是说话的地方。给我一刻钟让我办完事，我们换间屋子，然后你就能尽情打听了，行吗？现在乖乖待在这儿。”
　　哈利脸红了：“哦，我、我很抱歉先生，我没想到……”
　　“待——在——这——儿。”
　　把哈利扔在楼梯下面，卡塞尔如同猎豹一般敏捷有力地大步跑上了夹层；察觉有人正和自己一起注视着他的背影，哈利侧头，捕捉到一个穿着巫师袍的年轻男人毫不掩饰的仰慕眼神，以及西里斯刚好转开的脸。

　　14:25:08
　　“那是杰森。”
　　“……那就是他？”
　　当几个孩子再次被带进一号审讯室时，尼娜看上去已经在里面工作了好一会儿，正全神贯注地观察伏地魔和另一个男人交谈。说实话，这位至少有三个女朋友的杰森的外貌使哈利吃了一惊——他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和卡塞尔不相上下的英俊男子，拥有无所畏惧的独特感染力，或者像西里斯那样豪迈不羁；但他错了。杰森是个长着娃娃脸、肤色白皙的年轻人，有一头蓬松卷曲的棕发；他坐在玻璃另一边对着伏地魔喋喋不休，那种手舞足蹈的表现让哈利一下子联想到了哭包。
　　“是错觉吗，我怎么觉得这个人长得有点儿像亚历克斯？”罗恩喃喃，赫敏点头赞同：“五官有些相似，神情简直是像极了。”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这只是巧合。”尼娜澄清了他们的怀疑，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过了几秒又道，“杰森是跨领域的天才，目前唯一将魔力波动和生物电磁结合研究的人，并在成果之上发展了一些独特的技能。”
　　“比如什么？”
　　“精神分析。”
　　“啥？”罗恩一脸茫然，赫敏看着尼娜：“那是一门综合了神经学和心理学的应用科学，对吗？”
　　“是的，而且不止如此。现代麻瓜科学通常对灵魂的存在持否定态度，但作为巫师，杰森把灵魂学说引入了精神分析，这种联合照他的说法是‘创造了奇迹’。”
　　“唔，越来越像亚历克斯了。”罗恩评价道，“这个杰森是不是也经常神气活现得快要拽上天？”
　　尼娜微微一笑：“他的研究涉及了很多领域，那正是凯弗瑞把他找来的原因——只有他的仪器和观测能保证双方在谈判过程中不耍花招；伏地魔一理解这点，就同意和凯弗瑞换服吐真剂，完成了交易。”

　　14:32:47
　　几个孩子同时吸了口凉气。
　　“吐真剂？”赫敏惊叫，“好吧，伏地魔要喝吐真剂我还可以理解，可为什么——”
　　“因为他是重度妄想症和偏执狂患者以及彻底扭曲的怪胎，想和他交易非得先脱层皮。”卡塞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尼娜，记得提醒我请那几个家伙吃饭，许可证太他妈的难搞了……”
　　他径直进入了另一个房间，把几卷羊皮纸扔到伏地魔面前：“签字吧。”
　　伏地魔慢条斯理拆开封条，扫视着羊皮纸上的内容，勾起嘴角：“凯弗瑞，凯弗瑞，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何必屈才于某些——”
　　“里德尔，签字，我没时间听你忽悠。”
　　……
　　看着伏地魔拿起羽毛笔，哈利好奇地问尼娜：“那些是什么文件？”
　　“第一份是吐真剂使用许可，由官方签发，在使用者、服食者和见证人共同署名之后才算生效。第穆尼亚职能独立、有一定的机构自理权，并不完全属于魔法国会或麻鸡政府，因此在刑讯方面受到了一些限制。事实上，两边的相关部门都认为我们抢走了很大一部分的财政拨款和执法权，为此看不顺眼的人不在少数，自然不会让我们随便动用某些……非常手段。”
　　罗恩张大了嘴，似乎为他想象中威风八面的神秘机构事实上（就某种程度而言）两头受气的真相感到震惊，赫敏则为另一件事而诧异：“所以，卡塞尔先斩后奏了——他在三个小时前就使用吐真剂和伏地魔做了交易，却到现在才把许可证弄来！”
　　“你很快就会发现这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最高负责人来了又走，夹在一任又一任不了解情况的顶头上司之间，凯弗瑞才是真正背负重担的那个人，有时候我真担心他哪一天就被压垮了……”
　　尼娜轻声回答，说到后来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几个孩子彼此对视一眼，体贴地保持着沉默，直到她把话题带了回来：“第二份文件是伏地魔和我们达成的协议——以自由为条件，他同意说出曼施坦因使他复活的原因；在人质交换的最后一步开始前，他会告诉凯弗瑞。”
　　“为什么用吐真剂也没法让他直接告诉我们？”
　　“因为曼施坦因顾虑周详。在伏地魔还处于魂器形态时他们就完成了全部信息交换，那就是为什么直到赫奇帕奇金杯失窃后第三夜他才被复活——秘密被一种特殊的赤胆忠心咒保护着，只要他的意志抵抗，吐真剂就无法作用。”
　　“那么，如果伏地魔在最后一步开始前说谎……”
　　“他不能。契约附加了牢不可破誓言。”
　　“所以伏地魔这边基本没问题了。”哈利前后思忖一番，下结论道，“接下来是说服福吉……等等，魔法国会对这件事没意见吗？伏地魔可是即将在美国国土上被释放！”
　　“关于这点我们还算走运：曼施坦因长期以来都是第穆尼亚的负责对象，与他有关的案件都由我们处理，只要布鲁克扛得住英国魔法部施压——”
　　“老板没问题的。从英国来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可是非常有说服力的人！”在尼娜说话时，杰森抱着两台古怪的仪器走了出来，对哈利他们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凯弗瑞说直到四点以前都没我的事，你们要不要和我玩呀？”

　　哈利猛地一颤，同时身后响起东西翻倒的声音；他回过头，正好看到斯内普从绊住他的椅子里拔出腿，脸色煞白地踉跄着往后退，仿佛被打人柳击中了一般，几次呼吸之后才调整好嗓音：“邓布利多和布鲁克夫人要所有人在大办公区集中。”
　　低沉柔滑的声音里仍有几不可察的颤抖，如果哈利不是那么熟悉魔药教授，一定听不出来；他立刻意识到杰森的短短两句话对他和斯内普造成了同样的影响——无论长相、神情还是语气，这个年轻男人都太像哭包了，眼下这只会让关心亚历克斯的人觉得痛苦。
　　哈利深吸一口气，礼貌地问：“教授，您知道叫我们去的原因吗？”
　　斯内普用他那双如同没有尽头的隧道般深邃寒冷的黑眸注视了杰森几秒，然后突兀地把视线转到哈利身上，漠不关心地说：“福吉部长提前到了，希望亲眼确认……两个……男孩的……平安。”
　　瞬间领会到被刻意放缓的几个音节背后的暗示，哈利咬紧牙关，克制住从胸腔深处涌起的愤怒。
　　——福吉果然是抱着要把伏地魔引渡回国的决心前来的，他根本不在乎亚历克斯的命运。第三个男孩既不是魔法界的救世主，也不是大富豪的独生子，除了爱他的人，没有谁在乎。

　　1997.01.06，16:12:03
　　“谈判”的后面似乎总是跟着“僵局”，几股力量相互角逐时尤其如此。
　　过去两天里，唯一的好事是哈利刚看见福吉，变性咒语的时限就到了，他和德拉科因为疼痛而大叫着倒在地上，吓坏了矮小敦实的魔法部长；片刻混乱之后，恢复原形的哈利争取到机会，向几个官员讲述了亚历克斯是如何巧妙地带着他们从海岛逃生并在随后的危机中保护两个同伴的周全，他强调亚历克斯是个聪明而勇敢的男孩，如果失去他，不仅朋友们会万分伤心，魔法界也会蒙受难以想象的损失……哈利从没想过自己也能口若悬河，不管这群人是否相信，他必须尝试。
　　然而坏消息接连不断。英国不肯拱手放走“好不容易抓捕归案”的伏地魔，福吉死抓着留名千载的机会不放，就好像这是他的功劳；美国则不肯让伏地魔在境内获得自由，毕竟“谁也不想给自己多招来一个祸害”。哈利曾经多么信赖邓布利多，以为这世上没有霍格沃茨校长解决不了的事，但现在他看到老巫师在巨大的压力下苦苦支撑，因为整日处理复杂的局势而心力交瘁，这让他觉得失望，又在失望的同时感到内疚。

　　“哈利，名气并不总是坏事，如果你真想做点什么，现在它是你唯一可利用的东西。”
　　杰森一边记录数据，一边头也不抬地这么告诉哈利。自从两天前用那些古怪的仪器轮番测试了几个孩子之后，他就总往他们这儿跑；哈利知道了他只有二十岁，尼娜说他是天才确实不夸张。
　　“你瞧，福吉看起来很软弱，你可以向他施压，让他意识到你虽然还小，将来却会变得很有分量，足够为今天的事情报复他。”杰森抖着羽毛笔的尾翎，“再说凯弗瑞也开始行动了——他悄悄透了点消息给艾格尼丝，现在那女人一定在到处打探，只等一篇大新闻出炉呢。”
　　“艾格尼丝是谁？”
　　“我们这儿的丽塔·斯基特。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她长得更漂亮，挖掘好料时也更狠，简直和猛鬼一样。”
　　哈利打了个寒颤：“凯弗瑞想让她报道什么？”
　　“英国魔法部是怎样漠视人权，试图用一个聪慧可爱的少年的生命去换取区区一个黑巫师的引渡——”
　　“区区一个黑巫师？！”
　　“美国有一半巫师压根不知道伏地魔，剩下一半是道听途说，很容易让他们相信他没什么了不起。”
　　哈利睁大了眼：“可这不是说谎吗？”
　　“新闻舆论就是这么回事：贬低对自己不利的，吹捧对自己有利的，通过操纵人们的判断来达到目的。”杰森满不在乎地说，“情况很不好，凯弗瑞想救丹尼尔就顾不得手段了。”

　　在一边听着他们对话的赫敏眼睛亮了起来：“如果我写封信给斯基特……”
　　“也许是反效果。”杰森用手撑起下巴，“英国巫师都怕死伏地魔了，肯定支持把他引渡回国然后处决，想用他们的同情心做文章可不行。”
　　“但假如他们知道伏地魔会有很长时间被困在美国呢？”赫敏思考片刻，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轻声念叨着“不行，还是要……”，于是杰森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回了闪烁的仪器上。
　　哈利摸了摸贴在额角的两块电极：“还不能取下来吗？”
　　“再等一会儿。多想点事情。”
　　“我这两天连睡觉都在思考！”哈利抱怨，“你究竟为啥花这么多时间只测量我一个，还拿我的数据和伏地魔作对比？”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谋杀犯和受害者的关联啦……”杰森含糊地说着，小心合上笔记，“不要偷看我的研究成果。”
　　活像别人能看懂似的。哈利再次因为对方和亚历克斯的相似而心里发堵，随便答应一声就扯掉电极走开了，打算琢磨一下杰森的提议——如果这辈子必须有一次要利用自己最厌恶的救世主头衔去实现目的，哈利愿意为了哭包这么做。

　　20:33:33
　　“马尔福先生，我能跟你谈谈吗？”
　　卢修斯终究未能及早带着一家人回去英国，晚餐过后哈利敲开他的房门，一边说一边硬挤进房间；卢修斯不快地注视着他：“礼貌，男孩。”
　　“我不能冒险提供让你说不的机会。”哈利油滑地回答，故意冲他咧开一个傻笑，然后走到德拉科旁边一屁股坐下来，无视了男孩的惊讶和愤慨，“好了，让我开门见山吧——倒不是说我习惯于拐弯抹角——我希望你游说福吉，让他同意用伏地魔交换亚历克斯。”
　　卢修斯慢慢挑起一边眉毛。
　　“你看，自打认识亚历克斯以来，事情从不如你所愿，我知道这有多让人恼火——哪个认识他的人不这么想呢？但那恰好说明亚历克斯有某种奇特的力量：你可以说那是误打误撞，却无法否认他总能左右局面。他是一个——我相信你会这么形容——‘具有成功所必须素质的男孩’，毫无疑问他将大有可为……简而言之，他是那种你会选择投资的人。”
　　哈利流畅地背诵着早已拟好腹稿的说辞，假装没有注意到卢修斯似笑非笑的神情：“如今的形势很不妙。斯内普教授的黑魔标记早就被亚历克斯弄没了，双面间谍身份也已经暴露，注定没法重新进入食死徒阵营，而你，不管多么努力想要和我们撇清关系，都不可能再获得伏地魔的信任了；就算他还稀罕自己从前的手下，我也怀疑曼施坦因会看得上你们——无意冒犯，但你知道这是事实。”
　　卢修斯脸上的冷笑隐去了：“即使如此，站到邓布利多一边也不见得给我带来好处。”
　　“什么，你在开玩笑吧？这当然不是他的意思！”哈利装出惊讶的神情，“这是哈利·波特和马尔福一家的私下谈话，用不着更多的人知道。”

　　话音落下，连原本一脸不屑的纳西莎也开始流露惊奇的目光，哈利诚恳地看着她：“马尔福夫人，我爱亚历克斯。他就像我的兄弟，为了救他，我可以做任何别人以为我不会或者不能的事情，比如在将来的某一天，当你们需要的时候，站出来公然宣称马尔福一家和我关系亲密。”
　　纳西莎扬起下颌，要求哈利进一步解释。
　　“我们已经见识过曼施坦因的本事，说实话，我不认为伏地魔一旦被他接走，还能有多少机会脱离他的扶持重新回来；相反，假如他被引渡回国接受了处决，所有曾经被掩盖的旧账必然会再次翻开，在一场可预见的大肃清里，即使你和马尔福先生不需要，一个好名声也会给德拉科带来许多益处——人们将把他看作我最好的朋友之一，这总比被人戳着脊梁议论他是食死徒的儿子要强，不是吗？”
　　“波特！”德拉科涨红了脸，真正生气了，“你以为你是谁？我还不需要你的施舍——”
　　“德拉科，闭嘴。”
　　卢修斯语调严厉地打断儿子，用刻薄冷漠的眼神审视着哈利，许久后才慢吞吞地开口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哈利·波特。谁能预料你竟会长成这样一个年轻人呢？”
　　“仅供参考——我曾经有机会进入斯莱特林，马尔福先生，只希望现在开始学习精明还不算太迟。”哈利谦恭地笑了笑，站起身来，“那么，我已经提出了一个能令双方受益的建议，是否接受就看你的考虑了。”
　　他毫不犹豫地往房门走去，卢修斯叫住了他，用带着思忖意味的语调说：“波特先生，如果我没猜错，你还有别的打算？”
　　“哦，当然。”背对着英国最富有的黑巫师，哈利轻轻勾起嘴角，“我打算用同样的招数去对付福吉部长，所以，如果你最终决定要加盟，动作可不能太慢。晚安，各位。”

　　20:51:06
　　赫敏从头发上胡乱扯开耳机，急不可耐地扑上来：“帅呆了，哈利！”
　　“呼……我还从没一口气说过这么长的话呢，希望有用。”
　　哈利翻出衣领内侧，把纽扣大小的麦克风取下来，罗恩一个劲儿拍他的肩膀：“会有用的！卡塞尔不是说了吗，老实人撒起谎来以假乱真，卢修斯打定主意和邓布利多对着干，但换成你可就不一定了——”
　　“哈利没撒谎，只不过对要说的话做了点艺术加工。”赫敏很较真地反驳一句，抬头看了看钟，“西里斯说最迟九点半他们就能回来，我们还有四十分钟排练下一场。”
　　“没问题。”哈利很有信心地说，“福吉不是马尔福那种级别的老狐狸，和他谈话只会比刚才更顺利。”

　　1997.01.08，09:37:34
　　当卡塞尔终于走进屋，向焦灼等待的一群人宣布人质交换协议正式达成的时候，哈利激动得敲碎了杯子。
　　“呃，我不是故意的。”哈利看了看手里的半截玻璃，“没想到它这么不结实。美国产的？”
　　赫敏和罗恩大呼小叫着在房间里跳起了快步舞，卡塞尔笑吟吟地绕过他们走到沙发边坐下：“交换地点定在公海区域，需要四天时间准备。”
　　“那么麻烦？”
　　“魔法国会坚持不在本土。”
　　“……这是形式上的考虑还是心理安慰？”
　　“都有。”卡塞尔偏过头看着哈利，有些举棋不定地说，“你想和伏地魔面对面吗？”
　　哈利吃了一惊：“当然不想。为什么？”
　　“杰森的要求。”卡塞尔轻描淡写地回答，“他还在鼓捣那些仪器，坚持要收集某些特定的数据。”
　　哈利打量了面前这个男人一会儿。
　　“凯弗瑞，就在几天前，你为了不让伏地魔折磨我，甚至对他让步了；现在这是我的错觉，还是你确实在隐瞒什么？”
　　“你把我和他换服吐真剂看成让步？不，孩子，那只是许多手段之一，我选择它是因为它能帮我快速达成目的——我们没有时间和他耗下去。”男人耸了耸肩，“总之不一定是大事，但除非你去见他，杰森不能给出定论。”
　　被不安的感觉侵袭着，哈利皱起了眉：“这会影响到人质的交换吗？”
　　“不。”
　　“你保证？”
　　“是的。”
　　“那么我去。”
　　“你要做好准备，哈利，这会是一场折磨，你的伤疤疼将只是开始。”
　　“我知道。”哈利尽力表现出毫不畏惧的样子，“你会在旁边吗？”
　　“我会。”卡塞尔犹豫了两秒，补充道，“还有邓布利多和布莱克，他们会在外面看着你。”

　　听到他们也会在场，哈利放心了些。他抬起头，发现西里斯正站在房间对面的角落里眼神躲闪地观察他，便做了个鬼脸，谁知他的教父竟然迅速转开视线，还露出了某种不好意思的心虚表情；哈利愕然地扭过头，正好看到凯弗瑞从西里斯身上收回目光，懒洋洋地拍过哈利的肩膀就离开了。
　　哈利大惑不解，愣愣地发了会儿呆，直到赫敏和罗恩又跳又笑地跑过来，拉着他加入提前庆祝的行列，于是他很快就把这段插曲抛到了脑后。
　　不管怎么说，哭包终于要回来了，其他一切都不成问题。哈利这么想着，对倚在门框上时不时偷瞄他们的德拉科露出冷战几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四个人刚好能凑成一组方阵舞，参加吗？”
　　罗恩和赫敏有点吃惊地停下步子，看上去还未准备好原谅男孩所造成的失望，但也没有反对哈利的邀请；有那么片刻，德拉科犹疑地望着他们，似乎随时可能逃跑，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两手插在裤兜里慢慢走过来，用他特有的拖着长腔的傲慢口吻轻声说：
　　“我不知道你还会跳舞，波特。”
　　“哦，或许我会让你大吃一惊。”